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陽笑了笑,讚歎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在戰場上戰友必須幫助戰友,團結才能一起活下來並且立大功。如果你眼睜睜的看著你身邊的戰友被人攻擊而不去救,等他們戰友一個一個死掉了之後,就剩下你一個人,那時即便想逃都不可能!無能何時何地,進要一起進,退要一起退,當你們團結在一起的時候,不管什麼人遇到你們都會害怕!」
士兵們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態,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各自顧著各自,從來沒有理會過身邊同袍的事情。看到有人被老兵欺負,只能畏畏縮縮的躲起來,自己這一躲可好,當輪到自己被欺負的時候,其他人也都選擇袖手旁觀了。
雖然他們這些人大道理不懂,但是這樣簡單的道理還是很容易明白的。以前他們並不是不懂得團結,只是一直以來不知道該怎麼團結,也不知道為什麼而團結,更沒有人引導過他們團結。
如今余少陽以一個領導的姿態出現在他們身邊,向他們闡述了這番道理,並且也給了他們一個目標,很容易的就喚醒了他們內心中的希望。他們都很清楚余少陽的為人跟劉定文甚至梁排長是不一樣的,那些軍官都只會想著自己,有好東西就搶先拿去,有壞事就讓士兵擔當。也只有餘少陽請過他們在縣城裡下過酒樓,也只有餘少陽在閒暇之餘跟他們講這些道理。
趙武深深的點了點頭,看了黃六子一眼,一副嚴肅的面孔說道:「六子,以後那狗日的要是還敢欺負你,老子一定幫你!」
「趙大哥,以後你有什麼難處,我也幫你!」黃六子連連的回應了道。
「好,大伙團結起來,互相幫助。」趙武伸出打手在黃六子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臉上露出坦誠的大笑。
余少陽不能確定這些士兵們有沒有徹底理解自己的意思,不過要讓這些素質低下、思想落後的鄉巴佬們懂得團隊精神的意義,自己目前也只能做到這些了。他略略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很好,我已經漸漸看出你們身上出色的地方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成為堂堂正正的勇士。」
黃六子站起身來,用自己最剛毅的面孔看著余少陽,說道:「余大少,小人以後就跟定余大少了,小人絕不會讓余大少失望!」
趙武看黃六子這小子搶在自己前面表決心,頓時不甘落後,也站起身來正色的說道:「余大人,我也是!」
其他士兵最不缺的一個特點就是跟風,紛紛從地上站起來,爭先恐後的叫了起來。
余少陽覺得自己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他之所以花那麼多的功夫要進行訓練,第一個目的僅僅是為了能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至於第二個目的並非是他跟劉定文所說的那樣是希望士兵們能夠臨時抱佛腳,然後上戰場的時候能表現的好一點,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自己在二排的勢力。
要成為一個領導人物,就必須有追隨的人,余少陽不想像劉定文、楊老頭他們那樣,渾渾噩噩的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小角色,自己是穿越來的人必定要用自己前的思維來做一番大事。無論在哪個時代,活在最底層絕對不是一個滋味!
