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笑了。奴婢只想在娘娘身邊當差。等到夠年齡放出宮去之後。就存夠錢開一家小店養活自己。這就是冰兒的人生目標。簡單的日子。才是冰兒最喜歡的。」
「是啊。宮裡的爾虞我詐。有誰喜歡呢。」武媚娘頗多感慨。這個時候。她恐怕還沒有想過。要把自己親生女兒當做一個爾虞我詐的工具吧。
「奴婢失言了。」冰兒趕緊道歉。「娘娘。您要不要看看小公主啊。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那個粉雕玉砌的小公主。就會好起來的。她真的很有魔力。」
徵得同意之後。冰兒吩咐。讓奶娘把小公主抱了來。武昭儀看到自己的小公主。眼裡那濃的化不開的溫柔。是不可能作假的。而冰兒再一次意識到。她的特異功能失了。不知道是在異時空會失效。還是。完全失效了。所以關於小公主有沒有得怪病暴斃。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難不成。她能請太醫為小孩診脈嗎。可是小孩的脈相。真的不好說。
日子過得很快。王皇后。蕭淑妃他們一次也沒有來過。那麼。為什麼在小公主的滿月酒之後。王皇后會突然來看小公主。
宮裡辦喜事。最忙的就是那些下人了。滿月酒設置在皇后娘娘的宮裡面。因為無論是哪個妃子生下孩子。皇后都是他們的母親。這是冰兒第一次見皇后娘娘。與武媚娘相比。她顯然不是一種類型的。
唐宮的衣服都比較開放。所以無論哪位娘娘。就連宮女們。穿的都像是抹胸裙。但冰兒注意到。王皇后的衣著。比其他人的領口稍微高了一點。不算華麗。樸素卻不失大家風範。
胸口位置是一隻大大的鳳凰鳥。臉上是當時最流行的裝束。雙眉之間是一顆裝飾用的梅花。正經危坐。笑不露齒。隱隱透出名門閨秀的貴氣。嗯。很有氣質。也許母儀天下的人。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留心觀察王皇后的舉止。唉。著名媛閨秀就是這樣的。就連吃肉的時候。都是小口一點一點的吃。一看就知道從小就受到訓練的。受訓的肯定不光這方面。像什麼三從四德啦。女訓女則什麼的。還有。善妒。無所出等等的七出戒律。她肯定也都知道。既然這樣。她就沒有理由。要害小公主。害小公主的母親。
那麼武媚娘覬覦皇后的位子。想辦法把她拉下馬的可能性。就大了。照這樣看來。接下來的發展會很有喜劇性。
席間。李治很高興多喝了幾杯。大誇小公主多麼可愛。多麼討人喜歡。還隨口吩咐奶媽把公主抱來給大家看。武媚娘嫵媚的一笑。哇。三十出頭的貴婦。果然是成熟嫵媚。風韻繁多啊。
「陛下。小公主她近來有點不舒服。所以在我的寢宮裡休息呢。之前我跟陛下稟報過了。可是陛下您喝了幾杯酒。一高興起來。就什麼都忘了呢。」
李治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怪朕不好。朕在自罰一杯。皇后啊。你身為一國之母。有空去探望一下朕的小公主吧。」
王皇后點頭稱是。冰兒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發現這個女人還真是。丈夫說什麼就是什麼。而武媚娘的眼神裡面。一閃而過的情緒。冰兒也看在了眼裡。這個女人。腦筋轉的好快。
王皇后奉命去看因為生病而在家休息的小公主。武媚娘知道。卻把周圍的下人都打發走了。冰兒隱身站在小公主跟前。
她真的生病了。小臉通紅。呼吸有點不順暢。看樣子好像是。難道是哮喘嗎。在那個時候。哮喘這種病。是很難治的。可以說。沒法治。病人還會很辛苦。尤其是春天。冬天。更是很辛苦。難道武昭儀她知道了。但隱瞞了下來。這麼秘密的事情。難怪自己會不知道。
王皇后也是。警惕心那樣低。來看小公主。也不看周圍有沒有人。而跟隨著自己的宮女。被她遣到一邊。從宮女的角度。看不到王皇后的動作。
她輕輕的碰了碰公主的小臉。然後像被燙了一下一般縮了回來。接著召喚宮女。就要走。因為驚慌失措。她把自己本來想送給小公主的那塊玉珮。掉到了小公主大大的搖籃裡。因為搖籃裡很柔軟。並沒有動靜。所以她也沒有發現。
王皇后消失在宮門那邊。武昭儀就悄悄的走了進去。她來到小公主的搖籃前。紅著眼睛。「寶寶。既然。你已經治不好了。活著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你死了之後我會抄經誦佛。保證你下輩子投到一個普通人家。開開心心的。健健康康的。活一輩子好不好。」
然後她就把一根手絹附到了小公主的臉上。然後。伸出手去。冰兒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她面前殺人。她做不到。可是。小公主本來也活不成了。以她醫生的經驗。這麼小小年紀。卻要在痛苦中死去。難道不是殘忍嗎。
在她猶豫來猶豫去的時候。事情已經定局了。接著她跑回床上躺著。她床上的帷帳本來就是放下來的。擦乾淨眼裡的淚水。就開始叫人。「冰兒。冰兒你在嗎。」
冰兒只好現身。從外面走了進來。「娘娘。午睡醒了。有什麼吩咐。」
「我剛才做了個很不好的夢。夢見我的小公主她。她。你幫我看看。」她的表情真是恰到好處的精確。擔心。迷茫。如果放在現在。肯定是名流的演員。
冰兒應聲過去。大叫了一聲「天啊。不好了。不好了……」
接下來要哭就是理所應當的了。她紅彤彤的眼睛。也正好不用再掩飾了。皇上來了。冰兒就把昭儀娘娘做的怪夢。小公主的死狀匯報了。
「嗚嗚。因為喝的多了點。頭痛不舒服。所以就回來午睡。誰想。會做噩夢。被驚醒之後。就發現。就發現……」武媚娘聲淚俱下。「我的女兒啊。」
李公公尖著嗓子。「小公主的脖子。她。是被人害死的。皇上。您快過來看。」於是很快發現了那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