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齊。老爺子坐正座。讓莫夕霧就坐在他旁邊。不停的讓保姆給她夾菜。
不只是真的餓了還是這菜味道好。莫夕霧埋頭不說話。吃的的很多。
紀明偉心裡那個嫉妒啊。莫夕霧坐的位置可是他的。每次吃飯的時候。爺爺都像現在這樣看著他吃飯。現在竟然被那個女人搶去。
紀家輝依然不苟言笑。好像什麼都沒看見。飯桌上安靜的嚇人。
爺爺臉上堆滿了笑容。慈祥的看著她。在這樣的注目下。讓莫夕霧想起了很久以前。媽媽未去世之前。也是經常這樣看著自己吃飯。
莫夕霧鼻頭一酸。眼淚就大顆大顆的低落到碗裡。隨著飯菜被她吃進嘴裡。
「傻丫頭。怎麼哭了。」爺爺看到她的眼淚。心疼的拿過紙巾替她擦去眼淚。
莫夕霧自己抹去眼淚。在心裡罵自己真沒用。怎麼能哭呢。這不是引人懷疑媽。抬起頭。強笑一下。「我沒事。只是想起我的媽媽了。想起一些過去的事。」
「切。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你的眼淚真的很不值錢。」紀明偉不以為意。這樣都能哭。不就是想博得爺爺的同情嘛。真想知道她是在耍什麼花樣。難道是因為上次的事。想報復自己不成。
聽完紀明偉的帶著諷刺的話。爺爺的臉色瞬間暴怒起來。正欲教訓紀明偉。卻被紀家輝搶先。他呵斥道：「混小子。你知道什麼。就在這裡胡說。夕霧的爸媽在年前都去世了。注意你的語言。」
呃。紀明偉愣住了。剛才的傲慢不見了。愕然的轉頭看向莫夕霧。不敢置信。看到莫夕霧臉上露出的淡笑。這才覺得自己話很傷人。但又不好意思道歉。「不就是雙親去世了。她不說。我怎麼知道。怎麼怪我……」
他不說還好。這無心的話。真的激起了老爺子和紀家輝的怒氣。老爺子一拍桌子。「紀家輝你生出來的好兒子。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還有沒有人性。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明偉給夕霧道歉。」紀家輝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著實生氣。想到以後自己年老了。這個兒子不說靠不靠得住。起碼能尊重自己嗎。
「你們都是怎麼了。竟然都幫著外人。爸。我是你兒子嗎。爺爺我是你孫子嗎。」讓他給莫夕霧道歉。休想。
「家輝。把這混賬小子趕出家門。我不想看到他。」老爺子真的動怒了。
「爸。」
「爺爺。」
兩個聲音同時出聲。皆是驚訝。紀家輝一愣。事情還沒有嚴重到要把明偉趕出家門啊。
紀明偉也是愣住了。爺爺竟然要趕他出門。他心裡忽然害怕起來。
「紀爺爺你消消氣。不能讓紀明偉離開。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也不能全怪到紀明偉身上。他不知道我家了的情況。所以有口無心。你就不要怪他了。」
莫夕霧也沒想到老爺子會這樣說。心裡深深的被觸動了。原來爸爸媽媽走後。還有一個人是如此在意自己。她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爺爺。
「爸。誰又惹您生氣了。」一道清亮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在屋裡響起。
莫夕霧向門口看去。一個穿著黑白套裝。短髮蓬鬆盤起。臉上有濃濃的妝。最顯眼的是嘴上那抹艷紅。不算多美。卻也耀眼。眼裡閃著精明的光。臉上帶著笑意。
保姆接過陳麗華的包包。她走到飯桌前。讚歎道：「真是豐盛。是誰有這麼大面子。讓老爺子這麼給面子。」
莫夕霧覺得發燙。爺爺卻直接說：「還是你學校的學生。名字叫莫夕霧。我看上她寫的文章。甚是喜歡。便讓家輝帶回來。見了面更加喜歡這丫頭。」
「哦。是嗎。」陳麗華坐了下來。目光向莫夕霧看去。莫夕霧對她微微一笑。可是看到陳麗華那雙眼睛。如銳利的刀鋒。讓她覺得如坐針氈。
就在莫夕霧快要坐不住的時候。陳麗華忽然笑道：「仔細這麼一瞧。長得倒也可以。寫了什麼文章。竟然能讓老爺子看上。能拿給我看看嗎。寫得好。我可以給她的輔導員說說。給個榮譽證書什麼的。」
莫夕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什麼文章她哪裡寫了。分明是她來這個家的借口而已。
「文章在我那裡。沒有帶回來。想看的話。我待會拿給你。現在先吃飯。」紀家輝及時的出言。
陳麗華眼裡閃過光。臉上又是一笑。端起碗筷。「對。對。先吃飯。聽爸的安排。」
因為有了陳麗華的加進來。先前的不愉快沒有人提起。大家默契的好像沒有發生。
飯後。陳麗華語出幽默。時常能逗得爺爺開心一笑。氣氛很和諧。
莫夕霧藉機去了趟了廁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除了爺爺把她當家人看待。誰又會記得她呢。
