再度回到這裡,雷驀然不禁感慨萬千,舉步跨入屋內,卻發現幾日未住人的屋子卻是非常乾淨,一塵不染,彷彿有專人剛打掃過。
身後響起的腳步聲也的確證實了她的猜測,雷驀然回頭,忍不住眼角一抽,因為來人竟是自己的貼身丫鬟柳梓。只見她手上端著個木盆,看見雷驀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主僕禮:「奴婢給小姐請安。」
雷驀然眼神深深地看著柳梓,緩緩圍繞著她轉了一圈,隨即冷冷的話語便丟了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回來了,奴婢當然會在這裡。」柳梓眉目低斂,語氣畢恭畢敬,回答的滴水不漏,似乎這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呵!」雷驀然煩躁的揮了揮手,走了個雷依然那個大影后,又來了柳梓這個小影后,可是她此刻已經完全不想再應付這些,「我不管你是來幹什麼,給我立刻滾,我不需要你的伺候。」
柳梓終於抬起臉,臉上依然是她一貫天崩於頂面不改色的表情,雙膝一沉「噗通」一聲重重跪了下來,無比認真道:「小姐請三思。」
「我三思?我還有什麼好三思的?柳梓!當初我是怎麼對你的?可當我出事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你說啊!」雷驀然原本冷靜的表情再也掛不住了,換上一臉的沉痛失望,那些人再怎麼傷害她,都無法讓她真正寒心,唯獨這個柳梓……她是自己穿越來後唯一交了心的人,可卻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背叛了自己,冷冷地選擇獨善其身,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拖走。
「小姐息怒!」柳梓平穩的語氣也帶了一絲急切,「奴婢有話要跟小姐坦白,請小姐耐著性子聽完以後再做決定,屆時若是小姐仍然選擇趕奴婢走,奴婢絕無二話。」
雷驀然沉默著走到桌邊,緩緩為自己倒了杯茶後重重坐到椅上,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一絲明顯地疲憊:「好啊~我聽你說!」
「小姐可知『殘絕』的出處?」柳梓的雙眼看著雷驀然,可又彷彿是穿透了她看著更遙遠的地方,沒等雷驀然回答,她又逕自繼續說了下去,「那是我爹耗費十年心血研製出的得意之作……」
雷驀然忍不住睜大雙眼,卻沒有打擾她,安靜地聽她繼續講下去。
「我娘一直反對他製造這種害人的東西,可我爹卻有著他的堅持,只是誰都沒料到,府中一個小人物的背叛,就讓我全家遭受了滅門之災。」柳梓的聲音漸漸變得虛無飄渺,她那素來平靜的眼此刻染上了一層暗紅。
「于氏一門一直有著不可告人的野心,他們為了『殘絕』連夜殺了我爹娘,將我府上幾百口人滅了口,原本我活不過,卻是被我三叔以性命相救……以他武功之高強,原本是可以逃走的……」說道這裡,柳梓幾度哽咽,幾乎無法繼續。
柳梓的樣子讓雷驀然有些動容,但已遭受過一次背叛的她已經不敢再輕易去相信,畢竟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遠遠不夠,包括她這具身體明明天賦異稟,卻因何而成為一個廢物,還有關於這雷驀然娘親的事,在這府中因何會成為禁忌。
「你說的于氏一門,是大夫人的娘家勢力?」聽著柳梓的話,雷驀然大致有了猜測。
「正是,家族被滅門的時候,奴婢只有六歲,三叔把我帶到了爹生前的追隨者那裡,隨後就傷重不治……那些人將我養大後我來到了雷府……」柳梓接著說道。
「為什麼不是去於家?」雷驀然疑惑道,照理說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一個雷于氏嚴格說來根本微不足道。
「因為在那之後,『殘絕』只在雷府出現過……那是件轟動整個京城的事,和小姐你息息相關。」柳梓雙眼定定的望著雷驀然,「這也是我為什麼成為你的丫鬟的原因,只因你和我有著共同的仇人。」
「什麼意思?」雷驀然忍不住坐直身子,她隱約感到柳梓接下來要說的事很可能讓她所有的疑問得到解答。
「當年你的娘親蘇流侍公然以『殘絕』之毒謀害了雷府的二少爺,導致二少爺至今都癱在床上沒有意識,你娘隨後便被雷老爺下令亂棍打死,但奇怪的是,你娘作為當年有名的奇女子,廚藝非凡不說,武功更是高強,那天卻明顯手無縛雞之力,從頭到尾強烈反抗卻動不了那些武功平平的家奴分毫……」柳梓一口氣將當年事說了出來,隨後眼也不眨的看著雷驀然,眼神深處有著淡淡的審視。
「不用看我,繼續說下去,別停。」雷驀然再次將整個身體沉入椅中,開口說道。
柳梓那蒼白的臉微微緩了緩,繼續說道:「經奴婢查實,那一切都是大夫人搞的鬼,只為絆倒你娘,而二少爺,種種跡象表明,他似乎根本不是大夫人的親生子。」
「所以你找到了我,跟在了我身邊,可是沒想到我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因此你就背叛了我?」雷驀然不冷不熱的開口接話。
柳梓的臉一僵,咬了咬唇後才點了點頭:「是!小姐說的沒錯,奴婢當時確是這樣想的。」
「那你現在又為何要來找我?難道就是因為我上午打了雷雅然廢了雷超然?」雷驀然猛地一拍桌,怒道,雖然柳梓有她的苦衷,但這也改變不了她自私勢力的事實,這樣的人,如何能繼續留在身邊?
「奴婢之前是對不起小姐,但奴婢也是個磊落之人,如今真心歸順小姐,只為能藉著小姐的手復仇,只要小姐答應,奴婢可對天發誓,若再有異心,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梓鏗鏘道,隨後從懷裡摸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雙手遞了上去。
「這是奴婢家傳的秘籍,裡面記載了各種藥典秘法,包括很多不為人知的毒術,依奴婢看來,小姐你目前正需要這個。」停頓了一下,柳梓再次拋出最大的誘餌,「而柳梓身後的人,也會跟著奴婢歸順小姐,條件依然是……只要小姐為我們報仇。」
這個條件真的很優渥,讓雷驀然不得不動心,她隻身來到異世,沒有自己的一兵一卒,處境本來就舉步維艱,如今有人願意送上現成的勢力供她差遣,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相當對她胃口的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