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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迷茫的心 文 / 赤魄之槍

    光平大洋,一如往日那般,蔚藍的天際,天藍色的海水……

    兩艘巨船彼此僅僅相靠,然而以它們為中心,周邊海域卻是泛著淡淡的殷紅血色,豪華遊船之上早已喊殺連天……

    殺紅了眼的寒斯又豈會猜想到海盜頭子心中的懼意.

    此時的寒斯,血脈中流淌著的嗜戰的血液漸漸地沸騰、燃燒。寒斯卻感受到,自己很喜歡這種戰鬥的感覺,身體總會變得莫名的亢奮。

    寒斯運轉鬥氣凝聚於手中長劍,長劍週身浮泛著土褐色的華光,迸出的「滋暴」聲令人感到異常刺耳,雙眸變得森寒而又淒厲。

    一個閃身,長劍直刺入一個海盜胸膛,反轉長劍劈向側身襲來的海盜,漫天的鮮血噴濺著他的衣褲,寒斯將劍尖拖沓至船板,湧動著的鬥氣撕裂著船板。

    寒斯弓身奔襲向海盜頭子,拖沓至船板的劍尖如影隨形一般,勾划著船板,摩擦出「磁磁」聲。失去戰意的海盜頭子根本無心戀戰,四夜一族的震撼造已經讓他心生怯意,哪怕眼前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

    海盜頭子晃身避開寒斯的攻擊,飄身欲逃回海盜船。

    寒斯憑借先前施展出的幻光結界的防禦,招招式式更是如同瘋子一般,不要命似的攻向海盜頭子,如同星光般的密集劍式逼迫得海盜頭子躲閃不已,身上已經有數處滲出鮮血,一時之間卻是無法掙脫寒斯的糾纏。

    而在船道上激戰的海盜們,瞧見自己的老大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攻擊得沒有絲毫招架之力。頓時氣勢大落,更有甚者急身撤回海盜船,便欲逃跑。

    形勢急轉直下,傭兵各個殺急了眼,若不是尤德命令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恐怕他們早就殺上海盜船。片刻工夫,整艘遊船,海盜們竟是紛紛作鳥獸般四散開,逃回海盜船。

    尤德望著遠處正在激戰不休的寒斯,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這少年心性的殺戮之心好重。」尤德自成立天狼傭兵團,至今也干了三十多年的傭兵,終日在刀口上舔血,什麼風浪不曾見過。此刻的寒斯在他看來,招招式式致人死地,殺氣漫天。

    連他也不知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如此年紀就已經背負如此攝人的戾氣,今後他的路不知道會是怎樣。

    海盜頭子眼見自己的手下各個不顧他的安危,四散駕船而逃,心中不禁怒火中燒。而寒斯招招致命更是讓他心頭的憤怒越是強烈,饒是他再懼怕四夜一族,此刻自己的生死命懸一線,不由得開始奮力反擊。

    霎時間,海盜頭子舞動大刀,迸現著強盛的鬥氣,所幸幻光結界硬是抵受住了海盜頭子的攻擊,寒斯忍受著體內臟腑的滾湧,迎擊著海盜頭子。

    船板上,只有海盜頭子與寒斯二人仍在以命相搏,欄杆、船板卻是迸碎成粉末。

    其他人只是無聲地看著,更有幾個膽小的遊客嚇得癱軟在地。

    菲菲看著寒斯,寒斯的衣褲早已經破爛不堪,更有幾處擋受不住刀劍芒光迸的波動,爆碎粉末,裸露出壯實的肌肉。臉上流溢著的鮮血,混著別人的血液,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孔。厄卡帝攤手擋住菲菲的雙眼不願她目睹這血腥的一幕。

