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木惜梅的眼神。知道她是執意要救翠梅。眼中懇求的神色讓朱碧無奈的點了點頭。走到門外看著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翠梅。朱碧眼神微冷。又再一次停頓了許久才抬起了手。」翠梅。」被人攙扶著出來的木惜梅。見到翠梅趴在長凳子上面。連喘息呼吸的幅度都沒有。不由的驚呼一聲。
朱碧回頭看著木惜梅站在太后的身後。在外面陽光的照耀下。臉上的那抹傷痕顯得更加的明顯和駭人。
「太后……」朱碧看著木惜梅臉上的傷痕不由的擔憂更深。不由的將目光調轉到了太后的身上。
太后知道朱碧的疑慮。木惜梅臉上的傷痕此刻確實駭人的很。一個女孩家臉上有此等的傷痕。日後定是無法嫁人了。
可是木惜梅像是沒有看到太后和朱碧臉上擔憂的神色。這一切本來就是她所希望的。既然太子看上了她的容貌。那麼她就毀了這副容貌。她倒要看看太子會不會看上她這副模樣。
「翠梅。」走到翠梅身邊。木惜梅看了一眼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腰部。心中有些滿意。伸手拂開翠梅臉面上散落的髮絲。看到那副死灰的臉面。眉頭深深的皺起。她不會就這麼死掉了吧。
「翠梅。翠梅。」連耳邊連連的呼喚聲讓翠梅有片刻的清醒。費力的掀開眼皮看到了卻是木惜梅那副駭人的面容。可是此刻的她卻連驚恐的神色都沒有力氣顯露。
看到翠梅眼皮掀動。木惜梅才舒了口氣。回頭看著太后哀求道。「太后。梅兒求求您。救救翠梅吧。」
太后看著翠梅那個樣子。臉上駭人的模樣。可是眼中卻有著善良。心中微微一歎。點了點頭。讓剛剛在門口等候的太醫上前去給翠梅把脈。
太醫看到翠梅之後。眼中閃過濃濃的厭惡。剛剛屋內的一切他都已經知曉。這個女子如此的惡毒。頭一次讓他產生了不想醫治的想法。
「太醫如何。」木惜梅見太醫將手覆上翠梅的手腕上已經許久。但是都沒有說話。不由的焦急的問道。
太醫見木惜梅眼中焦急的神色。不由的對這個女孩的憐惜更深。「她並無大礙。按時抹藥休息數月便好了。倒是姑娘你臉上的傷。可要注意。」
休息數月還叫做無大礙。要不是因為太醫離她太近。木惜梅此刻就要嘲諷的揚起嘴角了。如果這個還叫無大礙的話。那麼什麼時候才能叫做有大礙。
「多謝太醫關心。」朝著太醫微微頷首。木惜梅轉而靠近翠梅耳邊輕柔的說道。「太好了翠梅。太醫說你不會有事的。」
木惜梅與太醫之間的對話。翠梅全數的聽到了耳裡。費力的抬起頭。朝著木惜梅蠕動了幾下嘴唇。一旁的太醫臉上立刻浮現怒色。
走回到太后身邊。太醫拱手請示道。「回太后。奴才有個不情之請。」
太后有些疑惑的看著太醫。剛剛她們只看到了翠梅抬起了頭卻沒有聽到她說了些什麼。到底是什麼讓這個太醫如此激動。
「說……」
太醫見狀沉聲說道。「奴才還望太后另請太醫院的同仁們來醫治這個宮女。」
朱碧在一旁見太后不說話。便上前一步代替太后開口詢問。「不知道大人您此番話是何意。」
太醫聞言轉頭怒看了翠梅一眼。才繼續回道。「剛剛那女子醒來。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人滾開。此等惡毒的女子奴才為何要救。」
木惜梅聽到太醫那番言辭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低頭附在翠梅耳朵旁邊低聲說道。「你還真是不乖。你看看你。都這副模樣了。還惹別人生氣。沒有人來醫治你的話。你要是死了。可就沒有人繼續陪我玩了。」
木惜梅的聲音輕柔。可是一字一句中卻夾著陰狠。臉上的神色卻是真誠的擔憂。翠梅打從心裡害怕這個女人。就算是身體已經痛到了極點。翠梅還是拼著最後一股力氣想要往一旁倒去。因為這樣她才能遠離這個女人。
早就看透了翠梅的動作。手上微微使力。讓翠梅沒有往另一邊倒去。反而是往自己的身上倒去。故意將手放到了翠梅的身下。等到翠梅壓在受傷的手時痛呼聲立刻脫口而出。
「姑姑。梅兒的手好痛……」看到朱碧。木惜梅眼角擠出了幾滴淚水說道。
朱碧不顧翠梅身上的傷勢。一把推開她。本就是渾身是傷的她。跌落到冰冷的地上立刻痛呼一聲便暈了過去。可是此刻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木惜梅的手上。又有誰在意她的傷勢。
「太醫怎麼樣了。」太后見太醫將木惜梅手心上的紗布掀開。斑斑血跡掩蓋住了傷痕。不由的焦急的問道。
