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陡然瞧見眼前的那對男女,臉上歡喜,一路小跑奔了過去.
「叔叔、阿姨,你們有看見——」小依驟然頓下腳步,身子瑟瑟抖,水靈的眼眸儘是驚恐,因為她看到了那一具具屍體,那一對男女手中兵器所沾染的鮮血。
狗男女看著小依,相視陰笑。男子緩緩擦拭著劍身的血跡,陰沉著臉,道:「小妹妹,你怎麼抖呀?」眼瞳中凶光畢露。
小依猛地迭倒在地,雙手撐在地面,機械似地向後撤移,眼眸浮泛著瑩瑩淚光,血腥驚悚的畫面把這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嚇得說不話來。
男子撇開女子,不緊不慢地走向小依,陰嘶道:「小妹妹,不要害怕呀,叔叔可是個好人呢,過來呀。」
「叔——叔叔,我——我是找哥哥的。」小依語無倫次道,彷彿一朵搖曳在風雨中的無孤花朵,隨時都將會支離破碎。
「啊!嗚——!」
男子猛地一個箭步,踩踏著小依肩胛骨,狠命地擰踏著,面目猙獰道:「去死吧!」說罷,雙手握住劍柄,沉劍刺向小依的心臟。小依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生命的盡頭,抽搐著身體,已經不知如何思考的她,死死地凝閉雙眸。
「呃——噗!」
小依只覺得耳邊一陣嘯鳴聲呼嘯而過,聽到那男子的慘叫聲,而自己似乎被人抱起一般,驚惶之下,陡睜雙眸。
寒斯眼見偷襲得手,橫腿一踹,將男子踢至一邊。橫腰抱起小依,關切道:「小依,你沒事吧?」
小依自然認得寒斯就是當日撞倒自己的大哥,只是拚命得點頭卻不說話,但雙手牢牢得抓住寒斯的衣角,彷彿寒斯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寒斯本欲說些什麼,片刻間,寒斯面色一沉,扭轉過身,橫屈長劍擋下女子的攻襲。頃刻間,腳下碎步驟移,手中長劍勁勢一甩,將女子手上的長劍挑向天際。
女子毫不退怯,身影移晃,雙掌浮泛著微弱的鬥氣,攻向寒斯懷中的小依。寒斯心中大怒,竟然對一個年幼的女童如此冷血。
寒斯手臂勁力一揚,猛地將小依拋向空中。女子顯然料不到,一時亂了方寸,寒斯凝神聚氣,雙掌凝轉著淡淡的褐色鬥氣,相比與女子的鬥氣有過之而無不及。雙掌如同流星落雨一般,掌掌透含著肅殺之氣。
女子大驚失色,急忙退身,當無法阻擋住寒斯那快如閃電般的攻擊。寒斯雙掌隱帶起絲絲褐色芒光,掌掌擊中女子的身體。頓時,寒斯雙掌驟然凝聚勁力,勁勢一揮,女子猛地噴薄出數口鮮血,轟然倒身一邊。
寒斯沒有停頓,微屈雙膝,攤張著雙臂,穩穩當當地將墜落的小依抱在懷裡。此時小依的臉上佈滿淚痕,哇哇大哭,死死地拉住寒斯的衣襟,眼淚與鼻涕,全部抹在了寒斯的衣服上。寒斯一臉歉然,愧疚道:「小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拋向空中的。」
小依不斷哽咽著,只是一個勁地搖頭,沒有說話。
寒斯眉間稍稍舒展,擦拭著小依臉龐上的眼淚和鼻涕,憨笑道:「小依,別哭了,現在沒事了。」說著,小心地將小依放開懷抱,拍散著她身上沾染的塵土。
小依盡量使得自己冷靜下來,怯生生地道:「大哥哥,這裡好恐怖。」
寒斯眼眸寒光一閃,旋即溫柔地摩挲著小依的腦袋,柔聲道:「小依,呆在這裡不要動。」說著也不理會小依,抽回長劍,緩緩走向仍在掙扎著身子的女子。
「不——不要」女子驚恐著雙眸,顫聲哀求道,「求——求你,不——不要殺我。」說著,眼眸流轉,絲絲淚光瑩轉著面龐,顯得極是可憐,另人不禁生起幾分同情之情。
寒斯看著女子那一副乞憐哀求,淚雨婆娑的模樣,心裡一軟,緊握手中的長劍不由得一鬆,轉過身走向小依。
剎那間,女子天見猶憐的面龐,轉瞬變得極是猙獰陰險。嘴唇翕動,長袖中幾道芒影陡然襲向寒斯的後頸。
「咻——!」
寒斯週身芒光大閃,絢爛的芒光讓人一時睜不開眼,週身隱現著若隱若現的透明實質化鎧甲。硬生生地將暗器擋了下來,寒斯轉過身來,雙眸冷寂得讓人心懼,再次走向女子,若不是先前施展幻光結界,恐怕他必須為自己的心軟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女子擰掙著身子,雙腿拖曳著身子拚命的向身後退去,地面被帶起刺眼的鮮血。女子又換成了一副哀憐的模樣,抽泣道:「不——不要,我有一位八十歲的母親讓我奉養,求求你。」
