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撫摸著漆敖破爛不堪地衣服,突然一股液體從漆敖的身體裡流了出來,鳳炎知道那是血,而漆敖也幾乎快要睡過去了。鳳炎來不及多想,打橫抱起漆敖就朝外面奔去,一出來就碰到了榕棠和煙樓。
煙樓本想接過自家宮主的,但卻被鳳炎死死摟在懷裡不肯放手,幸好兩人來的時候乘的是馬車,馬車現在還在山上,若是讓鳳炎抱著漆敖跑回魑魅教,估計還沒跑到,鳳炎那雙腿就給廢了。
煙樓連忙牽過馬車,鳳炎把漆敖送上馬車後,自己也坐了上去。煙樓連忙駕著馬車就直奔魑魅教。鳳炎一直把漆敖摟在懷裡,細細地撫摸漆敖柔順的黑髮,只見茫茫黑海中竟有一根白髮。鳳炎皺了皺眉,他知道漆敖只喜歡黑色,所以他輕輕地把那白髮扯了下來,拿出一手帕,把白髮放在裡面,裝進了自己的懷裡。
榕棠看到兩人親暱的動作,不由得覺得心酸,兩人明明都是如此愛著彼此,如此為別人著想。但命運弄人,終是躲不過老天爺的安排嗎?榕棠多希望能用自己的命來換得兩人的幸福,但是若真的能換就好了。
馬車停了下來,鳳炎連忙抱著漆敖直衝裡屋,榕棠趕忙找來了魑魅教專門的大夫,大夫來了過後,連忙先幫漆敖止血,然後幫他看著傷勢。他原先是歎了口氣,後來又露出欣喜的笑容,畢恭畢敬地對鳳炎說道:「魍魎宮主憑著自己的內力減緩了傷勢,我再給她傳送點兒補陽的內力一會兒變好了。對了,還請教主派人去熬下藥,等他醒了過後,喝了這碗藥,身子很快就會好了。」
榕棠剛想接過那副藥的,但卻被鳳炎搶先了一步,鳳炎拿著藥對榕棠笑道:「我想為漆敖親自熬一次藥。」語畢,他拿著藥就朝東廚裡去。
鳳炎從來沒有熬過藥,他又不讓丫鬟們幫忙,只讓丫鬟們把熬藥的用具準備好,就讓她們先撤下去了。鳳炎一個人呆在偌大的東廚裡,用著蒲扇扇著熬藥的砂鍋,時不時地還揭開鍋蓋,聞聞藥的味道正不正。因為他看不見,只能靠鼻子來判斷這藥好沒好。
幾個時辰過去了,鳳炎覺得藥差不多了,便熄了火,用勺子舀了一勺藥喝了下去,苦澀的中藥味就瀰漫在了鳳炎的口腔裡。鳳炎吞下那口藥後,便把砂鍋裡的藥倒在碗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起藥碗朝裡屋走去。
漆敖也已經醒了過來,只不過就是有點兒虛弱,鳳炎把藥碗端過去,然後用勺子攪拌了一下,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待到不熱不冷的視時候,才餵給了漆敖。漆敖一口口地喝下了極苦的藥,但他卻沒皺一下眉,因為這是鳳炎親自為他熬得,就算再苦,他也只會覺得很甜。
喝完了一整碗藥後,漆敖溫柔地擦拭著鳳炎額頭上的汗水。這樣的鳳炎,怎能讓漆敖不用生命去愛?他的鳳炎,一心想著自己,凡事都想親自為自己做,真的好傻。不過,漆敖又很聰明嗎?不惜付出生命就為了一個小小的指環,很蠢。兩個天下唯雙的人,在愛情面前都變得好傻。
眼看就要到正午了,漆敖又要去「獻血」了,他剛想把鳳炎敲暈的,但鳳炎卻早就累得睡了過去。也對,一天一夜沒有睡覺,還為漆敖熬了幾個小時的藥,任憑誰也會感覺到累吧。漆敖站起來,把鳳炎平躺在床上,為他蓋上薄被後,朝榕棠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榕棠跟出去後,立馬攔住漆敖道:「你瘋了嗎?現在去獻血的話,你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漆敖聽到這話後,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看了一眼榕棠後徑直朝浴池裡走了進去。
突然,只聽「啪」地一聲,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甩在了漆敖的臉上,漆敖看著面前火氣沖天的榕棠,勾出一抹危險的笑容。榕棠毫無畏懼地說道:「反正只要把這些弩蟲養成了不就能治好鳳炎的眼睛?何必拿你的身體開玩笑?你這樣只會讓鳳炎傷心,你真的很自私!」
漆敖輕笑了一聲,一把掐過榕棠的下顎,直接幫她抵到門前道:「是,我自私。我自私的只想讓鳳炎的眼睛快點好起來,難道你希望他這樣?他面對著茫茫無盡的黑暗,而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只能看著他若無其事的笑容。所以我自私地想讓他眼睛治好後,然後娶他為妻!」
語畢,漆敖狠狠地甩開榕棠,逕直地走向了浴池裡。榕棠站穩了腳步,看到漆敖關上門後,嘴角還是流露出了一個既心疼又欣慰的笑容,欣慰的是鳳炎能被這樣一個男人愛著,一定很幸福。心疼的是兩人那曲曲折折的愛情之路。
半個時辰過後,漆敖還是出來了,雖然他穿著衣服,但是他的脖子上仍能看得見一條條如皮鞭打了的長痕。漆敖蒼白著臉,強撐著自己走向屋子,但還沒有進地道,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榕棠連忙過去扶起漆敖,剛好就看見了那花環,她笑了笑,把漆敖扶著進去歇息了。
果然鳳炎送給他的花環,他都時時刻刻的不離身。
鳳炎醒了過後,感覺到漆敖不在,便走出了裡屋,剛一走出去,榕棠便站在門口守著,榕棠看到鳳炎醒來過後,吃驚不已,沒想到鳳炎只睡了兩個時辰。鳳炎喃喃開口道:「漆敖怎麼不在?」
榕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有些慌張的道:「他……」突然,一個溫暖的身子抱住鳳炎,熟悉的氣息讓鳳炎一下子就安心了。漆敖笑得極其邪魅,靠近鳳炎的脖子道:「誰說本宮不在了,鳳炎不是也說過嘛,我可是對你形影不離。」
鳳炎挑眉笑了笑道:「你還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別忘了,你可是本教主的人。」
漆敖笑了笑,沒說話。而榕棠更為吃驚,漆敖受傷兩次竟然就這樣醒了過來,這是活生生的在玩命啊。漆敖真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被弩蟲吸血過後,若歇息的時間不夠長,毒素蔓延的會更快。但是副作用是什麼,無人知道。
鳳炎其實只是覺得最近漆敖的行蹤有點兒古怪,所以才起來的。看到漆敖沒有什麼事,他便又回去睡覺了。榕棠連忙拉住漆敖道:「你怎麼知道鳳炎起來了?」
漆敖寵溺地笑了一聲道:「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