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你呀。雖然法術爛的很。可好歹。你的嘴皮子夠利索。這嘴上功夫了得。也是一種本事。所以你說不打不相識。倒是有幾分道理的。要聊些什麼呢。你的尖牙利齒。又想打什麼鬼主意。」西澤爾跟冰兒並排在一起。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你說的我好像一肚子壞水似的。我哪裡有那麼些鬼主意。只不過想要跟你聊聊天而已。就聊一聊。我們的海皇陛下怎麼突然間轉了性子呢。倒是瞳。像極了你以前的樣子。你呢。又像極了瞳原來的樣子。難道你們兩個互換靈魂了嗎。」冰兒瞇著眼睛。努力的把身子朝外傾。以防西澤爾要打人的時候。有個心理安慰。跑是跑不掉的。也只能求個心理安慰罷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性子跟瞳那個傢伙一樣。不會吧。有那麼惡劣嗎。我可不相信。」西澤爾努努嘴。一臉的不服氣。
冰兒。「……」這個傢伙。難道也被西澤爾搞鬼了不成。不然怎麼會好像也不太記得他以前的臭脾氣了呢。
「那麼。聊聊別的行不。比如。你為什麼會變成男性呢。是為了誰。如今她又在何方呢。」既然他不像是裝了。冰兒也不再問什麼。可八卦之心大盛。她可不想錯過這難得的好機會。萬一哪一天他睜開眼。性子又變回去了。那還不得想著怎麼逃命啊。怎有機會問這麼八卦的問題。
西澤爾久久沒有吱聲。冰兒以為他都睡著了。於是閉上眼睛。聽著海浪的拍擊聲。靜靜的。閉目養神。
西澤爾的思緒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本來以為那些塵封的記憶早已經隨著時間。消失無蹤了。可冰兒這麼一問。那些隱藏在深處的記憶。就全部打開了。
那是個英氣勃發的鮫人少年。雖然不是皇族。卻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他是那樣的出眾。那樣的可愛。那樣的矯健。打第一眼看到他。西澤爾就把心遺失在了他身上。
後來。她變成了女兒身。西澤爾也毫不猶豫的。變成了男兒身。那時候的西澤爾。並沒有那麼多的怪心思。並沒有想過。鮫人少年是怎麼變成女兒身的。一念之差。鑄成大錯。
後來的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她變身竟然是為了自己的哥哥。一瞬間。挫敗。嫉妒。難過。憤怒。被忽視的心傷。全然湧上心頭。自此。他的性子變的古怪起來。又自卑又要強。
過了不久。瞳就為了汀的事情把自己折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他以為。這樣一來。她就會放下他。給自己機會。所以當他接管了太子的位置之後。當即向父王稟報。要娶她為妻。沒有人表示過反對意見。也沒有人告訴過他關於別的什麼。
可是揭下紅蓋頭以後。那張依然英姿颯爽的臉上。卻如千年寒冰一般。即使送上一個火爐子。也暖不熱。她就這樣一直鬱鬱寡歡的做著他的太子妃。然後是王后。這樣硬生生的拴在一起的兩個人。終究變成了一對怨偶。
那天。是眾大臣上表。要求他們倆夫妻為了皇嗣加把勁。回到後宮之後。西澤爾把多年來的怨氣都發洩了出來。那次歇斯底里的爭吵。她叫囂著是他。毀了她畢生的幸福。是他。毀了她等候的希望。他永遠也比不上那個人。永遠。
盛怒之下。西澤爾狂怒的扼住了她的脖子。他的力氣那麼大。法術有高強。盛怒之下根本沒有什麼分寸。而她。一點掙扎的反應也沒有。後來乾脆就閉上了眼睛。她是真的絕望了。不想活了。西澤爾就真的成全了她。雖然是無意的。
等他清醒過來。什麼都完了。西澤爾只能按照鮫人的規矩。挖出她的心臟。拋進大海。在鮫人的國度裡。是沒有輪迴轉世的。他們相信死後。要把自己的心祭奠給大海。這樣。他們就能在死後。重新回到大海的懷抱了。
於是。王后暴斃。這是他這一輩子唯一一次殺人。還居然是自己愛了幾百年了人。西澤爾一時間受不了如此的打擊。狀若癲狂。脾氣變得愈發的古怪了起來……
那一**的記憶。打擊的西澤爾幾乎撐不住那個結界。冰兒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他不願把那段不堪的往事抖摟出來。更不願意深究。對於鮫人來說。從出生起是沒有性別的。而變身只有一次。他在成為男兒身之後。在她死去了。永遠的消失之後。他怎麼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呢。
把冰兒送回家。看她一直舒展著的睡顏。西澤爾忍不住大大的歎了口氣。接著悄然的離開了。待他走後。冰兒募的睜開眼睛。悄悄鬆了一口氣。今天實在太丟人了。而海皇陛下則幾乎目睹了她出糗的全過程。真是太令人面紅耳赤了。既然西澤爾那傢伙不願意轉移話題。她只好睡著嘍。
夜幕降臨。瞳從他那口大棺材裡醒來。開始了一天的晝伏夜出的生活。他自打醒來。小日子過得優哉游哉的。要麼擺出親王的架子。騙吃騙喝騙伺候。要麼就找幾個小妞尋歡作樂。可是今天。等他要和以往那樣尋花問柳的時候。心底突然湧現出一陣不舒服。很彆扭的感覺。
他是單身的。並沒有人來管。跟幾個血族的小美妞廝混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以往也常常的這麼做。怎麼今天。自己赤果果的樣子。卻總覺得如芒在背。好像暗中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該死的。是那個臭丫頭的眼光。她怎麼無處不在呢。不就是昨晚。做了一回辣手摧花的壞人嗎。可是這不是那個小丫頭一直以來盼望的嗎。為什麼心裡的負疚感會時不時的冒出來。又為什麼。總會想著她的美好呢。
好吧好吧。投降了。去看看那個女人在做些什麼好了。循著昨晚上那個女人的特別的氣味。他在曾經光顧過無數次的冰兒的小房子裡。找到了她。
此刻的冰兒。正在靜心的打坐。白皙光滑的小臉上。隱隱有瑩瑩的光澤浮現。該死。自己都被那事影響至此了。怎麼她好像沒事人一般。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