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斯逕自踱步至離身較近的一張床鋪前,小心翼翼地被封印的洛惜藍枕放於床鋪之上.寒斯微屈右臂暫行墊枕著洛惜藍的後腦,左手順勢撫拿過柔軟的睡枕墊伏好,方是小心地將洛惜藍平躺放好。
「呼……」寒斯微微伸抬右手,擦拭著額間的汗水。
寒斯畢竟傷勢未癒,長時間地攬抱著洛惜藍確是有些吃力。而芒修似是在寒斯的衣懷內憋得不耐煩,顧自從衣懷之中躥跳而出,肥嘟嘟的身子趴伏在洛惜藍的身旁。
「呀……」尚未離去的服務員,陡見如此可愛的小動物,自是一聲驚呼,強忍著心中的欣喜,微步上前定定地打量著芒修,頗為好奇道,「先生,這是你的寵物嗎?好可愛,哪買的?」
「啊……額,那……那個」寒斯愣睜著眼看著身旁一臉驚喜之色服務員,單指輕撓著側臉頰,卻是語塞,含糊地搪塞道,「這……這東西,是我在路上撿到的。」寒斯心中卻是嘀咕:買?像芒修這樣的未知魔獸,全大6恐怕也找不出第二隻了。
而芒修性情「好色」,見得美女服務員對自己甚是喜愛,蹬起後肢爪模仿著人類凝身站起,在床鋪間蹦蹦噠噠,擠眉弄眼,更是惹得美女服務員喜愛非常。
也許,對於這些可愛的事物,青春少女的內心深處,總是懷著真摯的喜愛。
雖然心中甚是喜愛,但服務員卻是不敢對芒修怎麼樣,只是撲閃著一雙明媚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視著它,畢竟這是客人的東西。而芒修倒也不傻,從頭到尾只是搔手擠眼,倒也不敢口吐人言。
只留得寒斯愣怔著眼看著她們,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陡然間,沉浸於芒修的可愛之中的服務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轉身面向寒斯,微俯著頭,連聲道歉:「對不起,先生,真的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我現在就離開。」說罷,便極是不捨地看了幾眼『跳舞』的芒修,逕自向房門走去。
「等等……」驀然緊,寒斯似是想起了一件甚為重要的事情,猛然踏步上前,叫住了服務員。
服務員聞言,轉身望向寒斯,嘴邊噙著職業化般的微笑,親和道:「先生,請問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寒斯踱步至床鋪邊,單手捎了捎頭,黝黑的眸子閃爍著幾分尷尬之色,訕笑道:「我想請你幫忙,替我的這位朋友洗澡。」說話間,寒斯低俯著頭,苦澀地望著為長袍帽遮蔓著的洛惜藍。
細細算來,洛惜藍恐怕已有四五天未曾洗澡,更是於腐臭的洞**之內呆了幾日,身上不免有些異味。怎奈寒斯一個大男人,卻是無法為她洗澡的。
服務員倒也沒有猶豫,燦笑一聲便率先踱步至房間內單獨的洗浴室中,浴室內傳出服務員喃喃的叮囑聲:「先生,我先將水溫調好。」
不多時,服務員自浴室中踱步而出,淡藍的衣袖已是束攬而起,雙手間流淌著溫熱的水氣。
「先生,麻煩你扶著你的朋友到浴室來。」服務員畢竟不過是個女孩子,氣力並不大。
寒斯聞言,便是惡作劇般地一揮手將趴伏於洛惜藍身旁的芒修揮拋在地,更是引得芒修的忿忿不滿聲,礙於外人,芒修倒也不敢破口大罵。
寒斯抱扶著無意識的洛惜藍踱步至浴室之中……
浴室並不算大,但設計卻也別具匠心……
四邊牆壁鋪陳著素白瓷磚,瓷磚之上印畫著各異的紋路,卻是組成了一副山水畫;一塊方形玻璃嵌環於一處空白的牆壁上;而浴室的左上角,便是洗浴池,一個呈若圓狀的洗浴池,洗浴池的中心處橫突著圓柱狀的蓮蓬頭,圓柱狀的蓮蓬的週身,是無數個小洞孔,而溫熱的水便是由此流湧而出。
果然奢華,如此的設計恐怕是巧妙地運用了各系魔法原理的鍛造,其造價極是高昂。
服務員伸手撫了撫洗浴池內的溫水,便收回素手稍稍甩了甩手中的水漬,邁步至寒斯邊旁,伸手攬住毫無意識的洛惜藍,歉笑道:「先生,請您先迴避吧。」
寒斯忙不迭地連連點頭,急身退至浴室門前,剛欲合閉上門……
「呀……」服務員一聲突兀地聲響驟然迴盪於浴室之中。
寒斯微一偏頭,卻見服務員雙手頗為艱難地扶抱住洛惜藍,愣愣地盯視著洛惜藍絕美的面龐。
