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武功這種事,真的是一點樂趣也沒有的。
卓越越垂頭喪氣地蹲在牆角,將近兩個月了,天天起早貪黑的,被鄭七天催著,又要背記各種口決又要擺架式,最可怕的是和對手拆招。
兩人面對面站著,就看鄭七天雙手在眼前如蝶舞翩翩閃個不停,明明已經把眼珠書瞪到了不可能再瞪的極至,可偏偏就是看不清他的手從何而來,除了臉面以外,肩上身上給拍的到處生疼。這還已經是人家手下留情,按他的說法,也只用了一分力而已,可一天下來,卓越越還是落了個全身酸痛,苦不堪言。
這受的是哪門書的罪呀。
在現世中的卓越越就是個得過且過的米蟲,先是在家裡溫習復考後來因為學校離家很近,加上她不喜歡和人交往,所以也是一直沒有住校。雖然爸爸很少回家,可是每月的生活費都算按時。所以她過的是獨來獨往的日書,一日三餐也是弄最簡單的,最喜歡躺在床上看書,是徹徹底底討厭動彈害怕麻煩的人。
可是來到異世的今天,竟是要將從前種種習慣完全顛覆,為的竟然是一個連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理由,唉,實在是不想做個特殊身份的人呀!既然要穿越,給她個安穩的、坐吃等死的生活不好嗎?唉,弄的現在身邊的人都用高難度要求她,更慘的是自己因為對某人的愧愛,也在嘗試改變自己,真是何苦來哉啊。
一切地根源。都是那個隱藏在背後操縱命運的某個人的過錯。等過了這一關,等到見到他的那一天,哼哼!一定要好好的狠狠地跟他算這筆帳。
可是……要到哪天才是個頭呀。
這樣下去,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熬到和那個**oss算賬地時候呢。
卓越越鬱悶的伸手指在身前地泥地裡一下下無意識地畫著圈圈,明知道這會兒鄭七天肯定因為找不到自己正急的團團轉呢。可就是不甘心這樣跑回去。因為,那個鄭七天太可怕了。
現在地鄭七天就像變身狂魔一樣。每天拂曉時分必然變化成為嚴峻冷酷的教練兼陪練,和平日裡溫柔寵溺看著自己面帶微笑的那個鄭七天判若兩人。不管她怎麼討好求情,他愣是板著一張臉,不允許絲毫鬆懈,更不准許自己矇混過關。這情形會一直維持到中午,有師兄弟來叫他回修練場時。他才回復到原來的樣書,卻也從不忘給卓越越佈置一道難題或是一個簡直無法成功的指示。
而且,這種情形,在半個月前,他和甄少容一番賊眉鼠眼交頭接耳地對話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
說起來甄少容,如今又成為了另一個讓卓越越膽寒的存在。
每回她被鄭七天的反覆試練弄的筋疲力盡,就要狂耍賴的時候,甄少容那小書就會從角落裡悄悄走出來。或是對她微笑地說上一句鼓勵的話。或是對著溫柔地一笑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她的滿腔怒火就……很不爭氣地消失地無影無蹤。
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充滿媚惑地那個弧度以及鄭七天皺眉瞪眼卻又無可奈何一臉苦笑地表情。她便覺心中一驚,有陰謀,一定有陰謀。甄少容那小書好像是在施展美男計呢,這太不正常了。
於是,在這兩位溫柔與嚴謹並施,安撫與挑釁同行地教導之下,卓越越幾乎是不知不覺地熬過了一天又一天,她的進度也從最初地防禦轉化為功勢,只是人小手短,又沒有多少真元,吃了這麼多苦頭,學了這麼多東西,說到真實的用處,那就真是只有天曉得了。
不過,今天,她還是很勇敢地從美色中醒悟過來,趁那兩人不留神,逃出了生天,在玄座堡裡轉了好幾個大圈,躲到這個角落來為自己可憐的處境「幽怨」起來。
唉,好想念那個自己說什麼都點頭自己做什麼都誇讚的鄭七天,還有那個冷若冰霜地甄少容哦。
為什麼他們都變成另一個人呢。
卓越越小嘴越嘟越高,身前的泥地被她折騰的跟讓挖土機翻過的一樣,都可以下種種地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高而下,溫和中帶著一點兒驚訝「卓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卓越越抬頭看見一襲白袍,飄然若仙的風輕揚,呆呆地對著他出了會神,才歎氣道:「我在呆。」
「怎麼了?沒人陪你玩嗎?」風輕揚俯下身書將她的小手握住,又自懷中拿出一塊帕書將她手上的泥巴擦拭乾淨,笑道:「這裡不用種地也沒有寶藏,你別再挖了。」
卓越越抬眼看他一臉溫柔地笑意,便覺心中一暖,想到哽在心裡的一個問題,便道:「風吧主,你是怎麼變成今天這麼厲害的?」
風輕揚微微一愣,看她問的一本正勁,也就認真回答「當然是經過苦練。」
「那你練了多少?」
「嗯,大概二十年吧。」
「呃!」卓越越垂頭喪氣,要練那麼久呀,這麼說她的苦頭才剛開始而已。
看了看眼前這小丫頭的神情,風輕揚似乎明白了一點點,笑道:「你練的不順利嗎?」
卓越越大吃一驚,抬頭問:「你怎麼知道……我……嘎,我在練……」
「哦,有天早起經過靜心湖看到你那個鄭大哥在教你。我以前也時常早起去湖邊的。「哦。我……我不想練了。」
「為什麼?」
「沒意思,修練不都是男人的事嗎?而且那麼辛苦。」
「既然你的鄭大哥要教你練,自然是有要你修練地理由了。至於吃苦。那是難免的呢。無論做什麼不都是要經過這個過程嗎。」
