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瞧不清真面目,但依稀能夠辨清,這人形影態是一個老者……
妮露膽子較小,又是驚惶地躲於寒斯的背後,眼眸中儘是驚惑之色。寒斯愣愣地陡睜雙眼,一眨不眨地盯望著眼前這般奇幻的情景,他可從來沒聽奧非特村長說過世上還有這樣的魔法。
奇異的氣態能量體勾勒出這個影像的輪廓,繚繚煙霧旋繞著,讓人有似夢非夢的感覺。
「不要驚訝,聽我說……」
「哇……」寒斯妮露倆人騰地一聲迭倒在地,一**摔得生疼。
這個影像竟然說話了,話語中透著無盡的滄桑,讓人不禁生起幾分悲涼之意。
可是,影像只是茫然的望向前方,似乎完全沒有現寒斯的存在,機械而茫然:「身前的人,你所看到影像只是我臨死之時蘊藏在殘留能量中的虛幻影像。而我,已經死了。這影像並沒有意識,只是封印著我的遺言,你既然能夠解除這道封印,那就證明你的確依照我的命令,而你也已經初步掌握靈子了。」
寒斯與妮露聽得這般莫名其妙的話語,不禁面面相覷,頓時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影像依舊道:「我名叫古弓。四夜,乃四夜一族之人。不知道你們現在這個年代是否依舊存在這個種族。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能否有人來到這裡並能夠解除封印,不過身前的人,你既然能夠看到我的影像,那便是成功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眾所周知的元素能量體之外,仍存在著一種完全不融與元素能量體系的能量體,它們獨自構成一種單一的能力體系,這個能量體系稱之為靈場,而這種能量體稱之為靈子。」
寒斯站起身子,盡量使得自己的腦海保持鎮定。
寒斯現,這個影像確是沒有意識,只是機械似地敘述著,雖然對於這突如其來所生的詭異之事心存餘悸,但寒斯屏氣凝神傾聽著,他知道,有可能接下來所說的事情關乎他自己體內的異常之處。
影像道:「但是能夠感應到靈子的存在的人,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擁有稱為靈體的血靈繼脈的四夜一族,另一種是擁有稱為隱修之體的奇異體質的人。靈體是一種極端體質,他們沒有脈絡,所以四夜一族的人是注定永遠無法修煉鬥氣與魔法的,身前的人,第一道封印已經解除,請你灌注鬥氣於六芒星解除第二道封印,一切原由你自然會明白。記住,如果你想離開這裡,只有解除第二道封印……」
漸漸地,影像逐漸消散……
寒斯怔怔地望著漸散而盡的煙霧,腦海回想著先前影像所說的那些話。
按照影像所說,那自己能夠掌握那所謂的『靈子』那麼自己便是他所說的隱修之體,因為寒斯的體內擁有脈絡,蘊積在脈絡中的微量斗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哥,你快試試下。」妮露打斷寒斯的遐想催促道,雖然這一切有些讓人不敢相信,但這是他們離開這裡的唯一希望了。
寒斯略偏過頭,黝黑的眸子間儘是無奈之色,對著妮露抱以苦笑:「妮露,不行啊。我脈絡內的鬥氣幾乎無法運轉,總是受到一種莫名的阻力。」
寒斯自己有何嘗不想試試,他也想弄明白自己身體的異常之處以及那種稱為靈子的能量體,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那股莫名阻力。
寒斯將自己體內的異常之處告訴妮露,妮露亦是頹喪地坐伏於地,好不容易有了離開此地的希望,可是事情又是成了這般模樣,確是叫人難以接受。
寒斯不忍見得妮露這副失望的樣子,便決心再試他一試,況且,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說做便做……
驀然間,寒斯雙腿盤曲而坐,默默凝神運轉鬥氣……
陡然間,寒斯猛地睜開雙眸,寒斯驚詫的現,雖然並不明顯,但他還是感覺得到:較之先前,這股阻力微微減弱。湧起希望的寒斯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卻是拼了命一般地聚集精神力運轉著鬥氣。
原本恢復些許的精神力怎麼經得起寒斯這樣的消耗,漸漸地,寒斯再一次昏迷過去,忽暗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水,水……」寒斯虛弱無聲的呻吟著。
片刻之後,絲絲清水浸潤在他乾燥的唇齒之間,寒斯抿了抿嘴,用力地吸啜幾口,喉間登時一陣潤滑,費力地睜開雙眸。
「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恰見妮露放下手上用葉子圍紮成的葉杯,沾染些許污泥的小手擦著眼淚嚶嚶哭泣。
寒斯艱難地單手撐起了身子,藉著六芒星陣微弱的火光看清了妮露粉嫩的小臉:粘沾著土褐泥巴。
寒斯心裡不免愧疚不已,都是因為自己不中用,頹然道:「妮露,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妮露歪側著腦袋,兀自思索了一番,嘟起小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在這裡分不清白天黑夜,不過你似乎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哥你到底又怎麼了?」
「我……我」妮露那泛著幾絲瑩光的淚水的烏黑睫毛曳曳閃動,哽咽聲響喃聲道,「我……我心疼……」
笑了,寒斯看著妮露的可愛的小臉,嘴邊的笑意沒由得來一陣溫和。
「沒什麼,我只是想凝聚出鬥氣,沒想到將自己的精神力又消耗乾淨了,所以又昏了。」寒斯盡量說得平緩,彷彿這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他不希望妮露再為自己的身體擔憂。
