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帶著淚光。映襯下迷離不清。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而下。晶瑩剔透。
「季堯蘇。帶我去機場。」
季堯蘇抹去她眼角的淚。回身駛動車子。迅速淹沒於夜色。
「白辰。你剛才在幹什麼……」宴會大廳。李幕言被周圍的人拉住。他怒瞪著地上面無表情的男人。吼道。
他神情激動地指著白辰。「我告訴你。五年前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如果你要回來找她不希望我插手。那就給她幸福。」
「現在。跟你無關。」白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緩緩從地上起來。
「白辰。現在牛逼了啊。五年前怎麼不敢跟我說這種話。」
「哥哥。」李夢夏連忙過去拉住欲要上前的李幕言。眼底迅速浮現淚水。她撇了撇嘴。突然哭出聲來。「哥哥。你不能說這樣的話。」
「我說怎麼了……」李幕言氣急:「難道他做了還不敢當……難道他白辰還不敢讓人知道他在加拿大被人奴役了三年……」
「哥哥。」
眾人皆是大驚。目前看上去。李幕言跟白辰相交不淺。但是那話是什麼意思。
季成明被林婉茹推過來。回頭跟她道:「你去照顧客人。這裡我處理。」
林婉茹擔心地看了眼白辰。點點頭。
季成明坐著輪椅。沉聲道:「李總。這件事情我想單獨跟我兒子談談。可以嗎。」
李幕言見到長輩。霍然鎮靜下來。他深深呼了口氣。道:「雖然這是私事。但是有的事情我想季會長應該非常清楚。」
季成明道:「自然。」說著。他看向一言不發的白辰:「白辰推我去書房。」
白辰上前一步。推起輪椅消失在大廳。
書房裡有好幾個書架。上面滿滿的都是關於飛行的書籍。檯子上還放著獎盃等物。而在一個飛行表演的金牌前。放著一個相框。照片是兩個年輕同時握著獎牌。笑逐顏開。
白辰漠然地將季成明推到書桌前。自己則站在書桌對面。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季成明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
見白辰不答。季成明繼續沉穩說道。「白辰。你這樣做辛苦的只有自己。」
「我回來。」他看著老者。淡漠的語氣吐出三個字。
季成明凝眸望著周雅茹。不確信的反問:「你要回來。」
白辰容顏冷俊。態度更是強勢:「我現在回來重拾你五年前承諾給我的東西。你現在。給不給。」
季成明端坐在椅子上。蹙起了眉宇。
「背負季家少爺的身份。也願意。」
「是。」
呼嘯而過的風。刺骨寒冷。
季堯蘇看著在飛機跑到旁邊站著的池多多。點了一支煙。開始抽煙。
她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一架又一架的飛機起飛。一架又一架的飛機落地。默默地流淚。
他猛抽一口煙。煩躁開口:「語氣關心他。你還不如直接跟李幕言過好日子去。」他冷冽的話語像是荊棘。纏繞她割破了肌膚。
見她還在哭泣。季堯蘇憤然的語氣不經意間軟了幾分。憤然卻依舊。
「現在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是在懲罰誰。」
池多多抿著唇不說話。倔強得讓人心疼。
季堯蘇走到她身旁。回頭看著她帶著淚痕的蒼白小臉。看到那顫抖的嘴唇裡吐出幾個字:「告訴我吧。那些關於白辰我不知道的事。」
季堯蘇一愣。將煙蒂丟在地上踩滅。然後再點燃一根。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天空。緩緩道:
「他喜歡你。」
池多多身子抖了抖。嘴邊揚起一抹孤冷的笑。
季堯蘇沒有在意。繼續道:「從我第一次遇到他。我就知道。他喜歡你。」
「我沒有媽媽。沒有朋友。白辰……是第一個跟我做朋友的人。」
「他喜歡在圍欄外看著槐花樹下看書的你。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敢上前去跟你講話。所以那一次。我搶過他的紙飛機去送給你。」
「我不喜歡喝牛奶。一點都不。但是我卻因為要幫助他而逼迫自己喝牛奶。因為你們都喜歡那紅罐子的玩意兒。」
池多多聽著他的講述。心口越來越沉悶。
「後來。他母親改嫁給我父親。白辰一走。就是五年。」
「為什麼。」池多多回頭看著他。季堯蘇亦看著她。
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就話鋒一轉。將事情帶到了五年前去加拿大的白辰。
「五年前……去加拿大的他究竟過著什麼日子。恐怕只有李氏比較清楚吧。」
他再次熄滅了手指間的煙蒂。回過身子。瞇起鷹眸。凝望著池多多。「af303。黃金機長白運凌。是當初公司的一個標誌。五年前那場事故。帶走了299條生命。其中有136人。是到a成來旅遊的加拿大遊客。」
「白辰……去加拿大還債。」
池多多被徹底怔住了。她睜著眼睛。想從季堯蘇沉痛的表情中得到確認。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覺充斥了她。她的腦海驀地回想起白辰。那樣的隱忍。那樣的靜默。
「三年。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對他的控訴。折磨。鄙視。嘲諷。唾棄……說回來。他真能抗。」
季堯蘇仰望著一架起飛的飛機。巨大的引擎聲卻沒有蓋過他的話語。「白辰。放下這邊富足的一切只為到加拿大過那種非人的生活。說實話。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