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其大6極東臨海之濱,茫茫汪海卻是看不到邊際,距離臨海小鎮數百海里之遠處的一片海域中。只見一艘較為嶄新的漁船停頓海面上,而另一艘極小的小木船頓浮於漁船邊旁,小木船之內浮載著三人一獸。
魚船構築較高,船欄邊凝站著幾位漁民,一干人俯瞅著眼望著浮於海面上的小木船內的幾人。
一位身體健碩的老大伯掂了掂手中的煙稈子,扯著乾啞的喉嚨,俯瞅雙眸,勸婉道:「寒斯,我看你們還是算了吧,跟我們回去好了,年紀輕輕的何必冒這個險呢。」
「是呀是呀。」
「景叔說的沒錯呀,寒斯。我看你們就別去了。」
……聽得老大伯的勸婉,其他幾人均是紛紛附和,俯凝著眼,向邊旁的小木船間的三人叫喊到,希望寒斯能夠在最後一刻回心轉意。
「無聊。」玄佐微仰雙眸,略略掃視了幾眼高船上的數位漁民,丟下一句話便逕自踱步端坐於木船的船尾,兀自凝閉雙眸,似在休憩。
而洛惜藍,只是淡淡地看了幾眼船欄上的幾人,輕輕搖著頭,便輕邁步伐於木船中間處席坐著,兀自輕柔地撫拭著芒修的容絨毛。洛惜藍還是那個冷漠的洛惜藍,惟獨面對寒斯之時,卻是憂傷的洛惜藍。
寒斯雙眸來回瞥望,這兩個冷漠的人,實在有些難辦,兀自撓抓著頭,仰起脖頸,放聲大喊道:「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們是不會放棄的,船老大,真的很感謝你們。」
眾人見寒斯如此決絕,彼此相視,卻是頗感無奈。
「唉」老大伯沉沉地歎呼一口氣,扯起喉嚨,乾澀道,「罷了罷了,這是你們的決定,我們也只能送到這裡,希望你們能夠平安無事。」
畢竟,寒斯不過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如果能夠勸阻住這幾個『瘋狂』的年輕人那是最好,若是無法勸阻,這些老實漁民也不能如何,他們能做得,也只能是祈望寒斯等人平安無事。
良久,寒斯與船老大等人噓唏道別,看著漁船緩緩遊行出自己的視線中,漸漸地,茫天垠海之中,只有這一葉孤舟曳曳游動。
寒斯回轉過頭,看著船尾及船中央的兩人一獸,兀自聳聳肩,卻也沒有說什麼,顧自踱行向船頭處,划動船槳向船老大我指引的方向行劃而去。
其實,這片無垠海域,是極為安全的,數百年也不曾有過兇惡海中魔獸出沒。只是攝於惡魔島之名,這些漁民卻是不敢接近惡魔島邊沿的海域地帶,所以也只是將寒斯等人帶至此地,剩下的路程便由他們一行人游劃便可到達惡魔島。
「錯了,偏離惡魔島的方向了。」陡然間,船尾處的玄佐緩緩撐開雙眸,略略掃視周邊的無垠海面,淡淡道,「往左調轉三十度。」
「呵……呵呵」寒斯聞言,急忙調動船槳,只得一聲乾笑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悻悻然道,「玄佐,你還是幫我注意方向吧。」確實,寒斯過去亦是從不曾接親自劃過船槳,一時間操控起來,卻是有些困難。
就這樣,玄佐坐伏船尾,冰冷的眸子極目馳望前方,似在觀察惡魔島的方位。
洛惜藍靜靜地伏坐於船身中央,一直偏轉著頭,一雙憂傷的眸子,怔怔地望著碧藍的海水,看著因船槳讜劃而起的陣陣漣漪。那一夜的話,似乎令她與寒斯之間陌生了許多……
芒修則舒爽的偎依在洛惜藍的臂懷間,斗大的可愛眸子緊緊凝合,黝黑的鼻尖呼呵出一個瞌睡泡,時不時間拱著身子蹭向洛惜藍的臂膀,睡得極香。
至於寒斯,則遵聽玄佐的調度,艱難地游划著船槳,驅使著小木船向惡魔島行遊而去。
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蔚藍的天空中,璀璨的太陽耀閃著溫和的陽光,透著淡弱的海上霧層,映射入無垠的大海平面,光線於海面間,泛起點點星芒亮影,隨著海流波浪曳曳浮動。