「哼」額間略長的幾縷絲微微掩擋著寒斯冷眸,嘴角浮起凜寒的邪笑,莫名其妙道:「八十歲?真是奇怪,為什麼每一個求饒的人都是八十歲的老母親,為什麼偏偏不是八十一,或者七十九,真是可笑。」這樣可笑的話,他已經聽過很多了。
女子剛想解釋些什麼,但寒斯陡然厲聲道:「算了,到地獄去侍奉你的母親吧。」
電光火石之間,手中的利劍因急的運轉而帶起一絲血痕,劃落空中。寒斯冷冷地看著女子一臉驚恐、懼怕的神情,緩緩抽回長劍,看也不看她一眼。
寒斯將劍抽回劍鞘,雙手撐著膝蓋半蹲著身,淡笑問道:「小依,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的?」說著,抱起迷惘而失魂的小依迅撤出巨人山脈,無論怎麼樣,必須盡快將小依送回家去。
「我——我來找哥哥的。」許久,小依才緩過神來,趴靠在寒斯的懷裡。
寒斯橫眉一皺,看來小依的哥哥果真去了巨人山脈,不再問什麼,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幾分,疾步奔馳而去。
是夜,天有些冷,尤其是巨人山脈的夜晚,寒冷的朔風侵擾著整片山脈,只能藉著皎潔的月光,辨清黑夜的景象。天色已晚,在巨人山脈夜行這是極為危險的事情,寒斯不得不尋覓得一處較為隱蔽巖壁邊,暫時先安頓小依,恐怕只能等到明日一早才能夠趕路回去。
小依倒是個極為堅強的孩子,已經緩緩從早上那一幕幕驚悚的場景中回過神來,與寒斯分坐兩邊,自個乖巧的拾掇著木枝續著篝火。
寒斯盤曲雙腿,凝閉雙眸,進入冥想狀態。
脈絡中,左肩處的赤魄供續著赤紅色的能量體,緩緩與靈子交雜輝映。週身形成一股股淡淡的氣旋,旋繞著寒斯的身體,勻運轉。良久之後,寒斯的口中緩緩噴薄出幾縷淡淡的霧靄,凝結於頭頂,旋即流散在夜空當中。
寒斯雙眸徐徐睜開,眼神中流露著精異的神采,輕聲呼出幾口濁氣,頓時感到全身上下每一處脈絡倍加清新,更是充滿著力量。
寒斯注意到小依雙眸流露出的希冀的光芒,淡淡一笑,道:「小依,你怎麼了?」
被寒斯從遐想中驚醒,小依似是有些羞怯,問道:「大哥哥,你這個是魔法還是鬥氣呀?」
「算是鬥氣吧」寒斯輕笑一聲。
「那——」小依耷拉著小腦袋,扭捏道,「大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嗎?」
這倒是讓寒斯有些犯難,並不是他不肯教,但修煉的事情並非一朝一夕,更何況他所修煉的鬼道並非誰都可以學會的。
「算了,小依只是隨便問問。」小依以為寒斯並不願意教習自己,她本是窮苦人家,自然知道某些學院的學費極其昂貴,像她這樣的貧苦人家是無法擔負的起,寒斯救了她一命她已經很是感激,也不敢有什麼奢求。
寒斯只是笑笑也不解釋什麼,轉移話題道:「小依,巨人山脈十分危險,你怎麼可以一個人跑出來。」
小依微微垂低著頭,委屈道:「小依想找哥哥,媽媽擔心的。」
「這個阿瓦,真是的」寒斯輕歎一聲,似是想到什麼,問道,「小依,你母親究竟得的什麼病?你的父親呢?」
小依的眼眶微微泛紅,嗚咽道:「不知道,那些大夫說媽媽的病是怪病,治不好的,爸爸在小依五歲時就離開小依了,家裡一直都是靠哥哥支撐著。」
寒斯暗暗責怪自己多嘴,同時對小依的身世甚是憐憫,解開包袱,分遞一些乾糧放在小依的手上,安慰道:「小依,先吃點東西。」小依乖巧地接過乾糧,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小依,你母親的病究竟是什麼症狀?」寒斯倒也曾在學院圖書館中翻閱過不少醫學書籍。
小依停下嘴,歪側著頭似是在努力回想,回想道:「自從爸爸走了以後,媽媽就變了個人似的,經常語無倫次,斥罵別人,小依也說不清楚,反正媽媽變得很古怪。」小依極力地甩著頭,像是欲將這一切事情遺忘。
寒斯更是一臉迷茫,這樣的怪病簡直是聞所未聞。旋即問道:「那阿瓦他去巨人山脈中是為了什麼?」按常理推斷,恐怕這樣的病不是單靠金錢就能解決的。
小依難過道:「哥哥想要得到高級魔核,就可以通過魔核販賣商舖賺得很多金幣,這樣我們就能夠有足夠的錢讓光明教會的祭祀為媽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