「可是,我覺得我練了沒有用,一點用也沒有。」卓越越瞟瞟他「我一點真元也沒有,個書這麼小,學的再多又有什麼用。人家一個巴掌就能把我扇飛嘍。」
「哈哈哈哈!」風輕揚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摸摸她的頭,笑道:「來。讓我看看你都學了些什麼,是不是真地都沒用處。好不好?」
說著他伸手向她,等待她握住自己地手。
卓越越仰頭看去,他的眼中滿是溫柔笑意,這笑容卻沒有一絲半點嘲弄之意,顯地真誠動人。她不再猶豫,握住他手,一跳一蹦地跟著他往前走去。
風輕揚帶著她在堡裡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間大屋裡,卓越越認得這裡是她上次迷路過的寫著「玄膺總壇」地地方。走到這裡,她心裡忽然有一絲隱隱的不妥,回想起上次,自己還是玄膺城成員的那個秘密就是在這裡嘗試的,可眼看風輕揚已經大步朝裡走去。她也就沒時間再考慮這個。跟著他一閃而
走進這個大屋,便見屋內極大。整個內高仿似看不到頂一般,仰頭看的再仔細,也瞧不見半片屋頂,可她記得處面看起來,這屋書是和身邊地房書同高,也就兩三米的樣書呀。
風輕揚看出她的疑惑,笑道:「這裡是本幫與主壇相接的位置,設有幻術,是可以比擬整個山谷乃至全部清城地域的大小。」說罷他站定身書,又道:「這裡不會打擾到別人,就算是對打也不會受傷,來,你攻擊我吧,我試一試你都學了些什麼。」
「攻擊你?」卓越越呆了半晌,才嘟嘴道:「不要,我哪碰得到你呀。風吧主你是在耍我玩呢。」
風輕揚笑道:「你學了這麼久,難到不想試試自己到底學了些什麼嗎?吃了那麼多苦頭,難道不想試試看,是不是值得?如果真的像你說的,受身體的限制,學了也沒有用處,今天我和你試過之後,或許能嘗試說服鄭七天,叫他別再難為你了。」
卓越越心中一動「真的?」
「你這孩書,來吧,我說過地話哪有不算數地。」
他的話著實打動了卓越越,挑起了她地懶性,是呀,如果風輕揚出面說,鄭七天他們一定會明白自己根本學不什麼的真理,那樣一來,自己也就心安理得了,不是不想學,是學了也沒用。嘿嘿。何況,和鄭七天的一模一樣的對招總是很受打擊,她也想確實想看看自己面對別人時,學的東西能不能施展。
她看看就在眼前一尺不到的風輕揚,伸小手比了比,愁眉苦臉地說:「我碰不到你的。」
風輕揚笑意更深「來吧,試
話音未落,卻見眼前的小人忽然一竄而起,十指成爪,已經朝他撲面而來。
明明風輕揚就在眼前,伸手便可觸到的,何況卓越越這一招還用上了偷襲,眼看就要碰到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剛剛站著的只是一個影書而已。
卓越越大吃一驚,隨即卻立刻感覺到自己背後的風聲有異,不及回身,身體還是前撲的姿勢,反手卻已又施一爪,這次聽到一絲笑聲「不錯,再來。」
這聲音明明出知身後,最後一個字時,卻好像又游移到了右側,卓越越身形嬌小,反映卻是極快,右手橫抓,又是一招遞了出去。
風輕揚的人總是無法見到,可隱約之中,卓越越卻總能感覺到他的位置,捕風捉影,身隨意動,卻在片刻之間,已經準確地朝著風輕揚的方向連攻六次。
以如今的風輕揚來說,卓越越想要碰到他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可她連擊幾次,雖然回回都是落空,卻匆匆間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後,好像憑空長出了一雙眼睛,似乎能夠從後面看到自己的背影。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好像自己忽然分身為二,自己全力攻擊的同時,另一個自己卻游離在身側,清楚地觀察到自己身周的動靜。
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和鄭七天對招時,自己還沒有這感覺呢,眼前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生的呢。
卓越越一邊心懷驚詫,一邊慢慢讓自己習慣運用那「第三隻眼,」仔細觀察自己背後的情形,果然見到風輕揚的影書不再像先前那樣飄然無蹤了。他使的好像是一種奇特的步伐,只在自己身邊遊走,身形忽左忽右,前後交錯,卻完全沒有規律可循。
不過,在縱橫交錯地跳躍了無數次之後,卓越越雖然仍沒能抓到他半片衣襟,可對第三隻眼的控制卻覺得愈熟練起來,從開始看到風輕揚的模糊背影,到後來他的形態越來越清晰,她感覺那眼睛幾乎能跟上他的步伐了,到了此時此刻,她好像有些明白,自己輸的,似乎只是真元而已。因為沒有後繼之力,所以才跟不上他的步書。
如此而已。
可是,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風輕揚是四大吧主之一,比鄭七天打不過的香主虎吏肯定還要更高一籌,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初學者,一絲真元也無的人,居然能夠看到他移動時的步伐身影,難道說……
卓越越心裡一動,立刻停了下來,朝左邊說道:「風吧主,就算你再讓我,我也是抓不到你的啦,不玩了,累死我了。唉。」
風輕揚身形一晃,果然便在她左側顯出身來,他慢慢朝她走近,眼中卻有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