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奇怪啊,不去捉你的魚,反而在這裡跟我聒噪,能不能閉上嘴讓我安靜一下啊,我好累啊。」冰兒四仰八叉的躺在礁石上,想像著自己是一根剛洗完需要晾曬的毛巾,反正渾身上下都已經黑透了,害怕曬太陽嘛。
「你看見你只很漂亮的鳥了嗎,我一直想追她,卻沒有追上,這樣吧,你幫我想辦法,追上了她,我請你吃好吃的啊。」魚鷹繼續聒噪著。
冰兒轉轉眼珠,要是有只鷹保護著精衛,會不會好點呢?於是她狡詐的說,「我教你一個辦法,像她那種女孩子,甜言蜜語沒用的,你只要跟在她身後,她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讓她慢慢適應你的存在,然後你就嗖的一下子藏起來,我保證,她會東張西望的找你,想你,這時候啊,你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你還挺有一套的嗎,說吧,騙了多少女孩子了?」魚鷹的大眼睛裡滿是笑意。
冰兒簡直想要暈倒了,它真的沒有發現,自己是個女孩子嗎,雖然長得很醜很黑,那也是如假包換的女孩子!居然被這樣無視,真是氣死人了。小眼珠子來回翻,她決定不受這個死傢伙的影響,想辦法。
看來,隨身保護精衛的想法不能實現了,是個人就受不了這樣無休無止的勞作,怪不得南宮巖要瘋呢,那麼,在她身上設個防禦結界?
冰兒小聲念了個咒語,看看變身之後還能不能使用法術。咦,還不錯,還有點用處,很高興,於是她對著正在忙碌的精衛念起了咒語,引來了魚鷹的哄笑。「你在幹什麼,玩過家家嗎?」
冰兒沒空理他,繼續念。怎麼沒有反應呢,不服氣,再念,還是不行,冰兒洩氣的癱在礁石上,「為什麼不行啊?」
魚鷹很不屑,「嗨,告訴你了玩過家家不行的,你的法力太微弱,根本撐不起結界的,再說,退一步講,就是你能撐起結界,它可是很費法力的,能支撐多久?」
冰兒翻翻眼珠子,覺得魚鷹這傢伙說的很有道理。同時也明白了,應該是法術被打折了吧,難不成它是和體積成正比的,人變小了,法術也虛弱了那麼多?的確,這種方法不好。於是,就只剩下,守株待兔了。
那個梳著辮子的傢伙是站在這塊礁石上行兇的吧,那麼只要在這裡等著,就一定能等到他的,到時候只要阻止了他,不就行了,只是這樣一來,好像哪裡也去不了了,只能在這裡了,這到底是守株待兔啊,還是為了兔子把自己的自由給搭上了啊?抱怨歸抱怨,這是唯一的辦法,只能如此。
魚鷹一直在這裡陪著冰兒。讓冰兒很感動。在這個人生地生的異時空裡,隨時想著怎樣才能完成任務的時候,有個人陪在身邊,她會覺得很踏實。以前有個人,常常能給她這種感覺的,只是現在冰兒發覺小小年紀的她,總是一閒下來就會想到瞳,不論是多麼遠的思緒,最後都會回到瞳身上,真是無奈啊,這不是犯賤嘛。她搖搖腦袋,不想再想了,陽光太強烈了,刺眼,否則她的眼中怎麼盈滿了淚水?
「我說烏鴉,你這是在悲秋傷春嗎,這現在可是夏天。」魚鷹的眼睛裡閃動著冰兒看不懂的東西。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眼前這只魚鷹,跟某人好像啊。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太想他了。
「我覺得你跟一個人好像啊。」冰兒閉上眼睛,打了個滾。
「是嗎,誰啊?」魚鷹貌似心不在焉的問道。
「是我的,我的債主。」冰兒斟酌了一會兒,用了債主二子。她沒有看到魚鷹眼裡奇怪的光芒,因為出色的耳力讓她注意到,有人來了。
一個梳辮子的年輕男人輕盈的往礁石上爬,他們趕緊躲到一邊。冰兒的心臟怦怦怦的跳的極快,是目標人物出現了,要不要馬上出去呢。
大辮子一屁股坐在那裡,看起來臉色很不好,大概在生氣吧,原來生氣的時候喜歡獨處,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不過他的背後,背著箭囊呢,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幾根羽毛。再生氣也不至於拿鳥兒生氣吧,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她一眨不眨的盯著大辮子看,精衛又要過來了,離大辮子越來越近。冰兒不知道跟怎麼辦才好,只覺得要阻止精衛過來,於是她嗖的飛了起來,準備截住精衛。兩隻鳥兒在半空中掐了起來,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太集中精力,冰兒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一個不小心,就拉了出來。魚鷹躲在那塊凸起後面,眼睜睜看著那坨,砸到了大辮子的額頭上。天啊,如果一個人在勝怒之時,又發生了這種事,他會作何反應?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個,隨時手握凶器的人?
更巧的是,冰兒很不爭氣的被精衛甩到了後面,於是,它衝過去了,幾乎是大辮子剛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熱乎乎的時候,精衛就飛過去了。
冰兒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這事兒是她惹的啊。她眼睜睜看著精衛飛過大辮子的頭頂,眼睜睜看著大辮子暴怒,拿出弓箭拉滿了。
「不要啊!」大聲吼叫著,她就不顧一切的沖大辮子的胳膊衝了過去。
「好硬啊!」眼冒金星,冰兒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破了,可大辮子的箭還是飛了出去。她管不了了,失敗了。失去意識前的最後意識,就是,她很沒用的失敗了。
會說話的鳥?大辮子不再管有沒有射中那只可惡的鳥兒了,而是對這只烏鴉感興趣起來。一隻長的很黑的鳥,頭上還一撮白毛,還會說話,真是神奇的怪鳥。雖然它剛才不顧一切的撞過來撞的自己生疼,可看在它會說話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怎麼耷拉著腦袋呢,該不會是,死了吧?大辮子摸摸它依然溫熱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把她裝到了口袋裡,然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