接下來,余少陽帶著他們按照先前的那一**作繼續進行訓練了。這次是在進行了兩輪之後,大伙才忍不住休息了,較之第一次只做了一輪就累趴下要進步了許多。當然這種進步是在精神山而言。
傍晚的時候,他們才拖著疲憊酸的身軀回到了營房。
這時二排和三排都已經在吃飯了,不過因為余少陽沒吃,李伙頭自然要給為其留一份,而沾著余少陽的光,黃六子、趙武等九個人的飯也被留了下來。
匆匆的吃完飯菜之後,然後洗了一個澡。
余少陽今天訓練的時候沒有穿自己的新軍服,只是穿著那身短衫,把短衫洗過了之後,天色就已經暗淡下來了。
晚上沒什麼話,跟著余少陽訓練的那些人早就累得不行了,正好就早早的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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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余少陽逐漸加大了訓練的力度,先前那一套訓練動作,從開始的跑一圈增加到了跑兩圈,匍匐訓練要求爬一個來回,蛙跳也要求跳一個來回,至於俯臥撐和仰臥起坐自然是每天遞加十個。
訓練的第三天,這九個士兵已經是全身酸痛,每天回到營房就像是被抽調了靈魂似的,倒在床上就一動不動了。對於他們來說一直有一個疑惑,那就是為什麼訓練這麼多天,依然會感到累呢?當然在這些思想單純的人眼中,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每天遞增的訓練強度考慮進去。
從第五天開始,余少陽要求士兵在進行訓練的時候,始終把步槍帶在身上,無論是跑步、匍匐還是蛙跳,都要保持槍不離身。同時,他還故意在匍匐訓練的繩網下面,丟了許多碎石頭、樹根等等的障礙物,讓士兵們不需推開這些障礙物,逕直用身體碾壓過去。
同樣是在這些天,二支隊隊官陳調元和三支隊隊官劉湘早已經獲得了縣城的指示,對於上次山匪劫殺官軍的事情,必須嚴肅對待,特令兩隊人馬佈置作戰任務,擇日上山剿匪。這份命令是前哨哨官李元清親自下達的,他在命令後面還特意囑咐了幾句,此次行動是經過更上級的標部批示。
可以想像上級對這次剿匪行動相當重視了。
事實上自從去年辛亥革命之後,重慶軍政府和成都軍政府合二為一,四川1912年之前混亂的局面總算稍微好轉了。在這樣的局面下,要想陞官唯一的途徑就是靠關係和行賄了。對於像李元清、劉湘這樣白手起家的軍官,自然是沒辦法走後門了。現在有了山匪鬧事這一個借口,不單單只有劉湘在爭取,就連李元清也在想著利用這件事把自己名聲打出去。
所以山匪劫殺官軍的事件,一層一層往上報,其中難免會有添油加醋。
只是從接到命令到過去這些天裡,劉湘和陳調元似乎還在籌劃之中,鎮子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劉湘的親信護衛小吳來到二排,把李嘯虎單獨叫去了。而與此同時余少陽正在山頭上堅持不懈的訓練。
快到中午的時候,所有人汗水淋漓的拖著身子來到了放水桶的地方,可是卻現水桶裡面的水早在前面三個小時的訓練中喝光了,頓時非常洩氣的癱倒在地上。
「余………余大少,水沒了咋個辦撒?要不派個人下去打水去?」黃六子躺在了地上,這幾天在太陽地下暴曬,他的皮膚已經成了古銅色。他將腦袋枕在步槍上,**的上身沾滿了不少匍匐時候的灰塵。
余少陽看了看口渴的不行了的士兵,這七天的訓練每天早上都是雞打鳴就起床,然後一直到正午看到營房炊煙之後才結束,下午則是午飯結束後休息一小時,一直到傍晚太陽落山。總共訓練的時間過了十個小時,訓練的強渡和效率每天都有所提高。
不過他一直沒有進行過夜間的突襲訓練,畢竟現在條件不允許。
「不用了,今天中午咱們早點休息,現在把東西收一收下山去吧。」余少陽吩咐了道。
「哇,余大少今天開恩了呀?」黃六子嘿嘿的笑了起來,現在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能夠獲得早點休息就是最好的獎賞了。
「少屁話,下山後大家洗個澡,早點吃飯,下午接著訓練。」余少陽微微的笑了笑。
