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回房間睡覺去了,那一夜,冰兒睜著眼睛,等著屋脊發呆發了一晚上。窗外的月光射進來,正好照在冰兒身上,形成了一個類似於聚光燈的效果,舞台上,只有她一個人。一定是由於法力耗盡之後睡了太長的時間,才導致自己失眠了,一定是這樣的。
冰兒一遍遍的這樣勸自己,勸的自己眼淚汪汪了。怎麼會這樣,自己如此的自作多情,還以為那個木頭,會為她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來、真是可笑,現在見到他,不是吵架就是沉默不語的,那裡有一點點的溫馨呢?
可是為什麼,還總是想他呢,他到底有什麼好?這不是犯賤嘛!冰兒使勁的攥起拳頭,為自己的軟弱和犯賤表示憤怒。
不知道異時空的瞳,現在在幹什麼,天上的月亮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過,還是那樣的清冷,潔白,從古至今,一直沒有變過。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當王菲輕輕哼起這首歌的時候,冰兒本以為,她就是這首歌曲的原創,就像她以前曾經一直以為,瞳出現在她生命裡,就不會再離開了。
可是現在,現在她不敢這麼認為了。沒見一次,就有一次的心痛,可見不到他的時候,他的音容笑貌又老在自己的眼前晃蕩。冰兒有時候就想,還不如當做他已經死了,那樣的話,最起碼,留下的回憶裡面,全會是甜蜜。
第二天吃過飯,冰兒就被赤炎領著,去了阿牛家裡。他們一家三口和這裡的其他人家也沒什麼兩樣,典型的漁民家庭,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哪裡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呢,冰兒想不明白,這次任務的關鍵在哪裡。
所以她決定要住在這裡,仔細的瞧瞧看,幸虧他們的房子夠大,竟然有四間房,不過可惜了了,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一間屋裡,還有一間當做客廳,剩下的那兩間,幾乎都沒有人住過,冰兒真懷疑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直蜘蛛或臭蟲什麼的。
大英雄要住在他們家,阿牛一家人自然很高興。冰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吩咐赤炎給他們送來了點銀子,幾經推脫之後,冰兒還是逼著他們收下了。
真是奇怪,在這裡住著他覺得白吃白住不好意思,花赤炎的錢,怎麼就沒有半點的內疚感呢?就因為他長得像那個人,就變成了冤大頭了?
那個小蘿蔔頭很喜歡聽冰兒講故事。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冰兒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神奇的東西,講起故事來自然是得心應手,她的故事不僅僅小孩子愛聽,就連那小夫妻倆,沒事做的時候,都會湊過來聽故事呢。
在漁民的心裡,海洋賜予他們生存所必須的東西,吃的,賣的,他們生死都在海洋上,所以對海洋的感情很深,也很複雜,但是冰兒的嘴裡,卻講述了另一個海洋。
那個把女娃變成精衛的海洋,那個住著鮫人的的美麗神秘又可怕的海洋,那個珊瑚礁遍佈,美麗不可方物的海洋,那個充滿了奇跡,充滿了危險,充滿了財富和生命的海洋……
聽得大家都傻眼了。在這裡,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冰兒還是沒有看出來,她的任務在哪裡。不過阿牛在冰兒一個個驚險的故事中,心中慢慢升騰起了想要出去闖一闖的願望。
「你怎麼會想要出去呢,在這個地方,你們生活的安心,簡單,幸福,可是你想要出去,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的艱險嗎,還有,你要是走了,你的妻子,兒子他們怎麼辦,你這一走,不知道要走多久,他們靠什麼生活下去?」
冰兒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其實他們的悲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要不是她幫忙打退了海盜,阿牛和其他一些鄉親們就不會有膽量走出這個地方,而如果沒有她給大家講一些很好玩的故事誤導了大家,他們又怎麼會如此下定決心呢?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明明那些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嘛?如果阿牛這次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半點音訊,想想看,把這些先算串起來,難道是?
是望夫石嗎?因為老公出去掙錢或者別的,一走就是好久好久,沒有音訊,妻子苦苦等待,每天都會跑到海邊等待,天長日久,就變成了一塊石頭,而積攢下來的思念和怨氣,導致已經投胎成為男子的她,愛自己的妻子,卻控制不知的,會打她?
倒是可以說的通,只不過,這一切竟然是我造成的?天,不會吧,那麼,如果勸不動鐵了心的阿牛,按自己的推想,下一步,就該跟在阿牛身邊嗎,只要他會平安回來的話,任務就能完成了。
冰兒沒想到,阿牛的妻子竟然很支持阿牛去闖闖,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她難道沒有想過,她的丈夫會死在外面,會變心,或者會因為一些更加匪夷所思的原因,再也不回來了?
她說,阿牛還年輕,要他一輩子呆在這個小漁村裡,不愁吃喝的安逸下去,當然可以,可是他從小就不是這樣的人,我不能把他束縛在這裡,他會怨我的。
冰兒覺得阿牛可真是的,有這樣一個好妻子,還心心唸唸的往外跑啊。不過既然攔不住,只好先想辦法,做一些準備工作。
比如,她折了兩隻紙鶴,拿自己的血給它們做眼睛,又施了法術,賦予他們靈動的能力。然後,把這兩隻紙鶴分別送給小夫妻倆,囑咐他們一定要好好保管。這樣的話,冰兒可以隨時知道他們所在的位置,而他們兩個,就可以憑借冰兒的媒介,通話了。
拜她一直給這幾個人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所賜,阿牛夫婦並沒有因為看到這兩隻小怪物而大驚小怪,反而更加堅定了阿牛出去的決心,他相信,他一定會帶著滿船的寶貝,勝利歸來,讓他的妻兒過上好日子。
冰兒再一次預感到,這件事情,就是她無意間促成的。這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所謂因果循環,解鈴還需繫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