木惜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雖然可以狠下心傷了自己的臉。可是這手日後還有用處。可不能在這裡就廢掉。抬頭看著太醫。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和恐慌。「太醫。我這手上的傷。日後會有影響嗎。」
太醫重新將紗布裹上後才搖了搖頭。「姑娘放寬心。這傷沒有傷到筋骨。所以不會日後不會留下後遺症。」
木惜梅臉上的凝重這才鬆懈了下來。轉頭看著翠梅。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太醫。可否麻煩您看下她。」
太醫面露不滿。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木惜梅打斷。「太醫。佛語有云眾生皆平等。如果想要一個人回頭。那麼就要先救她不是嗎。況且醫者應該是本著仁心來醫治別人的。」
太醫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木惜梅會說出此等話來。一旁的太后見狀露出欣慰的笑容。「徐太醫。這丫頭是個好苗子吧。」
原來他就是徐太醫。木惜梅有些吃驚。她曾經聽別人提過。這個徐太醫是從個平民大夫。也就是說宮中的那些達官貴人要想找他得看他心情。而他之所可以這麼囂張的原因在於他的醫術很高超。太后對他頗為賞識。
「嗯。」徐太醫對著木惜梅露出了賞識的眼神。其實原來木太醫在的時候他就一直很敬仰他。沒想到木府卻遭遇了如此不幸。
再次伸手搭上翠梅的手腕。閉目沉思了一會後才開口。「筋骨確實傷著了一些。不過調養一段時間便好。但是日後要是遇上陰雨天恐怕會酸痛。」
酸痛啊……木惜梅低下頭沉思了起來。這副模樣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卻以為木惜梅是為翠梅的傷勢鬆了口氣。卻不知道她另有打算。
一整天的忙碌導致太后有些疲累。「朱碧。今晚你就待在這裡吧。」
感激的看了太后一眼。朱碧福了福身子跪安。一旁的徐太醫也隨著太后離開的小院子。翠梅則是被人抬到了另外的地方。雖然太后口頭上面是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是經過今天這一天的事情。相信宮中的人都對翠梅的有了改觀。日後翠梅的日子恐怕會更不好過吧。
冷笑一聲的木惜梅在看到朱碧進房之後。將冷笑收起。臉上換上一副愁容。朱碧見狀蹙眉問道。「又在想什麼。臉上是這副表情。」
木惜梅略帶猶豫的開口問道。「姑姑。阿瑪他們真的是因為染上痢疾的嗎。」
朱碧收拾床鋪的手頓了頓。隨即看向木惜梅。「你在這宮中待的時間也不久了。很多事情是與不是都無法得到真實的答案。所有人知道的也只是結果而已。」
聽著朱碧的話。木惜梅陷入了沉思。這或許對其他人來說真實的過程不重要。可是對於她來說可是非常的重要。因為要是不知道真實的過程。那麼她就不知道該找誰去享受這報復的快感。
木惜梅走到朱碧面前。將她忙碌的手放入手心。「額娘。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送他們去流放之地的。」
開口喊了一次額娘。再次開口就會發現不是那麼的困難。可是此刻木惜梅的聲音卻有些虛弱。因為看她演戲的觀眾之中有著朱碧。這個孕育了她的人。這讓她的內心感到非常的不安。
之所以會騙她、瞞著她是因為對她木惜梅還有著一絲的不信任。再怎麼說她也在太后身邊待了這麼久的時間。古人骨子裡面愚忠的性格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她擔心朱碧要是知道了她的計劃。會去和太后去說。雖然這個情況是微乎其微。但是現在的她卻不能出一點差錯。
還有一點就是她擔心如果朱碧知道她真實的面目和想法之後。會對她感到失望甚至於是懼怕……
「梅兒你」朱碧捂著嘴嚥下那聲哽咽。今天的她是不是有些太幸福了一點。因為木惜梅已經喊了她第二次額娘了。這輩子她算是沒有遺憾了。
木惜梅伸手抹去朱碧眼角溢出的淚珠。「額娘。阿瑪他們已經不在了。碧如也所以現在我唯一的親人只有你一個人了。以後也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的生活下去。我會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