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木其大6,一個普通的小城鎮,一處普通的小飯館……
館子內,空闊的大廳錯落有序的擺放著統一的寬長飯桌,整齊的圍擺著桌椅。
今日的小飯館,生意倒是顯得甚為紅火,偌大的大廳內,竟是坐無虛席。
小飯館的幾位服務員亦是頻繁遊走於廚房及大廳之間,穿梭於各處的食客飯桌端遞上他們所點的飯菜。部分結幫成伙的食客圍成一圈,彼此喝著小酒湖天海地的吹談起來……
飯館內一處偏靠館內牆壁的角落裡,一位身著素白長袍的青年兀自急蠶食著桌前的飯菜,其吃相猶豺狼惡虎一般——寒斯。
如今,已是一號了,距離意兒的婚禮更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一路上,寒斯竟是依靠體內『靈壓』之境的運轉,將自己的度始終保持在九階境界,更是不分晝夜地狂嘯奔襲。寒斯甚至沒有在任何一處城鎮停留分毫……
餓了、渴了,寒斯便從空間項鏈之中取出一些粗糙乾糧和清水隨便打肚子;若是體內靈子消耗過剩,寒斯便是隨便於中轉經過的城鎮買隻馬匹騎行而去,於奔行的馬匹之上調息能量,待得靈子再次充溢開來,寒斯便又是放生馬匹,顧自疾奔行……
這幾日,寒斯便是這般瘋狂而又簡單地瘋狂奔行,連空間項鏈所儲存的食物已是吃得乾淨,一時飢餓難耐之下,便於在此處小鎮上的飯館暫時填飽著自己的肚子。
「啊呼……」酒飽飯足,寒斯兀自猛地灌飲一口清茶,稍稍潤了潤喉嚨。
寒斯剛欲起身結帳……
然而,飯館廳門緩緩推移而開,卻見一位青年踱步入內,這為青年的出現,引起了館子內所有食客的注意……
一頭淡藍碎,魁梧的身形似有一米九之高,面龐雖不算俊逸卻甚顯剛毅。不過,這位青年最為引人注意的,而是斜身繫負背後的那柄赤色長槍及肩頭的一隻雪白絨毛狐狸……
寒斯面色一愕,這副情形,他卻是怎麼覺得這般熟悉……
「額……」寒斯愣怔雙眸,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趣味的笑意,喃喃自語,「這,這不跟我一樣嗎?」只不過,現在的寒斯,赤魄融於體內,霖修與妮露在一起。
而且,那柄赤槍亦非赤魄,看似雖顯鋒銳堅韌但卻並無赤魄那般若隱若無的灼烈焰氣。而且,那只通體雪白的絨毛狐狸,四爪周邊並無霖修特有的『祥雲狀』的紋路絨毛,更沒有霖修眼眸之中所特有的『靈性』。
連日的奔行,寒斯始終沉惘於意兒那樁莫名其妙的皇室婚事之中。現在,突見如此形似自己之人,寒斯紛亂的心緒不由得稍稍輕鬆下來。畢竟,這段時間,寒斯實在太累了。
然而,就在寒斯遐想之時,卻見此青年逕自跨步而來,竟是向寒斯所處的飯桌行走而來……
「喂,兄弟」此青年說話間,更是拉開座椅,將背身赤槍倚放至牆壁邊旁,於寒斯對面坐了下來,一臉豪放之狀,說道,「這裡的位置都有人了,我坐你這裡,兄弟你不會介意吧?」言語間,肩頭的雪白狐狸落於桌面之上,顧自吃起了寒斯尚未吃盡的飯菜。
「沒……沒什麼」寒斯稍稍打量幾眼對桌男子,便是微微搖搖頭,訕笑道,「反正我也剛準備結帳,這位置便留給你吧。」說罷,寒斯便已是起身欲向櫃檯行去。
「誒誒誒……」出乎寒斯意料,這『行頭』與自己極像的男子,卻是猛然起身攔下自己,皺眉瞪眼道,「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寒斯聞言,卻是一臉茫然,掙開男子雙手的糾纏,不解道:「沒有,我的確是剛吃好,我真的要走了。」按若現在自己『靈壓』境界全運轉的『度』,應能在婚禮前夜趕到月光城,所以寒斯不想多浪費時間。
寒斯必須向意兒及妮露她們將這見事情問個明白,即便『祭獸典』失敗,但怎麼會成了意兒嫁於克倫比威呢?
