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門一轟而去。
坡頭的陽台上白辰靜靜的站在那裡,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許久,他淡漠地將手中的牛奶罐子放在陽台上,轉身進了大廳。
夜風四起,吹倒了放在陽台上早已被捏扁扭曲的罐子……
跑到醫院裡,池多多直接衝到了病房門口,那裡蕭婼站在門口焦急地往房門的小窗戶張望著。
「小婼!」
「多多!」
看到池多多,蕭婼的眼淚決堤,上前抱住她:「琴姨她……琴姨她……」
「小婼我媽媽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她幾乎失控地搖著蕭婼的肩膀,季堯蘇匆匆趕了上來,有力的雙手從背後扶住了多多顫抖的肩膀:「別急,讓她慢慢說。」
赫然之間,蕭婼驚恐地望著站在池多多身邊的男人。而他並未發覺,沉著道:「蕭小姐,伯母出什麼事兒了嗎?」
看著他,蕭婼半張的嘴唇顫抖。
這個男人不記得她。這個男人竟然不記得她!
她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力氣大得指甲幾乎扣進肉裡。
看著她忽然的反常,季堯蘇孤疑地皺皺眉頭,「蕭小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蕭婼扭頭看向房裡忙碌的醫生,淡漠道:「琴姨突發心衰,醫生正在搶救。」
池多多一捂嘴,忍住哭聲,上前趴在窗子上喊道:「媽媽!媽媽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我一定會找到爸爸的!我會讓他來見你的!」
「媽媽!媽媽你聽到了嗎?媽媽!」
季堯蘇從未想過會見到這樣脆弱的池多多,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伸出雙手握住從背後握住了她冰冷顫抖不止的雙手。
「別擔心,伯母會醒過來的。」
「多多!」
熟悉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多多抬眼一看劉宇桐正往這邊跑過來。
「學長?」止住哭聲,她看著他非常驚訝。
「琴姨怎麼樣?」劉宇桐直接忽略了她的驚訝,急切地問。
蕭婼將眼角的淚水抹掉,抽泣道:「還在裡面。」
劉宇桐煩躁地錘了一下牆壁,一回頭看著季堯蘇有些愣住:「季少爺……」
季堯蘇沒想到劉宇桐跟他們竟是認識的,蹙了蹙眉,露出一個笑容:「你好,劉副機長。」
「多多,之前打你電話你一直沒接。所以……我就找了宇桐哥。」
池多多沒有吱聲,她此刻的心緒有些複雜。曾經他們三人幾乎是形影不離,之後劉宇桐一聲不響地離開,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傷痛。而今他們三人再次站在一起,她實在沒有辦法像蕭婼一樣如此坦然。
人類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別人都已經毫不在意,自己卻還要承受鑽牛角尖不忘的硬傷。
過了很久病房門才打開,醫生剛走出來池多多立刻上前抓住了醫生的手臂:「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請放心,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情況依然不是很穩定,我們會繼續觀察的。」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醫生點點頭:「盡量不要吵到病人。」
池多多進了房間,看著床榻上帶著氧氣罩的女人緩緩坐到了床邊。
「媽媽……媽媽你聽得到嗎?我……我是多多啊……」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呼喚著昏迷不醒的女人。
帶著氧氣罩的女人似乎非常輕緩地呼吸著,病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蒼老而令人心痛。
「媽媽……爸爸會回來的……我一定……一定會找到他的……」池多多落著熱淚,握著女人的手將額頭抵在了她的手心,希望對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溫度。
「多多……琴姨一定會醒的……」蕭婼身子擦過季堯蘇的肩頭,上前扶住池多多的肩膀,抱住她柔聲的說。
心電監護儀上有規律的波動著,季堯蘇看了兩人一會兒雙手插進西褲兜,走出病房關上了門。
吸煙區的窗台那一側,劉宇桐倚靠著牆,正將煙霧從嘴裡吐出來。
靠在他旁邊,季堯蘇也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才緩緩道:「劉副機長跟池多多認識?」
劉宇桐勾勾唇角,就像知道他會這麼問一般,淡然地笑著說:「她是我大學的學妹。」
「僅此而已?」
劉宇桐回眸看著這個渾身上下顯示著成功男人高雅氣息的男人,微笑著站直身子將煙蒂在煙缸裡熄滅,什麼也沒有說的走掉了。
季堯蘇在原地繼續吸煙,吸煙區的角落裡他垂眸沉默,指間夾著的煙不知不覺燃到了盡頭,卻連自己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