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的外圍邊的一片空地上,數十位形態各異的獸人族孩童哄散而開,好似離弦之箭一般衝回村莊,累人的訓練總算結束了,現在的他們,只想回到家中洗個澡.
由於村莊負責教導的武師身體不適,這幾日一直便是由寒斯擔任這些孩子們的武師。
「嗚——」一位熊人族的小女孩癱坐在地,兩隻小手**著眼睛,擦抹著淚水。
寒斯緩緩踱步至她的身旁,半蹲下身,雙手輕撫著她的淚臉,擦拭著淚水,溫柔道:「怎麼了,尼尼?」
熊人族的身型向來比較偏大,但尼尼看去,圓圓的小臉,微胖的小身子,抽搭在鼻尖上的鼻涕,顯得很有童趣。
尼尼仰起小腦袋,聳聳鼻子,委屈道:「他們笑我笨。」
「哈哈」寒斯聞言,禁不住心中的笑意,攤張開雙臂將尼尼攬抱懷中,擦拭著尼尼的小鼻涕,安慰道,「這有什麼好哭的,哥哥以前比你還笨呢,像你這麼大時,連鬥氣都不會掌握。」
尼尼一聽,嘟著小嘴,歪謝著脖子一臉不信的模樣,嘟囔道:「寒斯哥哥你騙我,聽爸爸說,你可厲害了,跟妮露姐姐都是魔法學院的學員呢。」
寒斯聞言輕笑,剛欲說什麼,忽然覺得村邊的一條大道路上,無數狼人士兵騎駕著俊馬,呼嘯而過,奔赴向獸人山脈。
尼尼撲在寒斯的肩頭,努著小腦袋,看著漸行漸遠的這對軍隊士兵,小手抓扯著寒斯的衣領,搖晃著問道:「寒斯哥哥,今天好奇怪哦,怎麼會有這麼多狼人士兵跑去獸人山脈。」
看著這群狼人士兵,寒斯嘴角微浮起一抹笑意,扯開話題道:「我怎麼知道,尼尼,今天哥哥去你家蹭飯好不好?」說著,抱起尼尼逕自走回村莊。
其實這隊士兵奔赴的地點,便是盜賊組織的秘密地點。寒斯那一夜將他們全部斬殺之後,沒有碰過這些屍體,也沒有碰過那些錢財。而是馬不停蹄地趕赴行省大人所在的城池,留下一封書信委託府門護衛便離去了。
而那封信件的內容,便是關於此次的偷盜事件,寒斯並不知道那位總管大人口中所說的城主大人究竟是哪一座城市的統管者,但相信這些士兵趕赴案地點之後,根據慘死的總管相貌特徵,應該能夠輕易調查出背後的主使。
寒斯並不擅長做飯,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是每家每戶的輪流蹭飯。但寒斯時常出沒獸人山脈中央地帶,捕獲魔獸,並將魔獸體內的魔核變賣成金幣,全部送於村子的人們,以作十幾年來的報答。
在尼尼家吃過午飯,寒斯手中仍帶著一大碗美味的雜燴飯。
「霖修,起床了,該吃飯了。」寒斯推開屋門,輕聲喚到。
倏然之間,一道銀白的身影晃眼之間便沖伏在寒斯的肩頭,霖修的度成長實在太過可怕,寒斯甚至完全反應不過來。霖修的嘴角邊掛淌著幾絲「哈喇子」,吧唧著舌頭,焦急道:「快快快,我餓死了。」
寒斯剛一將飯碗之上的碗蓋掀開,霖修便似若一陣風一般,沖趴在飯碗前,恨不得把整個腦袋埋在飯菜之中似的。
寒斯兀自輕歎一口氣,右手撫抓著後腦間的頭,叮囑道:「你一個人在家裡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一路順風,半路犧牲。」吃飯的霖修,尚不忘揶揄嘲弄著寒斯。
寒斯只是輕輕一笑,微微搖著頭便關上了屋門。右手攤遮在額頭,仰望著天空中的一輪烈日,自言自語道:「還是先找個僻靜的地方吧。」說罷,腳若疾風,須臾間便閃身至村外,向一處僻靜的地方尋去。
獸人山脈很廣,寒斯尋得一處極為偏僻的角落,蒼鬱的古樹並沒有因為烈日侵擾而萎縮,它的枝葉反而更加茂盛。古樹密佈的林間,熾烈的陽光透著枝葉的縫隙,映射著幾處駁雜的斑點,好似點點星光。
寒斯雙腿盤曲而做,緩緩凝閉雙眸,凝聚著充裕的精神力,將自己的五感六識集中至最高的感知狀態,彷彿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一般,漸漸地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一襲微風吹拂而過,撩動著寒斯的梢,衣袖,褲角——
