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斯再一次醒來之時,卻是不知過多長時間,自他領悟『逆修鬼道』精髓後,便是昏睡過去。
寒斯攬扶過手,無力地摸著腹肚,能夠領悟逆修鬼道固然令她高興,可是被困於此地卻是讓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寒斯環眸四望,茫然道:「真的要死在這裡嗎?」餘音繚繞著整條甬道,久久迴盪著。
黑暗中,一柄黝黑長劍驟然迸出黑色光芒……
「啊……噗……!」
寒斯猛地捂著左肩槍疤,既欣喜而又痛苦,喃聲自語道:「來……終於來了!」
不知從何湧出的力量,寒斯勉強撐著身子,身子艱難地顫顫巍巍顛簸著走向石門,越來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黝黑長劍的黑芒陡然間黑芒迸漲!
「啊……!」
寒斯猛然揚手捂扯住左肩,捂掩左肩之上的右手指甲亦是深深刺嵌於血肉之中,淒厲的痛苦呻吟聲,寒斯就彷彿欲將整塊皮肉撕扯下來。
寒斯宛似痛苦的泥鰍一般,翻滾於狹窄的甬道間,全身上下的衣褲被堅裂的碎石劃破,更有幾處皮肉為碎石劃傷,滲溢而出的道道鮮血將一身衣褲浸染得片片猩紅。
飽受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的寒斯禁瑣雙眼,他竭力地忍受著臟腑內劇烈的燒灼感,只是覺得似有何物慾沖湧體外。
此刻的寒斯,週身上下已是異變……
熊熊燃燒著的赤紅火焰襲繞全身,沒有傷害到皮肉一絲一毫,甚至連渲染猩紅的衣褲亦是完好無損。熾烈的璀璨赤紅焰火映照著整條甬道,透體而出的赤紅光芒旋繞著火焰,凝結成赤紅的護體氣罩圍裹著寒斯。
漸漸地,寒斯感到痛楚逐漸消逝,勉力睜凝雙眸。寒斯驚駭地現,左肩處不斷湧聚而出赤紅芒光,竟然融入護體氣罩,隱約能夠辨清四周的景象……
遍地均是乾裂的岩石與巖壁,最讓寒斯驚惑的就是護體氣罩的正上方,凝繞而成的長達三米左右的赤紅火焰,當中似乎隱藏著什麼,瘋湧地吸聚著週身的赤紅光芒。
寒斯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漂浮而起,懸直身子平視著身前不斷旋轉著的赤紅火焰,看著這一切,那團火焰沒有損傷到他,寒斯心中油然生起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襲捲在他的心頭。
「咻——嵫——蓬——」
槍……
幻化在寒斯眼前的是一把槍,通體赤紅,縈繞著赤紅火焰與寒斯一同緩緩墜落。
強烈的勁風吹襲著寒斯破爛不堪的衣褲,寒斯的黝黑的眼眸漸漸變為妖美的血紅色,迷茫地望著這把槍,心中莫名地湧現出淒涼的傷痛,淚水滑落面龐,滲入堅硬的泥土中。
落伏於地的寒斯顫抖著手,溫柔地伸向這把赤槍。
當寒斯緊握住赤槍的那一瞬間,赤槍光華暴盛。寒斯沒有擦拭面龐的淚水,雙手箍摸著赤槍,他看到赤槍槍身處印刻著兩個字——赤魄!
