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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六)自毀長城 文 / 遠東皇朝

    當夜,夏維坐在院子裡,愣愣地瞧著腳下,彷彿在思索什麼。彌水清默默坐在他身旁,後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她睜開眼,天剛濛濛亮,夏維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似乎還是沒能相通困擾他的問題。而在遙遠的皇都,正在上演一出令人指的屠殺。

    莽軍進入皇都已經到了第四天,由於顏瑞和顏英吉兄弟先後將皇都守軍抽空,皇都完全是不設防的城池。莽軍主力停在城外,幾個部族領分別帶少量兵力進入城內,分區進行搶劫與屠殺。無辜百姓橫屍遍地,滿天烏鴉如黑雲般盤旋在皇都上空,隨時落下來啃噬屍骸。血腥的氣味引來了無數螞蟻,燥熱的空氣中飄蕩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每一條街道上都有人頭堆成的小山,標明了莽軍各個部族領的搶奪區域。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屠殺,七萬華朝百姓死在了莽軍的屠刀之下,聞者無不悚然動容。

    停在墜星河北岸的北王軍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場屠殺,卻無力上前阻止。閻達大病未癒,站在營帳外,面無血色地望著皇都的方向,不禁潸然淚下,自責道:「我輩無能,使皇朝遭此奇恥大辱!」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噴出幾口血絲。

    身旁的副將攙扶著閻達,勸道:「將軍,您現在不宜動氣,需養好身體。這仇我們早晚會報的!」

    閻達苦笑道:「如何能報啊?如今連蠻族都衝入關內了……夕小姐究竟是怎麼了?」

    副將無言,其實大家都在猜測顏夕為何會連連失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已經覺得不對勁了。

    莽軍在皇都進行屠殺的時候。蠻族大旗主烏旗鳩熾率蠻族九旗箭軍由關北殺入了,衝破長城防線。導致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是顏夕將原本防守此地的將軍調走,帶兵去支援閻達,又起用了一個毫無經驗的團將接替。因此蠻軍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就殺入了關內。

    北王軍內開始出現混亂,一派竭力為顏夕辯護,因為她做出人員調動的時候,蠻軍並沒有攻打關北的明顯跡象。而另一派雖然沒有公開指責顏夕,但心裡卻在懷疑,畢竟顏夕剛做出調動,蠻軍就攻打該處,實在讓人百思不解。

    大星關內亂了,許多北王軍將領不再遵守顏夕的命令,脫離自己的防區,前去抵擋蠻軍入侵。但蠻軍來得太快,這些將領還沒能趕過去,蠻軍就開始在關北進行大規模的掃蕩。該地北王軍接連大敗,潰不成軍,近十萬兵力損傷大半,或被處斬,或降蠻軍。蠻軍氣勢更盛,一路燒殺搶掠,收編俘虜,屠殺百姓,抓男為奴隸,抓女供享樂,行事之殘暴無恥,不亞於莽軍。

    大好江山,眼看淪喪。華朝兒女悲憤難當。

    各地戰事頻繁,但華朝軍隊卻連連敗退。唯一取得一場勝利的部隊,是此時已退到燼火河畔的瞿遠部。瞿遠雖然有些魯莽,但是並不蠢,皇都淪陷與大星關的混亂,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也不容樂觀。東面的莽軍已經佔據主動,北面大星關內蠻軍勢大,而且顏夕暴露出了太多問題。西面的西二省自不用說,尚處在莽軍控制之中,南方是顏瑞的地盤,但情況也不太妙。總之瞿遠的部隊形同孤軍,在動盪的局勢中打轉。

    正在瞿遠愁的時候,又一批藩夷族調來的援軍趕到了西二省。這批大約五萬的人馬讓西二省的莽軍不安分起來,駐防該處的是一個叫巴托爾的部族領,因為和巴姆扎不合,黎烈汗便讓他留守西二省,並沒有帶他去攻打皇都。如今皇都淪陷,莽軍將繁華的皇都洗劫一空,巴托爾在後方自然坐不住了。而且他與前方的黎烈汗幾乎失去了聯繫,擋在中間的瞿遠部自然是封鎖了他的消息來源,而一直遊蕩在中間空曠地帶的鬼參營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巴托爾接到的消息至少滯後十天,這可把他急壞了。人人都分了一杯羹,自己怎能坐在這裡?於是他毅然決定:東進。

