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冰兒那裡有心思吃東西呢。腦袋裡充滿了問號和不甘心。可是瞳一定不喜歡她這樣的。她必須要堅強起來。好好吃飯。好好生活。不就是再等幾個小時嘛。她等得起的。等瞳醒來了。她要好好的站在他面前。痛哭也好。鑽到他懷裡也罷。等他醒來再說。
這一天。這時間過的好慢。冰兒只覺得。每次按亮手機屏幕的時候。手機都好像壞了一樣。才走了一分鐘。半分鐘……這漫長的幾個小時。被分割成每一秒之後。簡直比龜速還要龜速。冰兒坐立不安。緊皺著眉頭。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什麼。玩什麼以打發時間。
難得放假。晚晴陪在冰兒身邊。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就是聊聊天也好啊。可是冰兒完全不在狀態。現在恐怕就算有人過來告訴她查出她的身世了。也完全不能影響到她。
這種狀態很不好。冰兒最後也覺察到自己很不正常。於是跟晚晴要兩片安眠藥。打算一覺睡到天黑。如果瞳醒了。她今晚上很顯然不用睡覺了對不對。就當是提前預支好了。
晚晴最受不了冰兒這幅可憐巴巴如新出生的小狗一般的模樣了。她很快投降。讓冰兒如願以償。一口氣吃兩片安眠藥。是冰兒以前沒有嘗試過的。她吃完就躺下了。只覺得天旋地轉的。頭暈的根本抬不起來。而且眼前一片模糊。效果真好。不過幾分鐘而已。她就墮入的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種令人絕望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一點聲音也沒有。你站在原地。會怕有東西向你靠近。你往前走又怕會碰到什麼未知的東西。冰兒在這無窮無盡的黑暗裡。想到了一個人。路西法大人。
也許不是想到的。只是一個夢而已。路西法從那濃的化不開的黑暗裡。破空而來。帶著他特有的光芒和凌厲。
「冰兒。我的寵物。說好借給你一天的。怎麼到現在。也不見他回到我身邊。或者你幫我送他回來呢。」路西法把黑暗變成了白晝。同樣是純的不見一絲雜質的顏色。卻讓冰兒沒來由的心中不安了起來。
對啊。沙利耶還在自己家裡呼呼大睡呢。他睡前那樣可憐的祈求冰兒把自己留下。不要讓他回到路西法身邊。而冰兒也已經答應了。這不是投票表決。以多數取勝的問題。路西法才是關鍵。他不同意。一切都是枉然。
冰兒吸吸鼻子。卻發現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她憑什麼厚顏無恥的要求人家把自己心愛的寵物送給自己呢。可是可憐的沙利耶。不知道魔鬼界有沒有虐待寵物調查組。
「沙利耶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陷入了沉睡。路西法大人。等他醒過來了。我在把他送到您身邊好不好。這是我答應他的。」冰兒有覺得這樣說很明顯沙利耶不喜歡路西法。得給他留條後路。於是她補充道。「他覺得我的懷抱很舒服。」
「嗤嗤。」路西法古怪的嗤笑幾聲。「不知名的原因。冰兒。你是真不知道啊。還是裝糊塗。這個世界自有它的法則。即使任何人。都不可能違背。沙利耶為了喚醒你的情郎。違背了自然法則。一定是要受到懲罰的。沉睡一百年都是輕的。他一共才有幾百年好活。」
冰兒震驚的無以復加。她猛的抬起頭逼視著路西法的眼睛。想從那深邃裡找出哪怕一點的不對勁。就是不對勁啊。自己不是以付出五十年壽命的代價替他扛下來了嗎。為什麼他沉睡了。自己卻像。毫髮無損。
「你奇怪吧。如果五十年壽命被出賣了。你怎麼可能還是現如今這個樣子。我就說了。我的寵物一點也不乖。他真的挺喜歡你的。所以甘願沉睡。也不想傷害你半分。冰兒。沙利耶喜歡的人。太少了。你真是幸運。只不過。他是我的。誰也不能將他搶走。你明白嗎。」路西法撇撇嘴。臉上神情古怪。令人難以捉摸。
冰兒再次被shock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沙利耶他。真是太可憐的。他沒有親人。還跟著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主子。得不到應有的關愛。所以但凡有一個人稍微對他好點。他就會不顧一切的。要對那個人好。如果冰兒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怎麼會給沙利耶添這樣的麻煩。
不不。對於人類來說。生命是種循環。是因果。即使這輩子等不到瞳醒來。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可是精靈族的壽命雖長。卻是沒有來世的啊。沙利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微鹹的液體猝不及防的流進冰兒的嘴裡。苦的她皺了皺眉。
「那麼路西法大人一定知道該怎麼化解了對不對。既然你的寵物你很喜歡。一定不希望他沉睡上一百年。然後很快大限將至的。動手吧。我什麼代價都願意承受。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自然該由我了結。」冰兒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珠。咬咬牙。下定決心道。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哪怕是死亡。哪怕是萬劫不復。她也只好認了。
路西法倒是像被shock了一下。他萬萬想不到。冰兒居然會這樣選擇。她不要命了。不等他的情郎了。審視的目光在冰兒身上逡巡。冰兒勇敢的昂著頭。「我沒有說謊的習慣。路西法大人。沙利耶並不欠我什麼的。我也不想欠他什麼。所以請您抓緊時間吧。」
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路西法猝然出手。還是讓冰兒忍不住哆嗦。她整個人在路西法的法術下。懸在了半空中。就像一隻風箏那樣。來回搖擺。莫名的痛楚。讓她冷汗涔涔。幾乎忍不住呻吟出聲。思維是有的。大腦是清醒的。因了這種清醒。那痛楚。就更加的明顯。她緊握雙拳強忍著。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是你應該承受的。為了可憐的沙利耶。為了瞳。沒有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