寒斯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某人侵佔一般,淒婉喃語:「赤魄赤魄,你叫赤魄嗎?」寒斯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當他見到著把赤槍的那一瞬間,淒涼的痛楚瀰漫在心頭。
他此時只想盡情的擦拭著這把赤槍,感受著赤紅火焰傳來的溫度。
黑暗深處,幽深黑眸驚駭的望著這一切,當他藉著火光看清寒斯的面龐,當他瞧清緊握在寒斯手中的赤魄,呢喃自語道:「好……好像,怎麼會這樣?」隨即深深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黝黑長劍。
寒斯徐徐站起身子,抽搐著雙腿來到石門前,望著手中的赤魄,自語道:「你可以帶我出去的,是嗎?」說罷,雙手並舉赤魄。
眨眼間,赤魄週身泛著的赤紅火焰灌注入石門上的奇異符紋。
「嵫——!」
石門開了……
寒斯顫晃著步伐,踉蹌盡身是傷的身子緩步踱行,心中頓時緩過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自己隱約覺得這把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赤魄是開啟石門的關鍵所在。
畢竟總算出來了,大難不死讓寒斯整個人頹然下來。
赤魄卻是陡然幻化為一團火焰,捲湧入寒斯的左肩,禁地的石門又再一次合上。
寒斯仰躺於地,那雙恢復往日黝黑之色的眼瞳怔怔地望著石門,旋即又是凝望著自己左肩之上的槍形傷疤,雖然他現在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內心沒有感到不安,相反還很喜歡這種赤魄寄居在自己體內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他知道,這把名為赤魄的赤槍是他的朋友,不會傷害他的,總有一天,他會弄清楚這一切。
天很暗,幾縷黑色蟬翼蔓延而開,為學院後山披裹上了一層深邃的紗衣……
寒斯拖著羸弱不堪的身子艱難行走著,他覺得自己似乎隨時都將倒下。然而腹中更是譏餓難忍,鑽心的胃痛直是讓他不由得齜牙咧嘴。
他已經沒有多少體力撐下去了,全靠意識支撐著……
不過寒斯茫然了,偌大的後山,此刻卻是沒有一個學員。
「嘶——嘶——嘶——」
驀然間,寒斯猛然現不遠處耀動著銀白光芒。
有人……
寒斯循著那處銀白光芒的瞬間,身子卻是頓然倒伏在地,垂拉著的眼皮根本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喉間只是微弱地叫喚著:「幫……幫幫我。」說完,整個人又是昏了過去。
是位女子,漆暗的夜看不清她的容顏,那雙淡漠的眸子掃望著渾身破爛不堪的寒斯。便是將他扶起,向醫務室走去……
第二天,清晨的晨光透著窗門映照在寒斯的臉龐時……
寒斯眼皮微微晃抖著,艱難地緩緩睜開雙眸,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虛弱地呢喃著:「這……這是哪?」
「哥,你醒了,嚇死我了……!」妮露飛撲到寒斯裡放聲大哭。
「哇!痛痛痛……」寒斯對這突如其來的飛撲痛嚎道,全身各處關節的劇痛令他一陣鬼嚎。
「妮露,寒斯大哥身上有傷。」
「妮露,你別太激動,這樣會加劇寒斯身上的傷勢。」
「是啊,妮露,寒斯會受不了的。」
在幾人的紛紛勸攔聲中,妮露亦是甚不情願地退開寒斯的懷抱,長凝雙眸審望著寒斯憔悴的面龐,驚慌道:「哥,你沒事吧?」
寒斯稍稍緩過勁來,映入眼簾的是妮露、意兒、念一、安克還有布崎爾……
寒斯嘴遍泛起一抹欣然笑意,微笑道:「你們怎麼都來了?我還好,沒事,放心吧。」
「哥,你真是的,怎麼這麼不讓我安心,你都快嚇死我了,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妮露微微撅起小嘴,明澈的眸子似怨卻又泛著幾分擔憂之意。
「呵呵,沒事的」寒斯安慰道,「只不過是修煉出了點問題,放心吧。」
「你幹嗎這麼拚命,你想氣死我嗎?」妮露秀眉一蹙,氣哼道。
意兒忙勸道:「是呀,寒斯大哥,你別這麼拚命啊!你都不知道你失蹤了一天多,可把我們急死了。」
安克的言語之中略帶些須不滿之意:「就是,寒斯,你別這麼亂來。」
見得眾人對自己這麼關心,寒斯心中不免幾絲寬慰,釋懷道:「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還敢有下次,我一腳喘死你。」安克故作怒道。
妮露聞言大怒,秀眉輕輕一揚,詰問道:「喘我哥?你想死啊?」
安克卻是料想不及妮露這般『護犢子』,雙手合攏連連致歉,後怕道:「我是嚇嚇他,別生氣。」看到肌肉男對妮露這般驚怕,其餘幾人亦是不禁竊笑不已。
原來寒斯自進入禁地後,已經失蹤了一天多,安克幾人很是擔心,所以經聯繫才找到了妮露想打聽寒斯下落,妮露一聽聞寒斯都已經消失了一天多,整個人了瘋似的,差點把整個學院翻了個底朝天,不過仍是沒有寒斯的下落。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院長派人通知妮露,寒斯已經在醫務室休養了,所以眾人一直守侯在寒斯身邊。
念一沉思道:「寒斯,聽你這麼說,應該是昨晚你呼救的那人救了你,把你送到醫務室的。」寒斯粗略向眾人描述了自己失蹤一天後的去向,當然,有關禁地的內容他還是統統隱藏起來,他覺得這些事還是不說為妙。
「會是誰啊?為什麼將寒斯送到醫務室就跑了呢?」布崎爾冥思苦索,原來救了寒斯的那人,只是將寒斯抬放在醫務室門口,敲醒醫務室的值班老師見也不見老師就走了,所以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救了寒斯。
那個女孩子究竟是誰?在寒斯模糊的印象中,他只記得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淡淡的百合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