「哥,你別這樣好不好」,妮露鼓著腮幫子生氣道,「你總是這樣,總是想著自己能為別人做什麼,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萬一你出事了我怎麼辦?」
寒斯黯然地低垂下頭,話語間頗是頹廢:「對不起,妮露,可是我想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嘻嘻……」妮露忽然破涕為笑,兀自於地邊上拿起一個剛剛採摘下來的果實,塞在寒斯在嘴上,一臉滿足道,「哥,在這很不錯呀!這裡的果子都很好吃呢,汁水又多又舔,我還巴不得在這裡吃一輩子果子呢。」
寒斯又豈會瞧不出來妮露這只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
寒斯微微輕甩著頭,拋雜著腦海之中紛亂的思緒,堅毅道:「妮露,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到時候一定帶裡離開這個鬼地方!」
妮露一下子撲在寒斯身上,小腦袋無力地枕伏在寒斯的肩上,哀歎道:「哥,你要答應我,不論怎麼樣,千萬不要再亂來了,我不能再沒有你了。我……我害怕。」
妮露自然瞭解寒斯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放棄的,自己能做的只是求他不要胡來。
「放心吧,妮露」,寒斯咬了一口果實,咕噥著,「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
寒斯漸漸感到體內精神力已經恢復些許,在妮露的千叮萬囑下再一次運轉鬥氣。
這一次,寒斯欣喜的現,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較之過去強盛了不少,而這股阻力反而減弱了。這回並不像過去那般寸步難行,寒斯在消耗掉百分之七八十的精神力後,脈絡中的鬥氣已能勉強運轉。
「哥,怎麼樣了?」妮露見得寒斯一臉喜色,不禁緊張地問道。
寒斯笑了笑,道:「妮露,那股阻力似乎減弱了,你放心,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辦到的。」
沒錯,寒斯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雖然他並不清楚究竟為什麼,但似乎每當他消耗大部分精神力之後,得到充足的休養後,精神力總是有幾分提升,而那股阻力則隨之減弱,他相信,再這樣堅持一段時間,待到精神力增強到一定的強度,自己一定能夠成功運轉鬥氣。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一個良好的身體狀態。
接下來的日子,寒斯總是在週而復始地運轉著鬥氣。
事實證明寒斯的猜想是正確的……
一段時間下來,寒斯的精神力確有了很大的提升。與之相反,那股阻力逐漸減弱。其實寒斯之所以能夠以這般怪異的修煉方法提升精神力,正是隱修之體的玄奧之處,精神力的修煉是極其枯燥的,相比於鬥氣與魔力,也是最困難的。
但是隱修之體的人,消耗精神力修煉鬥氣後,使得精神力有微妙的提升。不過隨著精神力的不斷深入修煉,這樣的修煉方法的效果也會逐漸減弱。
不知不覺,寒斯週而復始的運轉修煉,已是能夠運轉鬥氣……
妮露則是小心翼翼的遠遠地躲在一邊,觀望著寒斯。
寒斯兀自邁著步伐踱身只六芒星外圍邊。
這一次,寒斯要將脈絡中的鬥氣凝聚在手上灌輸入六芒星中,他隱隱覺得自己的精神力足夠衝開這股阻力從而運轉鬥氣。
寒斯凝聚著精神力圍裹著脈絡中的鬥氣,雖然在運轉中仍會受到阻力,但是在自己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入的精神力的支撐下,還是十分順利的衝開阻力。
漸漸地,在寒斯消耗掉體內百分之六十左右的精神力時,他便已經將鬥氣凝聚在右手掌心,土褐色的鬥氣真真切切地展現在寒斯眼前,不斷的翻湧在他的掌心。
寒斯仍是不敢大意,催運精神力緊緊地將掌心的鬥氣禁錮住,緩緩地,寒斯將右手掌伸向六芒星陣當中。
倏然,原本被精神力禁錮住的鬥氣,猛地衝向六芒星陣中的那團火焰當中,火焰將鬥氣捲繞其中,異常劇烈的燃燒著,僅在眨眼之間,那團鬥氣就被火焰燃燒殆盡,竟然升騰深藍色的霧氣,旋繞著火焰,不斷包裹著,變得嚴密,叫人無法看清霧氣中所生的景象。
寒斯陡睜雙眸,目不轉睛地盯望著眼前所生的這一切。
寒斯清楚,這可能便是解除影像所說的第二道封印的徵兆吧,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帶妮露逃離這個地方,寒斯心裡就異常興奮。
「崩——崩——」
包裹著火焰的霧氣陡然間炸了開,驚得寒斯連連後退,一個趄趔險些摔倒在地上,妮露一陣小跑,小手攥住寒斯的手腕,兩人的手心微微滲出冷汗。
炸裂而開的霧氣逐漸消散,寒斯駭然地看到,那團火焰已經消失不見,六芒星陣上只有一個小木盒懸浮著。
寒斯拍拍妮露冒著冷汗的手心,鬆掉她的手,兀自猛地嚥了幾口唾沫,驚魂甫定地走向六芒星陣。
寒斯的眸眼中略泛幾分驚詫之色,定定地注視著六芒星,微微顫動著右手伸向那小木盒,所幸並沒有生什麼意外,寒斯順利地拿到木盒之後,便急忙撤身回到妮露身邊,忐忑不安地端詳著這個木盒……
這是一個滑蓋的木盒,並不大,稜角都已經被磨平,土褐色的漆彩也早已褪色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零星幾處微微可見,看上去年代已經十分久遠。
妮露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容光,催促道:「哥,快打開看看,說不定裡面放著的就是教我們離開這個地方的方法呢。」
寒斯也不作多想,依言打開滑蓋,只見幾張潔白沒有一絲瑕疵的白皮折疊在一起,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