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期而至。莫夕霧卻從此沒有了家。
冬天寒風生冷。的大雪。終於停了。太陽冒了個頭。金黃色的陽光。照在雪地上。耀眼刺目。
陵園裡。一座墓碑前。莫夕霧坐在墓碑前。臉貼在墓碑上的兩張照片。心中全是懊悔。
「爸爸。爸爸……」她不停的呼喚著。可是那個人再也聽不見了。「我錯了。我錯了……」
「不要自責了。跟我回家。」看到她消瘦憔悴的顏容。容軒心疼。上前去拉她起來。
「我不會去。爸爸要是不原諒我。我那也不去。」她就像一直受傷的小獸。抱著墓碑不撒手。任憑容軒怎麼拉。就是不願離開。
容軒又氣又心疼。又拿她沒轍。煩惱的撓頭。這時靈光一閃。面露寒色。指著她喝道:「對。都是你的錯。你爸爸瞞著你和你媽媽。明明知道你媽媽是癌症晚期。卻不告訴你們。故意說成是一般的疾病。」
「你的爸爸那樣愛著你媽媽。哪怕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也不放棄。到處湊錢。為了那筆昂貴的醫療費。不要命的工作。讓你在暑假的時候。好好陪陪你媽媽。而你卻跑到咖啡店打工。把媽媽一個人丟在醫院。還埋怨你的爸爸。不來看你媽媽。」
「因為醫藥費不夠。你爸爸不得不拿出那個小紅本。而你卻認為你爸爸不疼你。討厭你。重男輕女。還和他鬧翻。傷了他的心。」
「暑假結束後。你為了躲避他。以學習為借口。醫院你都不願去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爸爸因為醫療費。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可是他又不能和你說。因為你就要參加高考。他不想讓你分心。找同學帶話給你。讓你一有時間就去醫院看看你媽。」
「因為你不想見他。所以就不去。走投無路的他。藉著他是公司的財會。挪用的公款。明知道那樣做是犯法。卻還是做了。」
「他是那樣一個遵紀守法的人。做了違法的事。他每天都生活在煎熬裡。唯一支撐他的就是女兒和妻子。而你偏偏躲著他。一個不善言語表達的父親。只能看著他的女兒因為誤會。一天一天的遠離他。」
「事情被揭發了。他被抓了。他其實不用去死的。可是他卻自殺了。他為什麼自殺。」容軒指著已經崩潰的莫夕霧。「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他愛你。愛著一個不是他親生女兒的你。他知道他挪用的公款是要賠償回去的。他下半輩出不去了。他不能讓你以後都背負著巨額債款活著。」
「他愛你媽媽。愛的比他的生命都重。他卻要選擇走在你媽媽之前。這個選擇對他來說有多難。」容軒看著墓碑上那個一臉嚴肅的男人。忍不住動容。
「爸爸。我錯了。我錯了……」濃濃的悔恨淹沒在她的心裡。容軒的話。深深的剜著她的心。
容軒仰頭。眼角落淚。卻伸手擦去。語氣變得緩和。伸出手。「夕霧跟我回家。叔叔他早就原諒你了。叔叔做這一切。是因為他愛你。他從來沒有怪過你。他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沒有束縛的。快樂的活下去。這是阿姨的願望。」
他開始指責她。就是想讓她不要壓抑自己心中的悲傷。把它發洩出來。然後要讓她明白。這一切不是她的錯。理解她爸爸為她做的這一切。
伸出的手。遲遲不收回來。他就這樣看她。她心理有道坎。沒有人能幫助她。只有她自己邁過去。
莫夕霧坐在雪地上。衣服都浸濕了。眼睛紅的像核桃。漸漸的止住了哭泣。
摸著墓碑上的照片。那是這個世界最疼愛的她的兩個人。他們卻永遠的長眠在這裡。
莫夕霧打開家門。按開屋裡的燈。一切都沒變。只是空檔的屋子裡。再也看不到她想看的人。
容軒站著她的身後。「怎麼了。不進去。」
「哦。」夕霧擦擦眼睛。換上鞋。走了進去。
容軒看著她剛才看得地方。是客廳的餐桌。也許這裡以後不能讓她再回來了。這裡有太多過去的回憶。
晚上容軒問她吃什麼。她說什麼都不想吃。也吃不下。
容軒沒有勉強她。不過在睡覺前。硬是逼著她喝下一杯牛奶。
容軒看著她喝完。打算把杯子放回去。剛起身。卻被躺在床上的她拉住。
「我不會離開的。我把杯子放下。就過來。」容軒像哄小孩一樣。安撫她。
可是她並沒有放手。容軒看了看。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起身上床。從背後環住她。
靜謐一夜。他就這樣抱著她度過最難受的一段時間。
莫夕霧的家被沒收了。關上家門的那一刻。容軒問她有什麼要帶走的。他可以讓搬家公司的人帶上。
莫夕霧搖搖頭。低著頭。撫摸著手裡的相框。那是她要帶著的唯一的東西。
相框裡是一張全家福。莫夕霧看著照片中的媽媽和爸爸。滴落眼淚。拿出那封信。關於爸爸的事。都是媽媽寫信告訴她的。
信裡還說了她的身世。她的確不是她們親生的。他們實在孤兒院收養了她。那是她只是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嬰孩。
媽媽身體有病。不能生育。爸爸卻沒有嫌棄媽媽。把她保養過去。就像親生孩子一樣的照顧。
她雖然被親生父母拋棄。但是卻得到了真正的父愛和母愛。在她的心裡。他們才是她親生的父母。
「不要難過了。叔叔阿姨更想見到你快快樂樂的生活。」容軒攬她入懷。「跟我回家過年吧。」
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他要她回家。給她一個溫暖的家。老爸雖然反對。可是媽媽卻好說話。他相信。媽媽一定會喜歡夕霧的。
「我不能跟你回去。我想會鄉下。」莫夕霧心頭一緊。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想起和他媽媽做的約定。那張支票現在就在她背後的背包裡。
她豈能去見他媽媽。
「不行。不到十天就過年了。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回鄉下過年。我不放心。我也不同意。你是我女人。就應該聽我的安排。」容軒攬緊她。態度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