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有事請假回家去了。李丹一個人呆在偌大的別墅裡,頭一兩天還行,第三天就覺得異常地寂寞,沒什麼娛樂非常熟悉的老姐妹也沒幾個。李丹分外想念自己的女兒。這幾天自己下廚,手藝還在,品嚐的人卻沒有做了一道蔥絲燒魚,記得女兒小時候很喜歡吃這道菜。那時候自己總是很仔細地把魚刺挑出來,一口一口餵著她吃,歡喜的小臉蛋依然歷歷在目,現在那個小女孩已經上了大學錯過女兒成長的過程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了。
李丹撥通了小雅的電話
:「寶貝,你在幹嘛!」
「在上自習,正忙呢。」
「你蘭姨回四川了,現在媽媽一個人在家,我在做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蔥燒魚。你這個週末回家來陪媽媽好嗎?!」
小雅聽到媽媽這樣說,心底一軟,就答應了下來。
這段時間來,自己每天不是補落下的功課,就是在想辛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許他是一個小販,只是打扮地很漂亮,怕自己拆穿了他的身份後覺得配不上自己。這個想法讓小雅很舒服。也許他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嫌自己的出身太低,所以暫時不能把自己公佈出去,好像有點道理。也許他是個明星,戀情不能曝光,仔細看了網上男明星的照片卻沒有一個和他像的。看網上流行的歐美片,小雅不由自主想,總在晚上看見辛哲辛哲是個吸血鬼。可是在中國並不流行吸血鬼,應該是殭屍啊。天啊!小雅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傻了,正好去媽媽那裡讓自己換換腦子,繼續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丹看著女兒一邊吃,一邊似乎在想著什麼問題!忍不住問
:「小雅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對媽媽說嗎?!」
小雅嚥下嘴裡的飯,想了想,很認真地問媽媽
:「我們宿舍有一個女孩,愛上了一個男孩,可是這個男孩很神秘,不肯和她公佈戀情,也不肯告訴她,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說這個男孩會是怎麼回事?!他是真的喜歡她嗎?我們一直在想。」
李丹笑笑:「這個男孩肯定是找她打發時間,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太多事情以後麻煩。你告訴你舍友一定要多留個心眼,早點離開這個男人。我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
小雅的心一落千丈,心裡卻不認可這個答案。
「也許這個男孩有什麼苦衷啊?不願意傷害那個女孩。」
「能有什麼理由,你說!別天真了,現在的社會比你想的要複雜地多。」
李丹一邊勸女兒,一邊給小雅夾菜。
小雅味同嚼蠟地吃完飯,陪媽媽看了會電視,就借口自己累了,上樓睡覺。
李丹很想跟女兒一起睡,可是看女兒這個樣子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看電視劇打發自己的時間。
「他也許只是找我打發時間,覺得我很好玩嗎?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小雅一邊想這些問題一邊覺得自己比死還難受。
小雅也很恨自己怎麼變得這麼敏感,沒有理性,為這麼個男人神魂顛倒!在這樣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
夢裡
辛哲站在一片迷霧裡若隱若現,小雅朝他追過去,可是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卻看不見任何人,就這樣反反覆覆很久,小雅急得大喊:「辛哲」突然辛哲出現在她的眼前,目光冷冷地看著她說: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已經對你厭倦了,我只是想跟你玩玩,覺得很有意思罷了。
「不!不是這樣。」小雅拚命挽留,然後就驚醒了,外面的天才濛濛亮,小雅深深呼了口氣,幸虧只是個夢。
再次在操場裡徘徊,希望見到辛哲的身影,卻總是空,小雅的心情變得敏感而波動巨大。時而很興奮,時而很沮喪,無法控制自己,這天小雅走出圖書館,一個穿一身黑色衣服的靚麗女孩攔住小雅。問:「你是於小雅嗎?!」
小雅點點頭
「我可以跟你談會話嗎?!」
小雅很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跟她談的
「不會很久,就幾分鐘好嗎?!」
「好吧。」小雅想拒絕又覺得不太好,反正就幾分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來到一個僻靜處,女子顯得很緊張,拿出一盒煙開始抽。吐出的煙霧很濃,小雅覺得有些嗆咳嗽了起來。
黑衣女子的情緒得到了放鬆,她開口說道
「聽說你跟那個神秘少爺在一起?!」
「神秘少年?!」小雅一頭霧水
「就是你在學校操場見的那個男孩子。」
「哦,他叫辛哲。」小雅終於明白她所指的是誰了
「辛哲」女子口裡吶吶地念著這個名字
「你認識他嗎?」小雅很是好奇
