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陽聽到跑堂的說二樓還有其他官軍,倒是讓自己心裡更穩定了一些,如果剛才看到的那些人真得是山匪,弄不好生了什麼衝突同是官軍起碼也會幫一把手。enxuemi。
只是事情似乎並不是預料之中的樣子,他在跑堂帶路下走上了二樓樓梯,可是就在樓梯的轉彎處,迎面走下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剛才跟著三個男人走進茶樓的那名少女。
少女與余少陽正面相遇,余少陽清楚的看出這個纖細少女就是上次山匪劫殺官軍時候遇到的娟娟。當即他攔在了少女面前,冷聲的說了道:「娟娟小姐,別來無恙呀。」
少女在下樓的時候顯得心不在焉,聽到了余少陽的話之後,這才怔了怔反應過來,臉色震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櫻桃小嘴微微張開口,一時半會卻沒有出聲音。
余少陽沉著聲音笑了笑,說道:「你現在很吃驚為什麼又遇到了我了?「
娟娟想到了那天晚上余少陽開槍殺人的樣子,又想到了這個男人不肯幫自己,並且還要抓自己去見官軍,心裡一下子害怕起來。她戰戰兢兢的說道:「你,怎麼是你?你想做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後踩著樓梯台階退了去。
余少陽現在是與李嘯虎、劉湘站在一邊的,那麼也很顯然是與娟娟是作對的一方了,他臉上依舊帶著淡然的笑意,問了道:「娟娟小姐,那天你回到山上之後有沒有生什麼事呢?」
雖然說在前天的時候,李嘯虎還安然的來到了鎮子上見劉湘,這可以說明李嘯虎還沒有被山寨裡的其他人懷疑,但是為了能夠瞭解更多山匪內部的消息,余少陽還是想從娟娟嘴巴裡套出點話來。
娟娟原本白皙的臉上因為害怕更顯得慘白了,她大大的眼睛閃動著驚恐。
這時,站在一邊的跑堂似乎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他小心翼翼的向余少陽問了道:「軍爺,您這………是不是在辦案呀!」
余少陽瞪了跑堂的一眼,說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跑堂連忙的跑下了樓去了。
娟娟看到余少陽冰冷的臉色,又聽到了跑堂的說「辦案」之類的話,心裡更害怕了。她快步後退向返回二樓去,可是因為小腳不靈便,一下子摔倒在樓梯台階上。
余少陽看著娟娟似乎摔的不輕,連忙上前準備扶起她。
可是娟娟看到余少陽向自己靠過來,以為他是要抓住自己,立刻掙扎著尖叫起來:「別過來,放開我!」
余少陽愕然了一下,這小丫頭怎麼這麼激烈的反應,而且這一尖叫起來倒是讓自己變成了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了。
一樓和二樓的食客聽到樓梯處有女子的叫聲,都紛紛的起身圍過來看看生了什麼事。
與此同時,先前陪同娟娟那三個漢子匆匆的趕了過來。他們看到娟娟摔到在地上,又看到樓梯下面的余少陽,紛紛的叫了起來:「小姐,沒事吧。」
「龜兒子,敢欺負我們家大小姐,不想活了嗎?」
為一個粗壯的漢子快步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將娟娟扶了起來,然後擋在了她的面前。他看到了余少陽手裡的步槍和穿著的軍服,猜出了對方的身份,所以一時半會還不敢衝動。
「大小姐,生什麼事了?」粗壯的漢子警惕的盯著余少陽,側著臉向身後的娟娟問道。
「他………他是官軍。」娟娟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的事情,畢竟余少陽從始至終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麼。
「哼,官軍又怎麼樣,光天化日欺負女人,這種慫蛋也只有官軍裡面才有呢。」站在娟娟身後另外一個瘦漢子冷冷的哼了一聲,他的手已經搭在了腰間,隨手準備抽出傢伙來干死眼前這個官軍。
余少陽冷著臉色,剛準備開口說話,然而二樓樓梯口圍觀的人群後面卻忽然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誰說官軍是慫蛋來著?」