陷入入定狀態的寒斯,默默運轉著脈絡之中的靈子,靈子與赤魄能量體,彷彿兩道藍紅河流,彼此相融卻不交匯,逕渭分明。寒斯凝轉著能量體,緩緩導湧向右手掌心,不斷地壓縮凝聚著。
那一夜,寒斯施展出萬壑流沙之後,雖然震撼於它的可怕威力,但更多的而是無奈。這樣的術法所消耗的能量,精神力實在太大,更何況施展中附有一定危險性,僅憑自己如今的修為,同樣的術法還是少用為妙。
寒斯之所以能夠依托赤魄的能量體,吸聚著沙塵,碾化為一種可怕的攻擊,便是得益於他在能量法則之中,土之法則的領悟。
不過,這種領悟階段,尚停留在入門階段。
在寒斯的理念之中,自然界的能量法則千變萬化,根本沒有止盡。自己只有不斷地深入感悟,領悟出更深層次境界的法則,將體內的全新能量體融合於自然界的法則體系之中,創造出一種更為強大而有效的術法。
相比與自然界,冥茫的宇宙,一切的生命體顯得那般渺小。在寒斯看來,修煉者絕不可能凌駕於自然界,更不可能駕馭隱藏在自然界之中的各系的能量法則。
當一個修煉者,依照自己所領悟的法則,遵循著法則,才能夠將術法的威力徹底與自然界融合一體,違背法則的力量,到最後只會煙消雲散。
良久,寒斯脈絡之中的靈子不斷的消散流逝,精神力也隨之消耗,寒斯循想著過去初步領悟的土之法則,但始終毫無精進,領悟的法則自始至終停留在最初的階段。
「挲——」
又是一陣微風襲過,當微風拂過凝聚於右掌心的紅藍能量體時,那縷輕風陡然幻化而開,彷彿一張白紙,在一瞬間,被切割了。
剎那間,寒斯只覺得腦子閃過一絲靈明,這種奇妙的感覺很神奇。明明是風,一縷近乎虛無的輕風,卻在不經意之間,被切割而開。
寒斯驟然將精神力凝集而起,一雙劍眉緊緊而皺,他在尋找,感悟著先前那絲不經意的感覺。
風時而緩,時而急;風時而剛,時而柔;風時而狂,時而靜——
大地,有時好似一位疲累的老者,滿目瘡痍;有時好似一個天真的孩童,遍地及綠;有時好似一位英勇的戰士,堅硬如鐵——
在這一瞬間,寒斯腦子裡回想著過去所接觸過的每一種風,所踏及的每一寸土地。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只有風與土地世界,充斥著風元素與土元素,它們就像各種迥然相反的精靈,同樣有著喜、怒、哀、樂,它們似乎也有著靈魂,也有著生命。
這些風、土二系元素,糾結纏繞著自己,寒斯只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元素,都在我為自己而律動,跳躍。
寒斯猛然從迷離的意識海之中清醒過來,雖然不是魔法師,雖然從不曾接觸過元素力。但現在,他能夠感受的到,蘊藏在風中的元素力,潛匿於土中的元素力。寒斯默默地牽引引導著這兩種元素力,掌心間的紅藍芒光在它們的匯聚下,並依靠寒斯精神力的念動下,改變著自己的形態。
「蓬——」
但轉眼間,匯聚著的兩種元素力便消散而開,而掌心中的紅藍能量體砰然褪散。
「啊,可惡——」寒斯無力地轟倒在地,微微蒼白的面龐儘是頹然之色。
寒斯心裡很清楚,看來自己對於風、土二系的元素能量法則領悟需精進,先前的那種感悟,不過是一種朦朧的領悟境界,換一種說法,便是未完成的領悟,看來還需要自己再作完善。
仰望著天,寒斯的眉頭微微一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自言自語道:「風與土,這兩系的元素力似乎更為簡易的改變能量體的形態,也許將來利用赤魄的柔韌性,藉以風、土二系的天然屬性,不知道那一招術式的威力會有多大?」
寒斯沒有想到的是,如今他腦子所遐想的一個念想。到最後,將會把赤魄用作另一個境界兵器,而那一招術法,隨著他的成長將會到達一個無以復加的恐怖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