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抱住,莫夕霧傻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抱著她隱隱哭泣,莫夕霧不知該怎麼辦,見她哭的傷心,想安慰她,卻聽到紀先生的聲音,
「好了,好了,人都見到了,你哭個什麼勁,」
顏太太這才止住哭聲,鬆開莫夕霧,擦擦了眼淚,拉住莫夕霧坐在她旁邊,臉上帶著重逢後的喜悅,用慈愛的目光盯著莫夕霧看,
莫夕霧完全蒙了,她還以為接下來是一場惡語腥風,卻不想是這樣,
顏太太看她的目光讓莫夕霧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看到對面那一雙利刀般目光,更是如坐針氈,開始往旁邊挪,盡量遠離他們,
看到莫夕霧疏遠的動作,顏太太痛苦的又哭了出來,「孩子,我是媽媽啊,不要再離開我了,」
「顏太太不要開玩笑,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我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顏茜,」汗,這顏太太瘋了不成,莫夕霧急忙解釋,
「誰和你開玩笑了,她就是你的媽媽,我是你爸爸,」對莫夕霧的表現,紀先生很是不高興,用嚴肅的口吻糾正她,
莫夕霧覺得他們倆都瘋了,而且瘋的還不輕,
「如果你們是為了顏茜和紀明偉的事來找我,我完全理解,可那都不是我的錯,我不接受你們的指責,有時間請你們好好管管你們的子女,我先走了,」莫夕霧實在不能淡定了,完全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孩子,我真的是你媽媽,是你親媽……」顏太太哭的肝腸寸斷,「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哭著,一邊對莫夕霧說著對不起,
實在是受夠了,莫夕霧覺得自己再不離開,肯定會被他們搞的神經錯亂,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可以問問你現在的父母,你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這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紀先生要沉穩的多,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失態,
莫夕霧半信半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瞥了一眼,紀家輝文學研究社社長,
收起名片,趕緊離開,
莫夕霧一走,顏太太對著紀家輝哭著指控,「都怨你,都怨你,我可憐的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
紀家輝歎了一口氣,摟住失聲痛哭的顏太太,「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的,孩子你也見到了,過的不是好好的,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莫夕霧走出教學樓,壓抑的感覺才得到減緩,拿著名片又看了看,心裡疑惑重生,爸爸媽媽不是自己親生的父母,這種想法,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爸爸媽媽對自己哪裡不像親生的,莫夕霧問自己,從小到大,媽媽都很疼自己,爸爸雖然嚴肅,可是也沒有像別人說的,養父多惡毒,
莫夕霧一個人走到學校的小樹林,坐在長椅上,心裡混亂至極,因為她有點動搖了,想起高中那會兒,爸爸說過的話,讓莫夕霧不敢篤定他們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還記得那一月一次的休假,她回去過一次,在校門口遇見媽媽,然後發生了爭吵,爸爸打了她,
再到媽媽住院,這些曾經困擾她的想法,像無數根線條,理不清,剪不斷,
這時候,宿舍的趙燕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見莫夕霧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夕……霧,趕緊去……接電話,你家裡……出事了……」
莫夕霧聞言,當即色變,
當莫夕霧跑進宿舍接到電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對方卻是警察打來的,說她爸爸因為挪用公款,被警察抓了,很不幸的是,在前一天晚上,他在牢房裡自殺了,現在讓她回去,
之後警察在電話裡說了什麼,莫夕霧全聽不見了,抱著聽筒,整個人都癱到地上,
回到家的時候,看見的是帶著白紗的母親,跪在父親的遺像前,痛哭,
天空只剩下黑白,莫夕霧怔怔的看著父親的遺像,那個人,真的就這樣走了……
黑白的照片裡,那個一直嚴肅的人,這時他卻笑了,眼睛裡都帶著笑意,就這樣看著她,
她和父親有了隔閡之後,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那個人」,原來那個人的眼睛是那麼明亮,笑容是那麼和藹……
她看著媽媽為那個人哭的肝腸寸斷,她的眼淚早已在無聲無息中滑落,她指著那個人的照片咆哮,「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嗚……,不要我們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不管我和媽媽了……」
聽到莫夕霧的哭喊,媽媽才知道她回來了,媽媽眼睛被淚水模糊,已經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但是聽到聲音,她知道他們的女兒回來了,
母女兩人抱頭失聲慟哭,
那個人的遺體被火化了,母親一開始死活不願意,非要帶著那個人回農村,因為按照農村的習俗,死去的人都是要埋在地下的,
母親的願望沒有實現,莫夕霧知道這是國家規定的,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陰雨連連的那天,莫夕霧陪著媽媽給那個人送行,
火葬場裡,母親看著那個人躺在一個『盒子』裡,旁邊是燃著熊熊烈火的『鍋爐』,媽媽撲上去,抱住那個人,像瘋了一樣,不許任何人靠近,
工作人員非常的無奈,因為他們見慣了這種場面,早就沒了感覺,只是有些不耐煩的讓莫夕霧把她媽媽拉走,
莫夕霧在其他兩個工作人員幫助下,拉開了媽媽,親眼看著那個人被送進了火裡……
那一刻,媽媽撕心裂肺的哭喊,求她,讓那些人放開她,不要把爸爸推進去,
她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媽媽和那個人那麼相愛,看著那個人被推進去,媽媽的痛苦,是她千萬倍,但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那個人被推進去了,好久,好久……
媽媽呆呆的站著,嘴唇在顫抖,忽然給了莫夕霧一巴掌,「那個人是你爸爸,你怎麼能讓他們把他挫骨揚灰了……」
媽媽好像失去了理智,扯住她的頭髮,往牆上撞,工作人員及時的阻止了媽媽,把媽媽拉開了,
不少人都流淚了,
媽媽被拉開,含恨的眼神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莫夕霧,「他說的沒錯,你就是一隻白眼狼,你給我走,我不想看見你……」
後來媽媽被醫生打了針,昏睡了過去,事情才算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