    巴托爾迅集結一支五萬人的莽族和藩夷族的混合騎軍,試圖繞過瞿遠的部隊開赴皇都。巴托爾總算是部族領,並非庸才,他所制定的行軍計劃比較巧妙,將部隊自北向南擺成線形梯隊,第一日緩行軍,第二日清晨立刻加,試圖用最短的時間通過瞿遠防守的區域,這樣即便瞿遠做出反應,也會被*北的部隊攔截,整體仍然可以通過。

    如果只有瞿遠一支勢力在此,那巴托爾的計劃必然成功。可是,高威率領的鬼參營仍然潛伏在此地偵查,雖然東王沒有明確的命令他們幫助北王軍,不過高威念在瞿遠是夏維的結拜兄長,又看到了瞿遠在此地的重要性,便將搜集到的莽軍動向事先通知了瞿遠。

    瞿遠當即做出決定,要給巴托爾一記重擊,好挫一挫莽軍的士氣。畢竟這麼長的時間裡,華朝軍隊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但由於巴托爾突然東進,他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應對,雖然事先得到了鬼參營的消息,但要做出兵力調配,還是需要時間。

    這時,第十軍將軍劉業站了出來,說道:「瞿將軍,我可帶五千人馬,快移動到莽軍正面,將其主力拖住。」

    眾人立刻反對。倒不是這個辦法不可行,雖然第十軍所剩無幾,但五千人馬確實有可能拖延莽軍前進的腳步。但若是援軍無法及時趕去支援,劉業此行就凶多吉少了。

    瞿遠看了看劉業,剛要開口,劉業便搶先說道:「瞿將軍,你該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多說無益,莽軍這群畜牲所作滔天獸行,罪大惡極,從今日起,我輩軍人再不可有半點顧及自己生死。寸步不讓,定叫莽軍葬身此地!」

    瞿遠再不多勸,慷慨道:「好!就依劉將軍之計!」

    於是劉業率領五千騎兵上路,按照鬼參營傳來的消息,先期到達莽軍前方,劍指從中路突進的巴托爾。

    莽軍一到,劉業便動攻擊,第十軍的虎擊陣法依然凌厲,雖然只有五千人馬,卻將巴托爾從中路突進的一萬兵力擋住。劉業親自上陣,率一支百人隊伍,化作虎擊陣的虎牙,直刺向位於莽軍陣中的巴托爾。當初夏維覺得劉業為人精明,但不夠驍勇,此時要是他看到奮不顧身一馬當先的劉業,卻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巴托爾大驚,調動兵馬保護自己,但虎擊陣的虎爪已經莽軍撕成數個部分,而且莽軍之中參雜的藩夷族部隊並不能完全聽從巴托爾調遣,眼看劉業就要衝到眼前,巴托爾只得調一部分兵力阻擋,一路後退。

    劉業自然不能放他退走,事先已有定策。兵力集中在虎擊陣的左路虎爪,勢不可擋地衝破莽軍,繞到巴托爾身後。巴托爾只能向北逃竄。而在南側前進的莽軍得知中路遭到襲擊,在不明敵人實力的情況下,選擇了後撤,算是保住了這支莽軍的一點實力。而巴托爾向北逃竄的過程中,壓迫了北部前進的部隊,此時瞿遠又率領北王軍動進攻,三個時辰之後,巴托爾被乘坐戰車的瞿遠從射落下馬。

    這是一場短暫而慘烈的戰鬥,除了劉業在前方擋住莽軍去路之外,其後的戰鬥完全是殊死肉搏,唯一可圈可點之處,就是北王軍戰士的英勇無畏,在一開始就將莽軍震懾,這是莽軍次遭到如此大規模而有效的抵抗。最終在北王軍戰士前赴後繼的衝擊下,莽軍宣告失敗。

