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那麼迫不及待麼。
季堯蘇十指交叉搭著下巴看著af公共網頁上滾動的那條惹眼消息。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原以為他的仁慈可以讓對方稍微收斂一些。反倒助長了人家的囂張氣焰。不能再忍。
他琥珀色的眸子凝聚著的是冰封的冷霜。他拿起手邊的內部電話。撥通了簽派中心。
「af23什麼時候回航。」
「麻煩您稍等一下。」話筒那邊傳來鍵盤敲擊的聲音。片刻簽派的工作人員回道:「凌晨十五分到達子衡機場。」
「謝謝。」
掛掉電話。季堯蘇看了一下時間。距離白辰回來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他查了一下劉宇桐的行程。看他半個小時以前就降落了。便給他打了電話。邀他在二樓的員工咖啡廳見。
季堯蘇去到咖啡廳的時候。劉宇桐已經坐在那裡。看著手裡的航空雜誌。品著咖啡。
「劉副機長。」
劉宇桐起了身。跟他招呼:「季少爺。」
季堯蘇在他對面坐下。他也不寒暄。直接開門見山:「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
劉宇桐一聽。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的雜誌。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表情沉靜的男人。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那季少爺倒是說說。」
「我查過了。」季堯蘇話鋒凌厲。逼著劉宇桐:「那個人是你父親。」
劉宇桐依然笑著。皺著眉頭疑惑問:「那位。」
季堯蘇盯著他。邪魅的冷笑掛在他的俊臉上。帶著點玩世不恭:「我以為像劉副機長這樣的性情之人才不會這麼冷血。」
劉宇桐臉上的笑容轉淡。指間敲擊著咖啡杯的側面。「哦。莫非我讓季少爺失望了。」他淡淡的語氣充滿著不屑和輕視。
季堯蘇坐正了身子。「我給你一次機會。收手。」
這次。劉宇桐嗤的笑出了聲:「季少爺該不會以為網站的那條信息是我發的吧。」
季堯蘇沒有回答。
劉宇桐淺淺的笑容掛在眼角:「季少爺。你應該知道對af有怨念的人太多了。我只不過小小的一個。」
「你父親看到你這樣不會高興的。」季堯蘇沉聲說。
劉宇桐原本溫柔的目光突然溢出血一般的猙獰。他霍然起身大吼:「一個死了的人能有眼睛看嗎……」
季堯蘇抬頭仰視他。話語中的銳利絲毫不減:「劉機師的事情我很抱歉。」
「哼。」劉宇桐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季堯蘇:「也許他真能看見。誰讓他在監獄裡死的時候沒有閉上眼睛呢。」
季堯蘇動動唇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劉宇桐一口打斷:「我還有事先走了。就不陪季少爺了。再見。」
他才走出幾步。就聽後面警告的聲音傳來:「如果用多多做擋箭牌。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劉宇桐被隨著他輕蔑的笑出了聲:「哦。你是在害怕嗎。關於某人的事。害怕多多知道。」
季堯蘇沒有再說什麼。劉宇桐笑著大步離去。
季堯蘇緩緩閉上了眼睛。當再睜開的時候。都是一片駭人的血紅。
他仰靠在椅子上。側頭看著被忸怩的夕陽染紅半邊天的的上空。一種回憶感撲面而來。
五年前當他帶著急躁進入管制塔的那一刻。電腦上已經顯示af303消失的信息。
他驚恐的看著混亂的管制塔。父親高達的背影映著血一樣殘紅的天空。侵略出一種死亡的氣息。角落裡是一個哭泣的青年。他絕望而悔恨的抱著自己的頭。拚命重複:
「是我……是我害死了那些人……是我……」
季堯蘇感覺到管制塔蔓延著一股濃郁的悲傷和絕望。在這一天被公司譽為「黃金機長」的那位飛行員。載著他的一切。消失在了他飛躍無數次的太平洋上空。
「哥……」
那時候。父親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是他的叔伯。
他沒有看到自己父親的表情。只是那抹蒼涼的背影慢慢響起了蒼勁有力的聲音:「給我查……機務部。」
那時候。一直哭泣的青年猛然睜大了眼睛。不。是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今日之事。出了這個門想繼續在以後的人生混下去的。該怎麼做自己都應該知道。」
所有人又垂下了頭。有的眼神是厭惡的。有的是害怕的。有的是無能為力的……
季堯蘇不想過多詢問父親的意思。那時候的他腦子裡只有一個信息:白辰。失去了他最引以為傲的父親……
「華澤。帶阿濟出國吧。去加拿大。那邊……我會跟李敖打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