「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女子苦笑了一下
「這樣啊。」小雅有些搞不清狀況「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女子沉默了一會,給小雅講了一個故事。
很久前的一天,一個叫莎莉的女孩子,在一堂大課上哲學,上課時大家都老朝一個方向看去,莎莉順著這個眼神望去,在角落裡坐著一個大男孩,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大男孩整個人都籠罩在陽光的沐浴裡,這個景象深深地印在莎莉的腦海裡。
他常常過來聽課,總是固定的座位,沒有同伴,卻從來都不說話,如果有人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他轉身就會出去。大家知道他這個習慣,每次他坐的位置的前兩排,後兩排,左右都沒有人。大家開始以為他是臨班的,每個班卻都沒有人認識他。
因此那時的哲學課,女生特別的多,天天都得占座位。大家的目光就是看這個少年,他長得太漂亮了,英氣非凡,和其他青春期的男生相比,出眾太多。女孩子們常常在他的座位裡塞滿了各種紙條和卡片,他卻從來不看。而有一次,有的女孩別出心裁在他旁邊的座位上放滿了花束,當他看見美麗的花朵時,露出燦爛地笑容,此後每當上哲學課,這個教室都會飄滿了花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莎莉迷上了這個少年,她總是早早去占座位,去買最新鮮的花束,上課的時候常常在那裡拿著個本子素描畫畫,滿紙都是這個少年。
說到這裡的時候,黑衣女子拿出一張素描給小雅看
上面赫然就是辛哲。
關於這個少年的神秘背景,在學校裡有n多個版本,他從不與人交談,下課之後,女孩子們常常試圖攔住他,和他說會話,卻總是能被他逃脫。轉眼就不見蹤影。
那一個多月裡,莎莉就只聽過他說過四個字。那是在課上,教授點名讓同學回答問題。當專門讓坐在角落裡的少年回答時,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他猶豫了很久,站起來說了四個字
「我不知道。」在教授低下頭沉思了一下再準備問他的時候,抬頭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在這個課堂上也再沒有出現過。
神秘的男生從此成為大學很多人的一個回憶,在莎莉這裡卻變成了永恆。
莎莉彷彿著魔了一樣,到處在找著這個神秘男生,到處打探他的消息。甚至有好幾次,她在街上看見了他,一晃卻又再也找不見他的蹤影。再後來聽說他常常喜歡在圖書館裡的角落裡看書,莎莉就成為了學校圖書館的義務巡迴員。她希望再看見他,能夠認識他,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走了下去。
這一路上她碰見很多和她一樣的女孩子,莎莉手中的素描也成為了很多女孩的珍藏。
五年過去了,當初迷戀他的很多女孩都已經成家立業生子,而這個神秘少年似乎也越來越會隱藏自己,很難被人發現他的行蹤。
但莎莉一直沒有放棄,她尋找著,終於被她打聽到有一個女孩可能認識這個少年,就趕了過來。
聽完這個故事,小雅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五年的時光,一個女孩子最美的五年,就這樣在思念一個人的時光中度過,甚至這個人僅僅是見過,從未說過話。
「你需要我做什麼嗎?!」小雅問莎莉
「不需要做什麼,我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莎莉苦笑了一下「大家稱我這樣的女孩叫花癡,不是嗎?!我也準備放棄了,他能和一個女孩相戀真的很好。我是想見見你。」
「現在你見到了。」小雅說「那你真的關於辛哲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嗎?他如果是上大學,現在五年過去了,早該畢業了。」
莎莉搖搖頭「我想盡辦法去查他了,但什麼結果也沒有,你知道嗎?」
小雅低下頭說:「他也沒告訴我,我想將來我會知道的。」
「不怕你笑話我,我試過了很多的方法,甚至花很多錢找了私家偵探,結論是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莎莉看著小雅,扔出了驚天的一句。
「那他是不是找過其他女孩,然後有一段戀情之後就失蹤?喜歡玩弄女性?!」
「不!他似乎對女人根本就沒有興趣,只是在觀察著這個世界。」莎莉停頓了一下「從來不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交談,當然你是例外。」
「為什麼,難道他是外星人?!」小雅覺得莎莉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下次我再見到辛哲,我會告訴他,你的事情。」
「謝謝,告訴也沒什麼用的,他根本就不認識我的。打擾你了。」莎莉轉身離開,吸過的煙頭在地上冒著煙霧。
小雅看著遠去的莎莉,心裡暗想五年後的自己是不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男人是否只是一個過客,在一個女孩的生活裡出現過,然後消失。
「她能和一個女孩相戀真好。」這句話久久在小雅的腦海裡浮現,每出現一次,心就會猛烈跳動一次,自己是在和辛哲相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