    潰逃的莽軍在北王軍的追擊下,丟盔棄甲,最終全部被俘,只有先期撤退的五千人回到了西二省境內。

    劉業總算是沒死,但孤軍作戰的過程中,身上也負了重傷,第十軍所剩下的五千人幾乎全部陣亡。瞿遠看著郎中們全力搶救劉業,瞬時間熱淚盈眶,轉身便去處置俘虜。

    副將回報:莽軍傷亡三千餘,逃走五千,剩下四萬餘兵力全部被俘。而己方傷亡也過了三萬。

    被俘的莽軍散佈在方圓十幾里的範圍內,正垂頭喪氣地被北王軍戰士驅趕到一起。北王軍戰士面上難掩獲勝後的喜悅,以及對莽軍的憎恨,但他們都已累壞了,剛才的戰鬥對他們來說也並不輕鬆。

    瞿遠下令,殺!一個不留!說著便率先拿起一柄鬼頭大刀,砍掉一個莽軍戰士的腦袋。北王軍戰士也緊隨其後,揮舞著武器,將已經被繳械的四萬餘俘虜一個不留全部砍頭。其間有部分俘虜試圖抵抗,但手無寸鐵的他們基本沒有還手的能力,最終也逃不掉砍頭的命運。

    唯一沒被砍頭的是巴托爾,他被瞿遠射中肩膀,失血不少,但瞿遠卻讓郎中保住了他的命。接著,瞿遠用一柄匕一刀一刀,在他胸膛上刺上「畜牲」二字,然後派人送往皇都,去給黎烈汗看。當然這一路是敲鑼打鼓,沿途宣揚,倒霉的巴托爾自然也挨了不少百姓投出的雞蛋石頭。

    但是,一場戰役的勝利並沒有挽回全局。蠻軍已經控制了關北地區,前去支援的北王軍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就在這時,錯招連連的顏夕又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她竟然坐下來和蠻族大旗主烏齊鳩熾進行了一次面談,面談的結果是,顏夕以北王家代家長的身份,承認北王軍在關北失敗,並且將自己控制的關東也一併送給了蠻軍,作為戰爭補償。烏齊鳩熾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個條件,並與北王家結盟,宣佈不會入侵北王家剩下的領地——關中和關西。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眾口一詞,均是斥責顏夕的可恥行徑,怒罵北王家又出了一個叛徒!上一個自然是顏英吉。甚至此時的人們對顏夕的憎惡,遠遠過了當初對顏英吉的。

    身在江南玉寧的夏維從顏瑞手中接到了這個消息,看罷之後沒有像以往一樣脾氣,只是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顏瑞看了看他,然後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這妹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我,恐怕也不敢啊。」

    夏維冷笑道:「得了吧,你以為你殺安廣黎的手段,比你妹妹高尚許多麼?你們一家三兄妹,沒一個好東西。」

    顏瑞道:「至少我沒反叛華朝,至少我沒出賣國土!你夏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勞。若不是你,莽軍也不可能攻破長城,現在的局面也不會形成!」

    站在一旁的彌水清看得出來,兩人都對顏夕的做法感到不解,此時這般互相諷刺實際只是洩怒氣。唉,男人啊……彌水清心中感歎,勸道:「三個,瑞公子,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夏維側過頭不置可否,顏瑞倒是對彌水清比較客氣,點頭道:「彌團將請講。」

    彌水清道:「雖然我也覺得夕小姐這樣做是為虎作倀,但據我對她的瞭解,始終覺得她不是這種賣國之人。她這樣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我們還是盡快和她取得聯絡,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比較妥當。」

    夏維沒吭聲,站起身走了出去。彌水清回頭說:「瑞公子,這些事請你來做吧。」說著便追了出去。

    顏瑞站在窗前。夏日明媚的陽光灑落到院子裡,淡淡花香在空氣中瀰漫。顏瑞搖頭道:「她何必要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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