於是大伙連忙開始收拾東西,自從上次被余少陽教導過要團結之後,收拾那些繩網的事情就不在是黃六子一個人來做的,每個人都會自覺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拔木棍的拔木棍,提水桶的提水桶。
回到山窩裡的營房後,余少陽看到楊老頭正坐在營房門口的門檻上與一個士兵閒聊著。
楊老頭也看到了余少陽他們回來了,不由笑瞇瞇的問了道:「余大少,咋了,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這午火不還沒好嘛?」
余少陽簡單的回了一句:「今天早點休息。」
楊老頭又說道:「余大少,剛才隊官派人來了,把那個李嘯虎給叫走了。」
余少陽怔了怔,問了道:「只叫走了李嘯虎嗎?」
楊老頭點了點頭,他腦袋上乾癟的辮子差點散落下來,趕緊伸出手去扶著。他說道:「是呀,我還特意問了一下小吳,用不用我到山頭上叫余大少你,小吳說這次劉隊官只找李嘯虎一個人。」
余少陽沉思了一下,他當然沒有去想劉湘和李嘯虎瞞著自己搞一些陰謀了,只是在暗暗的猜測劉湘是不是已經定下了作戰的日期了,讓李嘯虎提前去準備一下什麼的。他向楊老頭點了點頭,說道:「哦,我先去洗澡了。」
洗完澡之後,二排和三排的伙夫們就把飯菜做好了。
余少陽回營房穿衣服拿飯碗,可是當他剛剛走出營房後,卻現二排排隊領飯的現場生了意外。
黃六子是第一個排隊的,他連沖涼都沒有去,一回來就飢腸轆轆的等著吃飯。可是當他把飯碗剛擱在李伙頭面前的時候,胡文奎和另外一個「前山匪」再次插隊了,一下子就黃六子給擠開了,不單單如此,還將黃六子的飯碗扔到了地上。
「你們什麼意思?」黃六子上次雖然挨了踹,但是此時此刻怒火依舊按耐不住,破口就大罵了起來,「他娘的龜兒子,你們覺得小爺我好欺負嗎?」
胡文奎冷笑了回過頭來,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就向黃六子踢了去。
這次黃六子身手要靈活多了,一下子跳閃了開,同時趁胡文奎一腳踢空的時候,自己也飛起了一腳踢在胡文奎的肚子上。胡文奎先前一腳落空原本身子就失去了平衡,被這一腳踢中獨自頓時就翻倒在地上了。
在不遠處的三排立刻哄笑了起來,他們就是喜歡看熱鬧,巴不得打架打得更熱鬧一些。
胡文奎頓時惱羞成怒,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黃六子撲了過去。
黃六子見對方來勢洶洶,自己早上剛訓練完身子骨還沒力氣,趕緊調轉頭逃跑。可是就在這時,原本在院子大樹下面乘涼的牛子肖還有另外兩個「前山匪」馬上趕了過來,正好把黃六子堵了個正著。
「小兔崽子,還想跑?」牛子肖一拳頭就砸在了黃六子的胸口。
黃六子被打倒在地上,胡文奎走了過來,獰笑的伸出腳就向黃六子的腦袋踩去。
黃六子嚇得趕緊雙手抱著腦袋。
「他媽的,欺負我們二排沒人嗎?」這時,還在排隊的趙武看不下去,一下子跳了出來,朝著胡文奎衝了過去,用肩膀狠狠的一頂,頓時胡文奎再次被掀翻在地了。
牛子肖和其他三個「前山匪」大怒起來,一起朝趙武圍打過來。趙武雖然人高馬大,但是招架了沒幾下子,就被群毆的沒有還手之力了。
「狗日的!」鐵柱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沒打,將手中的飯碗一下子就擲了出去,正中牛子肖的腦袋。牛子肖慘叫一聲捂著頭倒在了地上。
鐵柱快步衝了過去,擰開了還在圍毆趙武的一個人,和他扭打了起來。
被撞到的胡文奎再次站了起來,很快也加入了戰局,就算牛子肖受傷了失去戰鬥力,但是場面上四個「前山匪」打兩個二排士兵,依然是人多欺負人少。
黃六子還躺在地上,他朝還在旁邊充當圍觀群眾的二排士兵們看了一眼,忍不住吼了道:「他娘的,你們他媽的還在等什麼呀?團結,團結,余大人叫的你們都當耳邊風了?」
參加訓練的另外六個士兵相互對視了一眼,齊齊的丟下了飯碗,全部衝了上去。這一下子整個局面就扭轉了過來,不單單胡文奎和另外三個「前山匪」沒打的滿地找牙,就連在地上嗷嗷直叫的牛子肖也被黃六子狠狠的踹了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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