「讓開點讓開點,前哨少尉副官鮮大人在這裡,看什麼熱鬧,都散了!」
三個穿著嶄新天藍色卡其布軍裝的士兵拿著步槍將二樓樓梯口的人群驅散了,在他們的開路下,一個穿著英挺軍服的軍官走了出來。想必他們就是先前跑堂所說的,在二樓喫茶點的縣城裡的軍人了。
這下子官軍的人數一下子激增到了五個,那三個漢子頓時有些緊張了,心中暗叫事情不妙,如果真的鬧起來自己這點絕對沒有任何優勢,而且還會連累到大小姐。
余少陽見是同袍來了,心裡自然更是底氣十足了,他抬頭看了看那個前哨少尉副官,這不看還不知道,對方正是昨天在隊部大院向劉湘傳達縣城命令的那名軍士。世界還真是小啊。
那少尉副官同樣也認出了余少陽,微微有些詫異,說道:「是你?」
余少陽挺起身子,很正規的樣子向少尉副官行了禮,說道:「小人銀山鎮第三支隊二排棚目官余少陽,見過大人。」
少尉副官是軍銜和官職的合稱,少尉是軍銜,副官自然是他現在擔任的職位。如果沒有猜錯,對方是縣城哨部主官的一名副官。通常來說副官的軍銜會比主官低三到四級,嚴格的來說少尉對應的軍職其實就是排長,比棚目官僅僅大一級而已。但是副官通常是主官最親信的人,所以他受到的待遇和尊敬都要遠遠過排長。
少尉副官昨天就看出余少陽此人很有軍人的氣質,心中還是略微有些好感的,他說了道:「余少陽,我是前哨哨官李元清李大人的副官,姓鮮名英,字特生。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余少陽聽到這少尉副官自我介紹名叫鮮英,當即心中微微震了震,這鮮英的名字非常熟悉,似乎歷史上確實有這一號人物。他努力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在二十一世紀閱讀過的歷史說,腦海中漸漸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這鮮英在四川護國、護法兩次大戰期間與劉湘的關係非常密切,在抗戰時期似乎還出任了劉湘的參謀長。
不過這些記憶太遙遠了,他一時半會兒不能確定真實性,但是總而言之這鮮英日後必定是劉湘的好戰友兼好朋友。
就在余少陽沉思的時候,先前那個護著娟娟的粗壯漢子靈機一動,搶在了余少陽前面向鮮英說了道:「這位大人,這個兵貪圖我家小姐美貌,剛才竟然出手調戲我家小姐,小的們正在惱怒這件事呢,還望大人您能給小的們一個公道。」
聽了這句話,躲在身後的娟娟小臉刷的一下通紅起來,很是責怪的瞪了粗壯漢子一眼。但是她現在依然很害怕官軍,一時間也沒有出言辯解。
鮮英皺了皺眉毛,看了一眼少女娟娟,忽然覺得這小女子的確頗有姿色,自己心中不由自主的動了動,
余少陽聽了這話,立刻冷冷的笑了起來,說道:「我調戲她?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他原本還沒打算揭穿這夥人的真實身份,可是現在對方出言不遜污蔑自己,怒火一下子燒了起來。
他剛準備向鮮英道明實情,目光卻忽然與娟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娟娟臉色即是羞澀又是害怕,小巧玲瓏的樣子一下子彰顯出了可憐兮兮,但凡是男人看了都會有一種於心不忍的感覺。
余少陽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頓時把準備說出來的話又嚥了回去。
鮮英年紀與余少陽相仿,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在美女面前總是會故意顯擺一下自己的面子,他正色向余少陽問了道:「余少陽,可有此事?要是有人敢敗壞咱們前哨的名聲,我鮮英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余少陽站直了身子,回答道:「鮮大人,這事情是一個誤會,小人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這位小姐,因為小人不懂規矩,原本想上前將這位小姐扶起來。結果這位小姐嫌棄誤以為小人想藉機輕薄,所以就高聲叫喊了。」
聽完這話,娟娟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她深深的看著余少陽,心中疑惑重重:他沒有揭穿我的身份?這是為什麼呀?
