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感覺到了是漆敖的氣息,還是那樣讓人不經意的就覺得安心。漆敖喚完了那聲名字,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鳳炎,鳳炎也任由著漆敖的擁抱,微微揚起漂亮的臉頰,在月光下有種一種朦朦朧朧的美麗。
突然,漆敖鬆開了手,鳳炎不覺得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漆敖幫鳳炎轉過身,目光柔情似水地看著鳳炎蠱惑人心的紅眸,挑起他的下顎,吻了上去,濕潤的石頭挑逗著鳳炎的牙齒,但卻不似以前那樣兇猛急躁,而是極其溫柔。鳳炎可管不上那麼多,直接攔住鳳炎的脖子就開始如猛獸般的親吻撕咬著。
鳳炎似乎是要把這些天來的所以思戀化成吻,全部發洩在漆敖身上一般,鳳炎推開漆敖的腦袋,兩人的嘴邊牽出一條長長的銀絲,銀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是晶瑩。鳳炎狠狠地擦了擦下巴後,掐上漆敖的下顎,一雙紅眸微微的瞇著,帶著濃濃威脅的意味。
只聽「砰」地一聲,漆敖的腦袋不輕不重地砸在了鳳炎的肩上,鳳炎驚訝地挑了挑眉,只見漆敖的手攀上鳳炎的肩膀,有氣無力地道:「鳳炎,讓我靠一會。」鳳炎彎了彎美眸,手指攀上他的背,突然覺得一涼,衣服裡似乎是濕漉漉的,鳳炎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早已染上了漆敖源源不斷流出來的鮮血。鳳炎來不及多想,一把抱起已經昏昏欲睡的漆敖就朝屋子裡跑去。
鳳炎輕輕把漆敖放在床上,剛一放上去,被子上白色的部分就被染上了鮮血,漆敖緊鎖著眉頭,似乎很痛的樣子。鳳炎趕緊派人打了一盆溫水過來後,輕輕脫下漆敖的黑衣,只見衣服已經粘在了傷口上,若是直接扯下的話,肯定會發炎的。鳳炎只好拿過剪刀,小心翼翼地幫漆敖把衣服剪爛。可剛剪一刀,鳳炎就不忍心再剪下去了。
只見黑衣下本來光潔白皙的肌膚,卻全部被那場大火燒的血肉模糊,坑坑窪窪。鳳炎狠下心,一口氣把衣服全部剪了下來,鳳炎深吸了一口氣,看見了漆敖身上所有的傷口,一道道血痕,背上還有一條很長的傷口,簡直就要把背劃分為兩份了一般,鳳炎輕輕撫上那條長痕,只見處於半夢半醒的漆敖竟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鳳炎用手帕打濕水後,輕輕幫漆敖擦洗著身子,漆敖一直昏迷著隱忍著,不肯發出一點兒聲音。鳳炎透過手帕撫摸著那些大大小小結疤和沒結疤的傷口,心裡的滋味有種說不上來的苦澀。擦完身子過後,鳳炎為漆敖抹上藥,只見漆敖深吸一聲,醒了,他迷茫地看了一眼鳳炎後,還未等鳳炎說話,就再次睡了過去。
鳳炎幫他塗完魑魅教專門養傷的藥後,幫他用紗布把有傷口的地方一圈一圈地包裹起來,動作之輕柔,或許說出去,誰也想不到,一個狂傲的嗜血魔頭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地照顧著人,不過能讓他有這樣表現的,這世上,除了漆敖,還配有什麼人呢?
見已經包紮好了,鳳炎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吹滅了蠟燭,輕輕把漆敖攬進懷裡,吻了一下他的眉心,讓他面朝著自己,後背朝著外面,以防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導致傷口再次裂開。鳳炎注意到了,那個傷口是再次裂開後流的血,並非那場大火留下來的。鳳炎看了看睡得正熟的漆敖,喃喃道:「你有多少事瞞著我?」
今日的清晨不似往常一般明媚,狂風暴雨侵襲著這個人間,魑魅教外的一顆千年大樹都被風兒吹得直不起腰。鳳炎感覺到一股涼意,縮了縮,結果撞到了一個溫暖的胸口,這一撞就把鳳炎撞醒了,鳳炎揉了揉臉蛋,睜開惺忪的眼睛一看,就看見漆敖笑得一臉邪魅地看著自己。完全不像是昨夜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個人。還有,為什麼一覺醒來,明明是自己抱著漆敖,結果兩人體位發生了變化?