生父紀家輝把自己帶回來。還是因為害怕爺爺。他對自己冷冷的。紀明偉見到自己就有警告的眼神。根本不歡迎自己。而陳麗華一看就是一個強勢精明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她丈夫的在外的私生女。對她就像一般的客人。熱情不多。但也不失禮數。
莫夕霧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微笑。雖然自己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拋棄。但是卻遇上比他們更加疼愛自己的爸媽。
看到生父一家。再看看她自己現在的處境。或許她該生氣。該報復紀家輝。衝出去告訴陳麗華。自己是誰。攪得他家裡雞犬不寧。來補償自己。
可是她做不到。她不是那種人。
莫夕霧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爺爺哈哈大笑。莫夕霧也跟著開心。爺爺對她招手。「來。孩子扶我進房間。」
莫夕霧趕緊上前扶起他。爺爺心情舒暢不少。
莫夕霧看到紀明偉仇視的眼神。生父的無動於衷。
「爸。讓我扶您進去吧。」陳麗華站了起來。
「不用了。這個丫頭我喜歡。乖巧懂事。就讓她扶我進去。回頭讓家輝送丫頭回去。大晚上的讓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爺爺對著陳麗華揮揮手。示意不用她。後面的話卻是說給紀家輝說的。
「我會的。」紀家輝回答。
送老人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後。爺爺微笑的拉住了莫夕霧手。「孩子。我的好孫女。爺爺對不起你。讓你一個人在外頭飄蕩了這麼久。」
「爺爺。不是你的錯。我的父母對我很好。就像親生女兒一樣。我沒有吃過苦。」莫夕霧安撫老人。因為她知道老人心臟不好。不宜激動。
爺爺卻是直搖頭。竟然流下了眼淚。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黃皮信封遞給莫夕霧。
莫夕霧接過去。上面沒有任何署名。密封的嚴實。猜測這是什麼。裡面應該是文件一類。以為爺爺是讓自己打開。
「不要拆開。這個信封你拿著。算是爺爺對你的補償。」爺爺卻阻止她說道。
「這個我不能要。」莫夕霧趕緊放下信封。可能裡面是爺爺的一些財產文件。她怎麼能要。
爺爺看到她這樣。歎了一口氣。「給你你都不要。見這信封避如蛇蠍。可是有的人千方百計想要從我手中得到它。」
莫夕霧心下好像明白什麼。「爺爺這裡面裝的是什麼。能告訴我嗎。」
老人看了眼信封。搖搖頭。「不能告訴你。告訴你就等於是害了你。丫頭。你不要管它是什麼。你只要知道。它可以為你帶來財富這就足夠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奇怪。我一個糟老頭子。在沒有經濟大權的情況下。卻能讓他們對我言聽計從。」
這個是莫夕霧一直感到奇怪的地方。聽到爺爺這樣說。「為什麼。」
爺爺卻是一笑。指著那信封說：「就是靠它。爺爺是軍人出生。退休的時候拿到這個信封。其他的我不能透露。但是可以肯定一點。它可以帶來財富亦可以帶來災難。用在心懷不軌的人手上。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爺爺把它給你。知道你是好孩子。希望在你最困難的時候。能幫到你。就算爺爺有一天走了。也能安心了。」
莫夕霧恍然大悟。難怪爺爺一句話就能讓身為校董的陳麗華沒有怨言的跑回來。只為讓爺爺高興。她的目的肯定是這個信封了。
「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更加不能要了。」莫夕霧堅決的拒絕。如果讓陳麗華知道爺爺把信封給了自己。爺爺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的是誰。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莫夕霧態度堅決。爺爺拿她沒辦法。只好無奈的搖頭。「不要它也行。爺爺希望你能答應爺爺。下次能來家裡看看爺爺。」
莫夕霧放心了。點頭答應。雖然不想見到紀明偉。但是對這位疼愛的老人。她拒絕不了。
「爺爺。我想知道當年他們為什麼要拋棄我。」過了許久。莫夕霧才鼓足勇氣。問出一直困擾自己已久的心結。
不想爺爺聽到她這樣問。卻是一臉的懺悔。似乎想起什麼事。令他十分的愧疚。「是我對不起你外公外婆啊。更加對不起的母親。」
說著說著。爺爺突然就摀住心口。莫夕霧急忙的去喊人。紀家一家人都跑了上來。大家又是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