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楊嬸開導
媽媽去世兩個月了,炎熱的夏天也逐漸溜走了,秋天來了,天氣漸漸涼了起來,林成由楊嬸待在身邊,由楊嬸照料,楊嬸滿臉皺紋,蓬頭短髮,很少打理,但是人很精神,幹活勤勞,整天屋裡屋外的忙活,常常邊幹活,邊哼著信手拈來的詞句,找自己喜歡的歌曲唱出來。
楊嬸家有個小院子,楊嬸就自己種些蔬菜瓜果的,楊嬸說:「現在外面賣的菜,我吃了都不放心,吃自己種的菜我放心,自己也很舒服。」楊嬸一個人生活,丈夫和兒子被高利貸逼走,至今沒有回來過,楊嬸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楊嬸一個人,硬是在這a市東部,從不遠處一個破窯廠,拉土把這個河塘填了起來,找人在上面蓋上了四間房子,最後a市東部大隊裡看她一個老婦人,也不容易,就將給她登記了a市戶口,當別人問她為什麼一個人要蓋四間房子時,她笑笑答道:「哎!這時月雖然生活好了,難免有流浪的人,只要沒有壞心眼,我就願意收留,人活著不就圖個平安嗎?」
那5年前,時近寒冬,林成母子飢寒交迫,流落街頭,被好心的楊嬸遇到,聽清了事情的緣由,好心的楊嬸說道:「哎呀,我一個人住四間屋空曠,住我那裡去吧!」就是那時開始林成母子被楊嬸收留的,楊嬸每天給林成母子做飯燒水,待人真誠,李雪梅長跟林成說:「你要好好學習,將來出息了,要好好侍奉楊嬸。」每到這時,林成就會認真的點點頭。
亮亮想著林成都兩個月沒來上課了,下課去找林成,當亮亮來到楊嬸家時,看到林成還是坐著發呆,開口道:「林成,林成,你成熟點好不好,你不是一個孩子啦,你需要振作起來,你媽媽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啊,對了學校還有個人等著跟你挑戰呢,諾,這是沈夢雲托人讓我捎給你的,她一聽你兩個多月沒去上課,就給你下戰書,讓你好好應對今年的獎學金評定,好好考試,不要輕視她。」林成還是沒有搭理,自顧自的發呆。
亮亮歎了口氣,放下紙條低頭兀自出了門,正看見楊嬸在院子裡忙活,楊嬸抬起頭問道:「怎麼樣?成成有沒說話啊?」亮亮回過頭看了一眼靜坐發呆的林成,又回過頭對著楊嬸搖了搖頭,說道:「沒呢!還是一言不發,楊嬸,你說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楊嬸歎了口氣道:「哎!林成這孩子和他媽相依為命,那天他本來滿心歡喜的捧著酒店帶回來的飯盒,跑回家,才得知自己的媽媽永遠也吃不到了,心裡落差極大,就是平常一個大人,都法承受,何況他一個孩子。」
亮亮思慮一會,鼓起勇氣道:「楊嬸,你說這事是不是應該怪我,要不是我介紹他去酒店幹活,那天他就可以在家陪媽媽了,說不定能早點發現媽媽不舒服,就可以早點就醫,也就不會這麼就離開人世啊?」
楊嬸開口道:「這件事不怪你,我們這隊裡人都誇你人好呢,大家都知道你是想幫林成的,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這次他媽離世,林成這樣看不開,是因為兩年前,林成剛剛考上城市大學沒錢交學費,我哪裡知道林成竟然沒有將這樣的好事告訴他媽媽呀,我一時多嘴說了出來,林成媽媽身上沒有錢,就借錢說是自己身體不舒服,看能不能借她點錢看病,我一想反正大家住一個屋簷,就把我的積蓄借給她了,我本來以為她去看過醫生身體還是不見好呢,後來一聽亮亮上學了,我才知道她肯定沒去看醫生,而是給亮亮交學費了,我找她媽媽問的時候,他媽媽含著眼淚說:『大姐,這件事可千萬不要跟我家成成說啊!不然他肯定不肯上學的,這個社會不上學以後可怎麼生活啊!我反正早晚一天都會離開人世,只是對不住您,借了你的錢我沒法還你了,就把這孩子交給你了,以後啊讓他給你養老。』我本來是個樂觀的人,可是那天我哭了很久。雪梅去世後,成成知道這件事以後就天天靜坐發呆。
就是那天林成回來,他媽媽也不會去醫院的!哎!」亮亮聽得很是感動,好像做了什麼決定,跟楊嬸聊了會兒就離開了。時近正午,楊嬸擇完田里剛長成的青菜,看了看屋裡靜坐桌旁的林成,搖頭輕歎一聲,去炒菜做飯了,當楊嬸做好飯時,林成還是坐在那裡發呆,一動不動,楊嬸摸了摸林成的頭,開解道:「孩子,你爸媽都不在了,你要好好活著,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跟你媽交待啊!」說著也是哭了起來。
楊嬸想了想,拿出一張紙遞給林成,林成看了看紙張,突然搶過去,只見紙上末尾屬著李雪梅的名字,林成知道媽媽那時肯定已經沒力氣寫字了,一定是誰幫忙記錄的,紙上寫著:「成成,這麼晚還不回來,我知道你一定是去做兼職了,也罷,你既然想去做,就去吧但是以後你要一個人扛起所有的事了,……楊嬸是個好人,她年紀也大了,你要好好學習,爭取獲得獎學金完成學業找個好工作,好好侍候楊嬸。媽媽不行了,你不要怪媽媽,媽媽累了,要去找你爸爸了,好好活著,記住好好侍奉楊嬸!」