不過,此男子卻是不肯放過寒斯,揚扯雙手便是將寒斯拉拽住……
二人如此動作,不免引起其餘食客紛紛側目,加之此男子這般執拗更是讓寒斯大感為難。無奈之下,寒斯只得重新坐回位置,雙眉不由得微微皺起,言語似有幾分怒意,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我跟你素不相識,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去辦。」
「嘿嘿……」男子訕笑一聲,悻悻然地坐回原位,兀自揚搓起雙手,乾澀道,「兄……兄弟,你看,我們倆都是一頭淡藍碎,真是有緣……」
「停停停……」寒斯猛然揚起雙手伸於男子眼前,打斷道,「有話便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沾親帶故。」寒斯見得男子這般面容尷尬,瞧見男子時不時盯視周邊香氣散溢的菜餚,心中不禁猜到幾分。
「呵……呵呵」男子見寒斯開門見山,更是尷尬萬分,剛毅的面龐難得泛起幾分紅抹之色,微微探伸過腦袋,向寒斯輕聲道,「兄弟,實不相瞞。我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身上又是沒錢,不知道……」說到這,男子似是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訕訕地縮回了頭。
寒斯聽罷,心中不覺好笑,頹喪地搖搖頭,仰手招過服務員,稍稍點了些菜餚。再由服務員收拾了桌面的碗筷,而那只雪白狐狸似是一副仍戀戀不捨之狀。
「兄弟,你真是太讓我感動了」男子待服務員離去,猛地伸過粗糙的雙手抓握住寒斯的雙手,喜不自勝,「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放心吧,將來我一定以十倍的價錢報答你,不不不,二十倍……」
「不……不用了」寒斯猛地掙回雙手,咧著嘴角乾澀道,「就當是我請你的,反正也只是一頓飯錢罷了。」寒斯那張金卡上倒仍有數千金幣,自是不會在意區區一頓飯錢。
男子卻是一臉嚴正之色,揚手拍起健碩的胸膛,義正嚴詞道:「不行不行,一定要還。我怎麼可以欠別人恩情呢。」不過,說話之時,鼻尖不住吸聳著,似在享受著散溢的菜香。
「呵呵。」寒斯只是乾笑並沒有說什麼。
寒斯倒也混跡大6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倒也見了不少。眼前的男子,雖然口中一副義正嚴詞之狀,但寒斯明顯能夠感覺的出來,他也不過是好面子,打腫臉充胖子罷了。
不過,寒斯倒也沒說什麼,反正等會自己離開之後,從此二人亦是天各一方,別提還錢,能否見面都成個問題。
寒斯憑眸四望而去,卻是坐不住了,索性於腰間繫掛錢袋之中取出幾枚金幣置於桌面之上,說道:「就當我們有緣好了,這頓飯就算是我請你的。我真有急事,告辭了。」說話間,寒斯便欲起身。
「誒……」男子卻是打蛇摸上棍,隨之起身又是揚臂攔住寒斯,皺沉雙眉,嘴上念叨著,「兄弟,人海茫茫,你我在此相見亦是緣分,何必這麼急呢?兄弟你這麼豪爽,實在令……」
「你有完沒完!」寒斯猛然掙開男子雙臂,怒起大叫一聲。
驟然間,廳堂之內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聚焦於寒斯及男子此處,每個人的眼神:好奇、錯愕、鄙夷、茫然……
寒斯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之舉,一時愣怔著眼環望著周邊客人投來的目光,顯得甚為尷尬。寒斯本就歸心似箭,寒斯一心思全是繫掛在了遠在月光城的意兒身上。卻不料此男子簡直『死纏爛打』硬是不肯放過自己,這委實讓寒斯甚為惱火。
「哈哈……」男子似是老油條,臉不紅氣不喘,揚手拍錘著寒斯的肩膀,向在場眾人朗笑道,「各位,抱歉了。我們兄弟間生一些小矛盾,抱歉抱歉……」
「切,我還以為什麼事呢。」
「無聊,我還以為會幹架呢。」
喧鬧間,飯館內的眾客人又是將目光落回各自飯桌之上,顧自吃了起來。
「來來來……」男子倒也算個自來熟,攬搭著寒斯的肩膀,推搡著滿臉儘是怒意的寒斯坐回原位,朗笑道,「哈哈,兄弟,不要急嘛。我們也算緣分,喝喝小酒,聊聊天也不錯呀。」說話間,端起桌上酒盞,倒了滿滿兩杯。
寒斯耷拉著腦袋,微微垂斜雙眸打量起身前的男子,哭笑不得道:「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們素不相識,你幹嗎死纏著我不放?」
然而,男子卻是不甚在意,將其中一杯酒盞遞至寒斯桌前,憨笑道:「兄弟,我就是覺得看你順眼。」
男子兀自小小啜抿了一口杯中燒酒,一副暢爽狀,探頭低語道:「老實告訴你吧,兄弟。其實我今天著了小偷的道,肚子餓得實在不行,去了幾家飯館,全被轟出去了。就你,夠爽快,沒有像那些人一樣,狗眼看人低。單憑這一點,我就覺得……看你,順眼……!」說罷,更是朝向寒斯翹指起大拇指。
「嗚……」驀然間,一直伏於桌邊的雪白狐狸向男子『嗚嗚』喃叫。
「哈哈,讒嘴了吧」男子親膩地攬過狐狸,竟是將桌前酒盞端至狐狸嘴邊,笑道,「來,喝吧。」果然,這隻狐狸竟然真是伸吐著舌頭,吸汲著酒盞內的燒酒。
寒斯見此情景,不免一愣,心中不免生起幾分好奇之意,詢問道:「你……你的狐狸可真不特別,這樣的烈性的燒酒都能喝。」念說這,寒斯不免想起了霖修。那傢伙,卻是不愛喝酒,卻是甚為愛喝茶。
自然,跟霖修呆得久了,寒斯倒是偏喜愛茶,雖是能喝酒,但酒量卻是極差。
「那是當然,跟我跟慣了」男子顯然甚為得意,陡然間,男子卻是一副凝重之色,環眸凝視四周,微微探伸過頭,向寒斯低聲道,「兄弟,你這麼幫我,我也不隱瞞你了,我不是一般人,我這狐狸自然也不是一般狐狸。」
寒斯先是錯愕,見男子這般神秘模樣,不免心生好奇,便是探過腦袋,微微側耳作傾聽狀。
男子低凝聲響,輕聲道:「兄弟,其實我便是最近大6傳聞的,那位藍的四夜一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