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琉璃杯展出來之後。並不像之前的東西那樣引起了轟動。甚至很多人看不出來它的稀世之處。覺得就
是比普通杯子漂亮了些而已。但也有人覺得此物定不同凡響。寶齋閣的牌子擱在這兒呢。一個毫無特色的杯子
豈能隨便拿出來現在人前。一時間。眾猜紛紜。幾十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等著台上的掌櫃介紹這寶物寶在何處。
掌櫃接到眾人期待的目光之後。也不再賣關子。臉上堆著笑。朗聲道。
「諸位稍安勿躁。且讓在下來解說一番」。
「掌櫃的。別墨跡了。大家都等急了」。下面有人已經不耐煩了。扯著嗓子大聲叫道。
「哈哈……稀世之處其實不在於我說。而在於自己看」。掌櫃不急不慢的從身邊侍女端的托盤上拿起盛著
水的茶壺。再將壺嘴對準杯口。手腕微傾。水緩緩注入杯子。奇跡便在此刻發生了。只見水流過之處。漸漸變
了色。原本晶瑩透明的杯壁呈現出了淡淡的綠色。然後隨著水流的不斷沖刷。顏色漸變漸深。杯子水量達到八
分滿的時候。掌櫃停止了再注水。餘下的三分之一的杯壁依舊透明無瑕。再這麼一看。就像是透明的杯子中裝
著綠色的水。而不是綠色的杯子中裝著透明的水。這如魔法般的杯子當真讓看的人瞠目結舌。竟都有些不相信
自己的眼睛。
「半壁江山半壁雲。這杯子當真神奇」。高長恭歎為觀止。忍不住讚歎道。
安蝶悠但笑不語。神奇之處可不僅僅是這一點。雙色琉璃杯只是它一個名字而已。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玄
空杯。這玄空杯一名並不為多少人知道。自然也就沒人能發覺玄空杯的深意。而安蝶悠之所以這麼想要它。當
然也不是只想帶回家做裝飾品的。只是越少人知道它的另外一個用處就越有利於她拍買這個杯子。
高長恭見她笑的狐狸。知道她心裡又在盤算著什麼了。下面已經有人在叫價了。想必所有的人都是圖它的
神奇之處。買回家以此炫耀也實屬美事一件。
價格越叫越高。安蝶悠眉頭漸漸鎖了起來。似是在尋求一個最佳出價時間。高長恭也知曉她在盤算著何時
出價。依他來看。此時出價再好不過了。他這邊才冒出了這想法。就聽耳邊安蝶悠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千五百兩」。
「一千五百兩」。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低沉中帶著嬌柔的是安蝶悠的。但另一道底氣十足的洪亮男音的主人是誰。安蝶
悠和高長恭一致將視線探向聲音的來源出。斜對面坐著的一名服飾華麗的少年正看著他們。目光相對。雙方各
有微詫之意。大抵是沒想到有人會跟自己同時叫價。而且叫的價格還是一樣的。
那少年面如冠玉。氣宇不凡。比起高長恭來還小個一兩歲。大抵同自己年紀不相上下。但卻有著完全不同
的氣息。高長恭身上帶著大將風範。可他身上卻有著說不上來的王者之風。這種氣息讓安蝶悠為之一愣。說不
上來的感覺。高長恭似是也看出了他的不凡。低聲對安蝶悠說道。
「這人不簡單」。
「恩」。安蝶悠頜首表示贊同。率先收回目光。朗聲再次叫價。
「兩千兩」。
「兩千三百兩」。對放緊跟著叫出了比她高的價格。安蝶悠一記刀子眼射了過去。對方卻欣然接受。衝她
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安蝶悠磨牙。又升了價格。
「三千兩」。
此刻的價格已經很高了。除了他們倆互叫之外。沒人再敢從中插價。雖然三千兩對於這裡面的任何一個人
來說都不是大數目。但花這麼多錢來買一個裝飾品。怎麼算都不值。所以都保持著旁觀者的態度來坐等下一樣
寶物。
「三千五百兩」。對方再一次將安蝶悠的價格壓了下來。而且笑的越發的開了。像是在向安蝶悠下戰書似
的。安蝶悠心中怒火橫生。比誰有錢是不是。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不缺錢。這琉璃杯她
要定了。傾家蕩產也甘願。
「五千兩」。安蝶悠直接將價格抬高了。就不信壓不死你。
誰知對方聽完只淡淡一笑。手中折扇輕叩一下桌面。跟價道。
「一萬兩」。
此話一出。全場唏噓。連掌櫃臉色都震驚了。安蝶悠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一雙眼睛含恨般的瞪著對面的少
年。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四公子。對面的公子是有意跟您作對」。
被叫做四公子的少年轉頭看了眼說話的侍從。沒說話。復又將視線轉回安蝶悠身上。這才說道。
「他很有意思」。
侍從不再說話。自家主子的性格他最清楚。這話中之意便是在讚賞對面的少年。
「他絕對是故意跟我叫板的」。安蝶悠咬牙切齒。
「你若真想要。就亮出身份。朝廷的面子寶齋閣的掌櫃是要賣幾分的」。高長恭也看出如此下去價格會被
抬的越來越高。且掌櫃為了能讓拍賣會順利的進行下去。會選擇第三種方式解決此事。到時候再想要估計就有
點難了。
安蝶悠看向高長恭。心中一陣感動。高長恭不是個會拿權勢來壓人的人。但卻為了自己。開了這個先例。
這樣待她甚好的高長恭。如何讓她不心生喜歡。
「一萬五千兩」。正當安蝶悠感動中。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高長恭蹙眉。剛剛還在擔憂掌櫃暗箱操作。
此時就冷不丁的冒出一人。看來自己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兩萬兩」。安蝶悠也猜到此人是托。但還是不得不假裝不知跟他競價。同時跟高長恭遞了一個眼神。高
長恭會意。起身走了出去。而在高長恭出去之前。對面的少年也已經命他的隨從去了後台。
一對一。還算勢均力敵。三人各懷心思。卻都裝的若無其事的玩弄價格。彷彿從嘴中喊出來的錢都不是錢
一樣的輕鬆。安蝶悠甚至端起酒杯朝對面晃了一下。
少年見她如此。不覺一笑。也端起酒杯回禮。兩人隔著近十米的距離對飲一杯。
不消片刻的功夫。高長恭便回來了。安蝶悠以為高長恭出馬。這事便算能塵埃落定了。可見高長恭臉色古
怪。心中不由一緊。忙問道。
「長恭。如何。」。
高長恭未先答話。而是看向了對面。那裡已經人去茶涼了。眸光益發的深邃起來。安蝶悠也這才發現對面
已經沒了剛才的人。再看高長恭時便多了分不安。
「長恭。對面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高長恭抽回思緒。搖頭道。
「不清楚。我找到掌櫃的時候。還未說明來由。掌櫃便知我去的目的。只說那少年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琉璃杯已經被他買走了」。
安蝶悠「啊」了一聲。對面的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是洛陽城內大戶人家的公子。
「長恭。一定要找到他」。安蝶悠心念著琉璃杯。且先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了。杯子最重要。
「我試試」。高長恭也不敢打包票。他對洛陽城也不熟悉。而且只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姓誰名誰。很難找
到的。
安蝶悠有些失神。高長恭不想看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沉聲道。
「找不到他。我一定給你找一隻一模一樣的杯子」。
安蝶悠驀地抬頭。長恭。那杯子不只是好看。我也不是因為它好看才要的。我是想救你。那杯子能救你啊。長恭。我心裡好難受。可這分難受又能跟誰去傾訴。如果沒有那只杯子。你該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