那三個漢子見余少陽想要息事寧人,自然也不願意多生事端。他們都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繼續狡辯下去。
鮮英雖然不瞭解余少陽,但是卻對余少陽的品行還是能看得出來,一個能夠遵守紀律的軍人,向來不會是那種無恥之徒。他略略的點了點頭,轉向了娟娟問道:「這位姑娘,剛才的確是這樣嗎?」
娟娟還在疑惑的看著余少陽,聽到了鮮英的問話,有些倉促的點了點頭,嚶嚶的回道:「是……….是這樣的,剛才………剛才是小女子多心了,不關他的事情。」
鮮英不是一個愚笨之人,他能察覺到娟娟和余少陽之間似乎有什麼,可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不便於深問。他略略的點了點頭,對余少陽說道:「既然如此,你向這位姑娘賠個不是就罷了。」
余少陽轉過身看著娟娟,微微的笑了笑,說道:「在下剛才冒失,還請小姐您原諒,還希望小姐你日後能多加注意一些。」
他最後一句話雖然顯得很蹩足,但是卻是故意再給娟娟一種暗示。暗示自己這次放過了她,希望她以後提高點警惕。
當然,余少陽原本的意思就是為了給娟娟製造一種假象,讓娟娟消弱對自己的戒備,不要把自己當壞人來看。這樣一來下次再接近娟娟的時候,就能更容易的套出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來了。
娟娟神色很慌張,支支吾吾的回應了一句:「好了,我………我不怪你了。」
余少陽又向鮮英說道:「鮮大人,小人還有公務在身,就此告辭了。」
鮮英微微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去吧。」
余少陽看了娟娟一眼,然後轉身向樓下走去了。就在他下樓的時候,還聽到了鮮英用很有禮貌的口吻說道:「這位姑娘,剛才受驚了,如果不介意由我做東,請姑娘和三位一起用一壺茶,也好表示我們前哨對姑娘的歉意………」
後面的話余少陽沒聽到了,他推開了一樓的人群走出了茶樓。來到茶樓大門口後,他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娟娟確實是一個美女,不過既然娟娟要與劉湘和李嘯虎作對,那麼自己也只不可能去憐香惜玉了。
回到了先前的茶肆,二排的士兵總算是到齊了,楊老頭已經喝了三碗薄荷涼茶了,有些士兵還大大咧咧的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這讓茶肆的小二和老闆顯得有些著急了,他們非常擔心這些當兵的喝完茶不給錢,不給錢也就罷了,弄不好還回頭敲詐自己一番那就更慘了。
趙武一直挺著身子坐在那裡,他現在已經把自己定位成余少陽心腹的角色了,既然余大人吩咐要看著這些士兵,就一定要看好了!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是蹬著眼睛,認認真真的把每個士兵都監視著。
當他看到余少陽從對面茶樓走出來之後,連忙站起身迎了過來,匯報似的說道:「余大人,人都到齊了。」
余少陽看到趙武這架勢心裡很想笑,但是卻忍著沒笑出來,好不容易有了這麼認真的士兵,自己可不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了。他點了點頭,問道:「嗯,誰是最後一個到的?」
趙武指了指楊老頭,說道:「余大人,是楊老頭。」
余少陽笑了笑,好嘛,自己與楊老頭同是棚目官,趙武稱自己為大人,卻直呼楊老頭的名號,這可是一個鮮明的對比呀。
楊老頭看到趙武在說自己,連忙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碗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余少陽吩咐了道:「好了,叫上大伙,咱們該進城了。快快快,要不晚上回去晚了,咱們晚飯又沒了,而且弄不好在碰上山匪,咱這十來個人肯定要嗝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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