鳳炎撫了撫嫣紅的長髮,嘴角揚起一抹媚笑,故作矯情的半掩著嘴道:「嘖嘖,你昨晚在本教主的懷裡可睡得舒服?」漆敖淡淡看了他一眼後,斜靠在床邊上,滿不在乎地說道:「昨晚,我就說怎麼會有一個人抱著自己,然後不習慣,我就順手把他攬過來了,結果他還使勁的往我懷裡鑽,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病人?」
鳳炎聽到此話後,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眶裡盛滿了濃濃的笑意。他伸出纖長的手指一挑,挑起漆敖的下顎,微微揚著下顎,一副居高臨下的摸樣看著漆敖道:「你都知道你有病,還敢徹夜不回來?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還沒等漆敖說話,鳳炎又繼續說話,不過這次語氣減弱了許多,他道:「你老實跟本教主說,你的傷口是怎麼弄的?你肯定沒有被火燒的多厲害,不然你早就在黃泉路上了,再加上五毒針的巨毒,想活命簡直比登天還難。」
漆敖挑了挑漂亮的眉毛,好看的黑眸微微彎著,手指輕輕插入鳳炎的紅髮當中,順手滑動著。只見漆敖突然停了下來,淡笑了一聲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是中了五毒針,但是在那之前,我叫煙樓派探子去紫軒堂得到了五毒針的解藥配方,然後就自己調製了一包,果然派上了用場。不過,他們也太小看本宮了,本宮豈是能被燒死的命?這海經閣裡,到處都是機關,我就從熊熊大火中被機關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鳳炎微斜著腦袋,靠在床邊,漫不經心地玩弄著一縷紅髮,眼神帶著一絲輕蔑地看著漆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但是漆敖卻並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從被鳳炎剪爛的衣服中,輕輕扣了一下,然後一個銀幣落在了他的手裡,他朝鳳炎伸出了手,鳳炎滿是疑惑地接過那銀幣後,還沒說完,就被漆敖搶先說道:「這是浴火圖,雖然我也不知它為何會是一枚銀幣,但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浴火圖。」
鳳炎聽到是浴火圖後,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看著漆敖,薄唇微微親啟,可就是不知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漆敖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浴火圖是你們魑魅教的鎮教之寶,我定當不惜代價來把他給你。現在它算是物歸原主了。」
鳳炎仍是一言不發,低著頭,隨即抬起頭,狠狠掐著漆敖的下顎道:「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漆敖,你他媽少跟我開這種玩笑。為了一個浴火圖你就去紫軒堂送命?你當你是觀音菩薩?老子一輩子都不會感激你的,你跟我滾出去!叫你滾!」漆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擁入懷中,輕輕吻著他眼角一滴順著臉頰滑過的淚水道:「罵夠了?鳳炎為漆敖做的事情如此多,我為你做這一樣,算得了什麼?不說是性命,哪怕是我魍魎宮,只要鳳炎一聲令下,我都甘願親手把它毀掉。」
鳳炎緊緊地摟住漆敖的脖子,把腦袋埋在漆敖的肩膀處,任由著淚水的滑落,漆敖幾次想把鳳炎的頭抬起來,但鳳炎都是搖搖腦袋不肯抬,他道:「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的樣子,在你心中,我定要當個最完美的人。誰也不能奪走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漆敖輕輕拍著他略微顫抖的後背,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道:「不會的,我漆敖從未給誰許下過諾言,但我不是說過,鳳炎是我最愛的人。只要是我說過的話,誰也沒有權利能把它收回去,就連我自己也不行。」
雙手環著漆敖脖子的鳳炎,沒有隻言片語,眼睛閉著,享受著漆敖身上獨有的讓人安心的味道。他相信漆敖說過的一詞一句,他相信總有一天世人都會理解他們這份比任何人都還要沉重的愛情。若是有生之年等不到,那麼黃泉路上,漆敖也定會與鳳炎攜手證明這情之深,愛之濃。
「稟報教主,我們已經查到了紫軒堂主是怎樣吸取邪皇的內力了。」穿著一襲紅衣的榕棠敲了敲門,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後,不急不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