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木惜梅踏著小碎步往太后住所走去,空氣中的低氣壓讓她不由的感到氣悶,停停走走,路上所花費的時間竟然比尋常翻了一倍。
「給我吧!」從碧如手上接過盤子,木惜梅看著眉宇間已經有些疲憊的碧如說道,「你就先回球休息吧!等下我自己回去!」
木惜梅看著碧如的布放心的神色不由的失笑道,「我又不適合三歲的娃兒,這個路我都走了這麼多年了,難不成你還怕我走丟?」
碧如看木惜梅如此堅持,這才點了點頭自己先行回去。
感受到碧如真切的關心,木惜梅心裡暖暖的,端著盤子朝著裡屋走去,還沒進到裡面就聽到康熙可惜的歎了一句,「可惜只能做側福晉了!」
木惜梅一門心思放在了康熙為何此時會在這裡的問題上,忽略了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惜梅來了啊!」剛準備讓人進去稟報,就看到李德掀簾出來。
木惜梅微微一笑,「李公公,奴婢是不是來晚了?」
李德搖了搖頭,幫著木惜梅掀開簾子讓她進去,這丫頭這些年多他尊敬的很,做事情考慮的周到也全面,讓他非常的喜歡,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奴婢給太后、萬歲爺請安!」木惜梅給李德投以一記感謝的目光,隨即走了進去,可是一進屋,就感受到屋內不同尋常的氣氛,不是緊張,而是有股可惜的悲傷。
「起來吧!」康熙看著木惜梅眸光微閃,指著她手中的盤子問道,「你又背著朕給太后送來什麼東西啊?」
聽著康熙的話,木惜梅趕緊討好的諂媚笑道,「奴婢哪敢背著萬歲爺您啊!還不是萬歲爺您前些時候老是在嘴邊念叨太后最近食慾不是很好,所以奴婢就做了一些微酸的糕點,給太后開開胃!」
康熙笑著看了太后一眼,「額娘,這丫頭最大的優點就是拍馬屁拍的人心裡舒坦!」
太后點頭笑了笑,可是嘴角上面的笑容有些牽強,此時朱碧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木惜梅本想避開她的眼神,卻發現她眼眶微紅的模樣,心不由的感到有些難過,出了什麼什麼事情嗎?
木惜梅低頭將糕點擺到桌子上面,李德按照規矩試了毒之後,太后和康熙卻都沒有去品嚐,木惜梅見到這個場景有些不安。
「梅兒啊!中秋宴快到了,有沒有什麼準備?」太后看了糕點一眼,卻沒有立即品嚐,而是轉而喝了一口茶說道。
中秋家宴?太后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回太后的話,梅兒今天已經讓人開始著手準備工作了!」木惜梅低頭恭順的回答道。
康熙聞言手指開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也不說話,這每一個敲擊的聲音都像是敲打在木惜梅的心上一樣。
「中秋宴上,朕準備給十三阿哥指一門婚事!」過了半響康熙才沉著聲音說道,「不過這事還沒和十三阿哥提起!朕要將馬爾漢之女賜給他做正福晉!」
心猶如掉落到冰窖中一樣,讓木惜梅止不住的顫抖著,死咬著唇,硬是逼著自己抬頭看著康熙,嘴角浮現出笑容,「那奴婢就先恭喜萬歲爺即將有個好兒媳,太后即將有個好孫媳!」
太后見木惜梅臉上的笑容沒有溫度,接著開口說道,「皇上和哀家商量過,將你賜給老十三做他的側福晉,旨意都在中秋家宴上頒布,雖然是委屈了你一點,但是你要知道」
「奴婢知道!」頭一次,木惜梅打斷了太后的話,燈火的燭光照亮著木惜梅完美的笑容上,「奴婢知道太后和皇上對奴婢的疼愛,可是奴婢自個兒知道奴婢的身份是配不上十三阿哥的,所以奴婢只想做好奴婢應做好的事情就好!」
「荒唐!」康熙見木惜梅拒絕了自己的提議,不由的大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怒氣騰騰的指著木惜梅,「難不成你還真是非嫡福晉不嫁了嗎?」
木惜梅聽著康熙的話,心中浮現出一抹悲哀,這就是帝王嗎?那麼眼前這個大清上最有名的帝王可曾真心的愛過一個人?真心的為哪一個人著想過?
「梅兒!這個也算是國家大事,容不得你胡鬧!」太后見木惜梅這樣,不由的也沉下臉。
木惜梅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著康熙和太后,「奴婢斗膽,想問太后和皇上,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可曾想到過馬大人女兒的感受?」
康熙此刻根本就聽不進去木惜梅的話,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違逆他所說的話,要不是看在他阿瑪所做的事情的份上,他早就將人把她拉出去杖責了。
「朕是看在你阿瑪多年為朝廷效忠,你這些年做的也不錯的份上才提前告知你!」康熙瞇起眼睛看著木惜梅,「可你竟然敢違逆聖旨?」
聽到康熙越來越輕柔的聲音,一旁的朱碧趕緊跪下叩著頭說道,「還望皇上看在惜梅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繞了她這一次!」
一旁的李德也忍不住開口為木惜梅說話,「是啊,皇上,您就看在木太醫的份上饒了她這次吧!」
「皇上——」木惜梅突然跪下抬高音量的說道,「馬大人的女兒聽聞已經愛慕十三阿哥多年,您卻在宣佈完成她的心願的同時,讓她所愛慕的男子同時去娶另外一個女人,您讓馬大人的愛女情何以堪?」
康熙和太后都愣住了,他們一門心思的在商量著如何彌補對木惜梅的傷害,卻忘記了馬爾漢的女兒會有什麼感受。
康熙定定的看著木惜梅,有些不太相信她所說的話,語氣中參雜著疑惑,「你難道就不為自己想想?」
木惜梅心中苦笑,她能怎麼想?不管怎麼想事實都已經成為定局,她還能怎麼樣?
「皇上,奴婢也是女兒家,女兒家的心思奴婢還會不清楚嗎?愛慕了這麼多年的男子在娶自己的同時竟然還要娶別人,心該是多麼的難過啊!」木惜梅直視著康熙的眼睛發自肺腑的說道,況且她根本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