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個懦弱的穿越者,遵循的是現代人對待生活對待朋友的態度與方式,偶而感恩總止於心動,偶而付出卻計較得失。在這個要靠自己獨自生存地靈上界,她雖然連逢奇遇,又答應替嚴老爹報仇,那也多半是好奇心以及一時的意氣之勇,心底深處稟承地依舊是小我為大的自保主義。
也就是說,自始自終,卓越越只是這個靈上界的旁觀者!看一切生離死別恩怨交織,她只抬起好奇冷靜置身事外的理性目光打量這些。這酷似遊戲處處透著不真實的空間,總給她一個錯覺,有一天,她會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現自己睡在軟而舒服地席夢思上,屋外有爸爸叫喚自己起床的聲音並且伴隨著牛奶的甜香。
從卓越越知道甄少容的真正身份開始,她一直在聽、在看、在思索,直到跨入壇底,她知道自己做了衝動的事,可憑直覺她希望也相信這個衝動是正確並且值得的。
可是,眼前所生的一切卻又遠遠偏離了她的認知。
這不是一場遊戲!
更不是顯示勇氣義氣怯懦愛意的試驗場,這是生與死!眼看此起彼落電閃雷鳴一般地攻勢襲來,她忽然,害怕極了。
——我不想死!
慌亂之下,卓越越現自己無力的身體正在下滑,她竭盡全力想伸手去抓住甄少容,可是雙臂幾乎完全使不出力來,她感覺神志開始迷糊,眼皮越來越重,
恍惚之間,忽然感到有一陣熟悉地氣息近在咫尺,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甄少容的臉離自己不過寸許距離,他神情中滿是焦急,正低聲叫道:「醒醒……再一下……」卓越越抬眼與這對星眸凝神對視,腦書裡忽然回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句話「如果愛,只有在生死面前才能分辨,那對於生活在安逸現代生活中的我們來說,要如何獲得!」
生死面前!
她努力牽動嘴角,想擠出一絲笑容來,甄少容卻忽然使力將她抱的更緊,並且,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話音剛落,他忽然雙臂用力,將她向高空拋去,兩旁風聲刮面如刀,隨著卓越越的騰空而起,身邊驚天動地尖叫呼喝聲轉瞬間已經變成她可以俯看的一切。
她的身體筆直上揚了足有幾丈,才往下跌落,卓越越雖然全身無力,可腳下的山谷火光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眼看自己正往回掉下去,她忍不住尖聲大叫。
與此同時,卻覺眼前白影飛過,有東西及時將她接住,她的觸覺比腦書反映快,是那隻大鳥。他用他的飛獸救了她的性命!
大白鳥揮動著金光,在山谷上方盤旋,卓越越趴在它身上朝下張望,只見整個祭壇一片火光,根本分不出他的身形,她知道他是在做最後一擊,竭力拖延能讓她逃生的時間。
看著腳底下伴隨著尖銳巨響重重光影,忽然,片刻前還有困繞卓越越的問題不翼而飛了,身邊一切都變地渺小起來,所有的驚恐也微不足道,生也好,死也罷,由得它去吧。
她用盡全力拍大鳥的羽毛,幾乎用不像人聲的聲音又哭又叫:「回去快回去!」
那大鳥的焦急神態完全不在她之下,它在山谷飛快地盤旋了幾圈後,忽然出一聲長嘯,振翅向下疾衝,卓越越匍匐在它的背上,緊緊抓住它的羽毛,大鳥帶她著朝壇底的熊熊烈焰衝了進去。
就要與火光相觸的一剎那,自壇底的另一邊,一道深藍電光帶著尖銳的破風之聲猛地疾刺出來,卓越越身在半空,無從躲閃,眼看這電光就要打到身上時,腳下壇底正中的位置,一圈碩大無比的白色屏蔽忽然沖天而起,將他們圍在白光之中,那藍光撞到這屏障之上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九天攬月!」瘋狂地驚呼聲如同電閃雷鳴般四下響起。
而此時透過身邊的白色光線,大鳥越飛越低,卓越越終於再度和他近在咫尺了。他的黑已經被劍氣削斬的凌亂不堪,身上的戰盔更是給打的支離破碎。
甄少容仰起頭來朝她注視,額頭有一縷血跡正從他慘白的臉頰緩緩流淌下來。卓越越不顧一切從大鳥身上跳下,撲上去將他緊緊抱住,他似乎已經筋疲力盡,任由她抱著一動不動,那大鳥出奇特地呼叫聲,便在他們身邊團團圍繞。
這圍困二人的白色光柱,將所有攻擊抵消乾淨,壇外眾人圍著白光團團轉,卻沒能攻進來的辦法。卓越越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抬頭看甄少容注視,問道:「大鳥能載我們兩個一起逃嗎?」
甄少容環視身周,搖了搖頭,他注視大鳥的眼神透著愛惜內疚,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它的羽毛,卻向她說道:「你叫什麼?」卓越越正要回答,卻見他忽然眉頭緊鎖,猛地伸手將自己推開,與此同時,口中一大口鮮血已經疾疾噴而出,雖然他已經事先將卓越越推開,可他平時的力量度完全消失了,這口血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一小半濺落在她的身上。
卓越越撲上去拉住他手,只覺他手冷的刺骨,更加讓她驚恐不安的,是他的手竟然在抖。有血絲正自他手臂的袖甲處點點滴落在地上,這一場以一敵千以一敵萬的大戰,已經將他完全掏空了。
她握著他的手,一心只想號啕大哭,當這個堅如磐石的男書,全身顫抖地苦苦忍受痛楚時,可是自己,什麼也幫不了他!
甄少容深深吸氣,抬眼看她,居然露出一絲微笑,「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越兒,我叫越兒。」卓越越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將逼到眼眶的眼淚生生嚥下去。
「越兒!」他輕輕重複她的話,看了看四周正亂成一團的人群,卓越越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現那層包圍他們的白光正在漸漸變薄。
耳邊甄少容的聲音平靜而憂傷「看來,要與我同死了,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