亦不知過了多久,寒斯只顧埋頭艱難的操控船槳,沒命似地向前劃游……
「看見了……」驟然間,船尾的玄佐出一聲輕弱的驚喃聲。
話音一落,寒斯及洛惜藍不由得循聲凝望而去,已是褪散殆盡的霧層,再也無法遮掩住那座孤島,那座可怕的孤島……
寒斯極目望去,只見一座微小島嶼映入眼簾,雖然很是渺小,但寒斯心中很清楚,這座孤島卻是寬廣。果然,隨著船槳的划動,小木船循著孤島的方向,急遊行而去。漸漸地,在寒斯眼瞳間本是渺小非常的孤島,卻不斷迸大。
不知不覺間,寒斯只覺得眸子中,沒有了蔚藍的天,沒有了碧藍的海,只有這座孤島……
島嶼極大,寒斯如今所看到,已只是偌大惡魔島的『冰山一角』。寒斯不由得環眸細細觀望,只見前方的岸沿邊,恰恰便是月牙狀式的惡魔島的凹陷部位。自凹陷部位,好似拱畫起一道圓弧一般,伸展起漫長的海岸線,圍若成月牙形的兩頭尖端,只是島嶼太大,寒斯根本無法看到月牙狀島嶼的兩頭尖端的情形。
良久,寒斯緩緩划動船槳,靠行向一處靜謐的海灘邊。
也許是島嶼內的林樹密集,偌大的島嶼,仍是完全籠罩於層層薄霧之中,模糊了人們的視線。
停船,上岸。
不多時,三人一獸便這樣踏上惡魔島。三人踏伏於海灘之上,稍稍分散而開,每個人的眼眸微微凝沉,環目張望著這個傳說中的『死亡島』……
寒斯一行人所停靠的海灘處,其面積並不算大,只不過區區數百平方米,拱形成了半圓狀一般,而靠於島嶼之內海灘邊沿,則是一片無垠的林海。
高聳入雲般的蒼天古樹,稠密的古樹彼此交雜,茂盛的枝葉好似沒有邊界一般,無止境的散蔓而開;短矮粗壯的灌木叢,儘是碎硬的土石,駁雜相間的荊棘彼此攏錯,蔓散而起;鮮麗妖美的花朵,似是在詮釋著美,一種美的可怕,因為太美的東西,往往卻是最毒的;脆嫩嬌綠的綠草,它們生長於褐黃的土壤中,在這處險惡的地方,卻是頑強的生存著……
太多太多,映入幾人眼簾之中的景物,一時間讓他們無法全部看清。
「好了,還是先將船隻收起來吧。」玄佐似是回過神來,緩步邁向海邊,輕聲說道。
寒斯聞言,雙腳好似生風一般,須臾間便是奔踏至來回浮晃於海面上的小木船,雙手撐搭於船隻邊沿,兀自沉力一使,小小船隻便被寒斯輕易推舉而起。
玄佐見是如此,倒也頓下步伐,凝瞥著眼眸,微微打量著海灘四邊,屈指凝指向佇立在海灘之上的一處巨大岩石,喃聲道:「就那吧。」
寒斯尋著玄佐所指之處望去,雙臂猛地掀抬起小木船,身形似若疾風一般,便將小木船安然頓置於巨大岩石的身前,從船內取了幾根粗壯麻繩,利索地將船身與岩石捆縛在一起。
待一切完工,寒斯雙手兀自輕拍相擊,踱步走向玄佐,粲然道:「玄佐,可以了。現在我們便按計劃行事嗎?」
「還是先等一晚再說」觀視完畢的洛惜藍,攬抱著一臉好奇地芒修步向寒斯及玄佐處,冷冷的話語,「現在霧色濃重,即便偵察亦是不易,況且我們先行於海灘邊安好帳篷,明天再作詳細準備。」
寒斯下意識凝眸看向洛惜藍,只是她沒有看著寒斯,冷漠的眼眸看著遠邊無垠海面。
「嗯,沒錯」玄佐略一思索,微點著頭,旋即偏轉過頭看向寒斯,說道:「洛惜藍同學說的沒錯,畢竟這裡是惡魔島。」與玄佐相處久了,寒斯才現,這個嗜戰而又冷漠的傢伙,卻是心細慎細。
寒斯轉念一想,倒覺得洛惜藍說得確有道理。
須臾間,寒斯意念微動,脖頸間的空間項鏈華芒連連閃爍,而洛惜藍及玄佐心領神會似的晃退身形,只見無數的東西自空間項鏈之中閃曳而出。
帳篷,水袋,干鍋,熟食,床被……
而洛惜藍與玄佐,當初初見寒斯身懷如此奇異的空間項鏈,心中雖是驚震萬分,但卻沒有問什麼。
因為,這兩人,都是性情冷漠,很多事情雖是好奇,卻從不會去問。
這倒也省得寒斯編造謊言說及空間項鏈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