    菲菲雙手攥住厄卡帝那粗糙的手掌,失神自語:「寒斯哥哥變得好陌生……」

    須臾間,一道身影如電閃雷鳴,飄身而至海盜頭子的身後,海盜頭子忙與應對寒斯的攻勢,一時間根本無法招架。

    「不……!」

    風馳電掣……

    劍影浮掠,卻見一把無情重劍深深地刺進海盜頭子的心臟,海盜頭子無力的扭著身,看著身前的尤德,眼眸中儘是怨恨與不甘:「你……」

    還未說完,緊隨而來的卻是寒斯的長劍,刺嵌在自己的身上,海盜頭子的口中噴湧著鮮血,轟然墜倒,他怎麼都不會料想到,本是萬無一失的襲擊截殺,竟然落得這般慘淡下場。

    寒斯屈膝跪伏船板之上,丟得手中長劍,雙手勉力撐起整個虛弱的身子,粗喘著氣,尤德緊了緊眉頭,深深地看了寒斯幾眼。

    這,是寒斯一生之中,真正意義上的殺戮一日。

    這一日,寒斯終於用他的那一雙手,收割著他人的生命……

    夜很深了……

    清晨的光輝已是消散,無垠天際蔓揚黑色蟬翼,無垠的海洋亦是同般,只有幾縷輕揚的海風浮掠而過……

    清早那一場血腥的撕殺已是過去,疲憊惶恐的遊客們早已經沉沉地睡去,只有幾位水手與傭兵仍在尋護監視著遊船。

    寒斯一人頹然坐於甲板之上,藉著遠處微弱的燭光,雙眸泛著迷茫之色,怔怔地望著自己的雙手,若有所思。

    深夜的海風吹亂著寒斯的頭,拍打著他的面龐。

    驀然間,身後一陣輕風陡然加重……

    寒斯晃著身,轉過頭望著身後那魁梧的身影,禮貌道:「你好,尤德團長。」現在的他,遠離了戰鬥時的沸騰與興奮,又回到了往常那個親切的少年。

    「怎麼,睡不著嗎?」尤德兀自看著遠處的夜海景色,問道。

    「恩」寒斯輕點著頭,回轉過頭深吸幾口氣,道,「在想些事情。」

    尤德看著寒斯的背影,突然覺得,現在的他與戰鬥時那瘋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就好像擁有兩個靈魂的人一般。意味深長道:「少年,無論怎麼樣,千萬不要迷失自己的心。」說罷悄然離去。

    「轟——」

    寒斯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清明,現在的自己正是迷茫不已,尤德的話語好比一柄利刃刺進他的心底。

    對於自己的異樣,寒斯又怎麼樣不清楚呢。

    早在幾年前,寒斯就已經注意到這一切,每當自己陷入戰鬥,內心深處總是莫名其妙地湧現出無邊的戰意,對戰鬥的渴望無比強烈。其實這並無特別,這種渴望只是寒斯血脈中流淌著撒亞族隱含骨髓中的嗜戰之血。

    而真正另寒斯感到迷茫的卻是體內的瘋狂。

    寒斯不知道為什麼,自當初與玄佐一戰之後,激出體內的赤魄,一但陷入戰鬥,自己整個人變得瘋狂,充斥著殺伐的氣息,彷彿隨時都可能會迷失自己的心性一般。

    海浪輕輕地搖晃著遊船……

    猛然之間,寒斯回想到了什麼。

    當初與玄佐一戰,在激出赤魄的那一瞬間,曾有一聲如同鬼魅淒嘶的聲響迴盪在他的心底,而就在那一瞬間,自己似乎險些迷失自己,若不是最後體內再一次湧現出的強大阻力,摧散那股攝人心魂的力量,恐怕自己現在能否活著也是個未知之數。

    寒斯念想到此,心裡不禁一陣後怕,那種攝魂的力量太恐怖了,仿若本不應存在這世上的力量。

    寒斯躺在甲板上,雙手交叉併攏放置腦後,望著夜空的星光,喃喃自語:「赤魄,為什麼對你的感覺這麼熟悉?難道你會吞噬我嗎?」

    寒斯心裡很是複雜,因為當初在學院的圖書館中,他曾在一本很是古老的兵器書籍中翻閱出一段至今無法忘卻的話:天下神器,無正邪之分。神器正邪,往往在乎於擁有之人心性正邪,心若存有心魔,必為吞噬。

    「心魔,心魔」寒斯雖不清楚赤魄的來歷,但他隱隱覺得赤魄絕對是一件絕世無雙的神兵,呢喃著,「難道我會因為仇恨的心魔而被吞噬嗎?」

    正在寒斯恍惚之間,一個熟悉的臉龐冒了出來,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啊……!」寒斯一聲驚呼,趕忙站起身,一個踉蹌險些從甲板上摔了下來。

    菲菲眨著水靈的眼睛,掩著嘴偷笑道:「寒斯哥哥,你剛才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呢?」

    寒斯又怎敢將自己心裡那些煩亂心緒告訴菲菲,微搖著頭坐回甲板,搪塞道:「沒什麼。」

    「真的嗎?」菲菲嘟囔著嘴,顯然一臉不信。

    「真的真的」寒斯偏轉過頭,忙轉開話題道,「菲菲,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睡覺?」

    菲菲耷拉著小腦袋,撇撇嘴道:「睡不著。」說著,拉過寒斯,兩人擠在甲板上並排坐著。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菲菲哼著調,輕唱著優雅的旋律,映動著海浪的波動。

    寒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菲菲的旋律,心裡變得舒暢至極。

    夜深了,一對少年少女靜靜在坐在甲板上,欣賞著夜景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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