林成看著紙上的字句,總是在心裡想媽媽說這話的樣子,紙張被太用力而捏的褶皺,淚水打濕了紙張,竟是大聲的哭了出來,楊嬸放下剛盛的飯碗,緊緊的抱住林成,仰著頭,不讓林成看見自己臉上的淚。楊嬸邊撫摸著林成的頭,邊安慰道:「孩子,這就對了,事情悶在心裡會出事的,哭出來就會好的!」
林成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楊嬸,說道:「楊嬸,我今天就去上課,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找個好工作,把你當我親人一樣服侍你!」楊嬸欣慰的看著林成道:「孩子,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能挺過來的,你不怪奶奶之前沒有告訴你,你媽媽借錢看病,卻給你交了學費的事了?」
林成道:「媽媽信裡說了,是她不讓你告訴我的,讓我安心學習,你們都是為我好,我要是那樣頹廢下去,我就對不起你們了。」楊嬸看了看林成認真的樣子,安慰的將林成摟在了懷裡,輕聲說道:「孩子,我就知道你那麼堅強,一定可以挺過來的,你沒有讓我和你媽媽失望啊!孩子以後啊!以後你就是我親生的,本來我比你媽媽大18歲,你媽媽叫我大姐,可是你媽媽的位置在你心裡是可替代的,以後啊你就叫我奶奶,做奶奶的孫子怎麼樣?」林成一頭扎進了楊嬸的懷裡,叫道:「奶奶,奶奶!」
兩人皆是淚流滿面,許久才坐下吃飯,連飯菜都涼了。今年的第二學期過去了三個月,學校要開始評定下年度的獎學金了,學校熱門的依然是沈夢雲和林成,只是最近林成兩個月沒有去學校,大家都看好了沈夢雲,比畢竟大二教的都是專業上的課程,沒有認真聽課,最後的考試很難得到高分的,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林成踏進了教室,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亮亮走過來,說道:「兄弟怎麼樣?不行你就回家休息休息,你不要怪我,我把你的事跟老師說了,老師一聽就關切的不得了,我請假從來沒看他那麼爽,立即就給你開了好多天的假條,去院裡批復去了,還說過些天要去看你,你的事他沒在學校說,怕同學知道了,對你有什麼想法。」
林成看了看面前神情關切的亮亮,知道這是真心的朋友,有兼職會叫上自己,自己有了困難,總是想辦法幫忙解決,林成竟然輕輕笑了起來說道:「亮哥,沒事,我沒事了,我以後可能不能去徐哥那做兼職了,我要好好學習,不然我的年末評定過不去,明年我的學費就不知道從哪裡來了。」
亮亮一聽林成沒事了,就心裡輕鬆許多,開懷道:「沒事,徐哥說了,雖然他只是負責2樓服務員這一塊,但是你隨時想去兼職,他還能說得上話,讓你安心解決好家裡的事,好好學習,徐哥一說起來就一副惆悵的樣子道:『以前我就是沒好好學習啊!不然也不會就屈在這二樓了!』呵呵!」林成一聽徐經理那話,心裡也好受很多,兩人聊了會就要上課了,這時一個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機電二年級三班門口,亮亮回過頭看到沈夢雲手上拿著本潔淨的筆記本,教室裡也是加安靜了,如果說開始林成踏進教室時是安靜了,但那時還是聽不見針掉落地上的聲音,可是現在沈夢雲的出現,教室裡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聽見,沈夢雲也是機電學生,可是她是機電二年級一班的學生,是全校出名的校花,學校的聯誼會,晚會大都會請他主持,而且重要的是她的成績也很好,每年都屈居林成之下,獲得二等獎學金。
亮亮朝林成曖昧笑了笑:「找你的!」林成納悶道:「你怎麼知道的?她找我幹嘛?我和她不熟!」果然,沈夢雲輕柔的聲音響起:「林成,你出來下!」頓時安靜的教室沸騰了,「嗷~嗷~!」群狼發出起哄的聲音,沈夢雲一時竟然臉紅了,可是沈夢雲也算是大大小小主持過很多晚會的主持人了,所以儘管來臉紅了,沈夢雲臉紅了卻依然看著林成,沒有半點退卻的意思。
這時,沈老師剛好走進教室,看了看林成道:「林成,怎麼樣?家裡的事,處理好了嗎?我還想抽空去你家看看你的,既然來上課了就好,下課後我給你補補,既然沈夢雲找你,你就去吧!」沈夢雲叫道:「沈老師好!」
沈老師開玩笑道:「你好!個子高了不少嗎?呵呵!」沈夢雲沒有答話,只是嘻嘻笑了笑。教室裡眼鏡掉了一地,沈夢雲樣子可人,卻有著優等生的傲氣,所以他們何時見過沈夢雲這般可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