「怎麼了?」寒斯頓身於浴室門前,卻是沒敢再上前一步。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將遮蔓住洛惜藍面龐的長袍帽掀去,便將她扶倚於微聳而起的圓形浴池的沿壁。
「先生」服務員驚異地審望著毫無意識的洛惜藍,陡睜雙眸,泛著幾分驚羨之色看著寒斯,讚聲道,「你的妻子可真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了。」
「啊……」寒斯陡張著嘴,兀自連連擺手,俊朗的面龐泛著幾絲紅抹之色,急聲解釋,「你……你弄錯了,她不是我的妻子,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服務員見寒斯如此窘迫,亦是『撲哧』地笑出了聲,看著毫無意識的洛惜藍,黛眉輕蹙,驚疑地上下打量著寒斯,不解道:「先生,你的妻……朋友怎麼了?」
初時見洛惜藍為寒斯扶抱,服務員亦是認為洛惜藍應是喝醉了酒,或是生疲睏倦乏睡著了,所以不曾動彈。可如今看清了洛惜藍的絕美面龐,隱隱泛著幾分蒼白之色,看去似是虛弱。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洛惜藍卻如同昏迷一般,自始至終未曾動彈,任由擺佈。
「她……」寒斯深邃的眼瞳隱泛著幾絲憂慮之色,深深地凝望著倚伏池壁邊的昏睡不醒的洛惜藍,輕聲歎語,「她受了些傷,所以暫時昏迷了。對了,她身子幾處皮膚體表,也許會有膿瘡,所以麻煩你位她淨洗身子的時候,要小心點。」有些事,寒斯並不想對外人解釋。
服務員見寒斯面色凝沉,更是不由得睜凝雙眸審望著身前如此傾城般的美麗之人。即便是昏睡不醒的洛惜藍,那分孤傲、悵然、憂傷總是不經意間浮曳在她的面龐上,讓人總是既是敬畏卻又迷醉。
然而,如此麗人卻是受了詭異的傷,聽言寒斯所述,身子幾處更是生有膿瘡,服務員不免大為驚詫。旋即,服務員扭過頭,嘴邊揚曳著一分淡淡的笑意,叮聲道:「先生,你放心吧,上天既然創造了這麼美的人兒,一定會祝福她的。」
「呵……呵呵。」寒斯卻是無言,只是微微輕搖著頭,一臉苦笑地退出了浴室。
自古紅顏多薄命,這所謂的天道,誰又能明曉?
寒斯雙手撫向太陽**間,輕緩地稍稍**著,逕自踱著步伐走向窗門邊。
這道窗門倒也寬長,淡褐色的柔滑窗簾微微遮掩住了窗門,微露著幾分空隙的窗門,寒斯的目光透過透明的玻璃,掃向了微暗的天色。
窗門邊下,並橫擺放著兩張柔軟的棉沙座椅,座椅間斜擺著一張圓桌。
而芒修不知何時,已是躥身至圓桌之上,艱難地踮起後肢爪凝身站起,兩隻前肢爪兀自攬抱著溫熱的茶壺,微微斜翻著茶壺向一邊的茶杯之中倒著茶水。一臉憨然自得的模樣,確是惹人忍俊不禁。
芒修見是寒斯,似是仍在因先前寒斯拋甩自己而賭氣,悶吭著聲抱起茶杯,蹦自一躍躥身到了窗簷邊,隔著透明的玻璃俯望著外面繁華的街道。
寒斯見勢,不由得苦笑一聲,單手一攬掀開了窗簾,側著面龐微貼著窗門玻璃,深邃的眸子怔怔地望著街道……
雖是下午時分,但陰暗的天色似是稍稍逝褪了人們游賞的興趣,往日繁華的各處街道漸顯平緩,倒也不覺得擁擠。
極目望去,偌大諾曼城竟然望不到邊際,無數條的街道上,遊逛著無數的人兒。寒斯位處莫莫斯旅館的高層樓房,及眼而望,這些人兒竟彷彿成了螻蟻一般渺小,但偌大的城市內,每處角落隱隱泛閃的燈光,點綴著別異的古城氛圍……
「喂……」陡然間,芒修打破了彼此間的靜謐。
寒斯循著聲音收回了覽望景觀的目光,看著微嘟著嘴的芒修,輕笑一聲,問道:「怎麼了?」
芒修的小**坐伏於地,小心地將茶杯放於窗簷上,耷拉著腦袋,喪氣道:「你的那個朋友真的可以解了藍藍姐身上的毒嗎?」
「放心吧」寒斯的眼瞳邊泛著幾分堅決,凝抬雙眸再次望著迷茫的城市繁華,喃聲道,「如果寧大哥救不了學姐,我也還可以選擇前去光明教會總部。」
對於寒斯來說,他的選擇機會很多……
若是寧蕭無能為力,寒斯亦可選擇求助光明教會之人,僅以克裡斯的禁咒光系治癒魔法,便可祛除洛惜藍身上的毒。
不過,若非迫不得已,寒斯現在並不希望跟光明教會有任何瓜葛。
所幸,洛惜藍為龍墜之鏈封印,至少還有十個月左右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