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王師傅鋪子裡的紫檀木珠有沒有拿回來?」
一丫鬟懷抱著首飾盒,走的匆忙,差點撞到千謠。
「回將軍,拿回來了。」
大概是被突然的一聲嚇到了,小玉的手略微抖了一下,盒子都差點掉了下來。待千謠走後,輕拍了一下胸口,才緩過神來。
還好還好,盒子沒有掉下來,不然早就露餡了。
盒子裡的紫檀木珠已經不在了,剛剛才被她當掉。
拿到紫檀木珠時,她弟弟找上來了。氣喘吁吁的對她說,姐,沒有錢了,大夫不給娘治病了,連副最便宜的藥都不給開。
「勝兒,姐這個月的月錢已經提前領了。姐上個月才進將軍府,和別人不熟,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借錢。」
十五歲的少年一下子攥緊了她的衣角,哭著不放手。
「娘燒的更厲害了,大夫說不降溫今晚就撐不過了。姐,你再想想辦法,都快要到晚上了。」
暮色漸深,最後一抹夕陽也看不到了。
小玉抱著盒子走來走去,晃的掌櫃頭都沉了。
「你說你們姐弟倆可不可以不要晃了,要是真缺錢,先把身上能當的東西都當了,改日贖回不就好了?」
小玉也想過,可是全身上下除了這套裙子是娟布的,其他也沒有什麼能當的東西啊。
掌櫃也看到了她的難處,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要不你先將手上的紫檀木珠先當了,先換些銀子救急去。你在我這裡當了這麼久了,我也沒坑過你。至於你家主人,你仔細和她說一下情況,應該可以體諒把。」
只能這樣做了,小玉壯著膽子換了十兩銀子,都給了勝兒。
本來就害怕,現在被千謠這麼一問更加不敢開口了,心裡忐忑不安。
「小玉,你還在發什麼呆啊,快和我一起去把這個盒子鎖起來。那地方黑,我一個人不敢去。」
雕刻的十分精緻的紫檀木盒子,散發著幽幽香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蘿兒,這盒子不是今天的客人送的嗎?為何要鎖起來?」
千謠本就囑咐過要秘密鎖起來,蘿兒為了不節外生枝,就編造了幾句想要敷衍過去。
「那盒子可是靖安王未婚妻的父親送的,將軍能收嗎?」
「啊?靖安王已經有未婚妻了?」
「開個玩笑的啦,別這麼當真。裡面的是木香,色澤和紫檀木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小姐不喜歡,將軍就讓鎖起來,反正也用不著。」
色澤與紫檀木差不多,而且還沒人用。
小玉一喜,終於找到補救的方法了。
已是深夜,打更的鐘聲已敲了很久,小玉摸到蘿兒口袋裡的鑰匙後,披了一件外套悄悄地溜了出來。
月色很美,鎖有木香的儲藏室裡卻是寂靜的令人害怕。
費了不少功夫,終於拿到了紫檀木盒子,一打開就聞到了一股沁香,令人心曠神怡。
走了幾條小巷,小玉到了李家木雕鋪。
「小玉,這麼晚了,你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小玉示意他小聲些,又拉著他解釋了一會兒。
草煙嚼的差不多後,李叔一臉凝重。
「我試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做的一樣。」
「謝謝李叔!」
一宿過去後,李叔熬紅了眼,做出來的與原來那串分毫不差。
成親隊伍浩浩蕩蕩,引來無數路人圍觀。
新婚之夜,鏡瑾在紫音那裡留了宿,不過還未等他揭開喜帕,紫音已經睡著了。
紫音的事他已經知道了,鏡玦早已告訴過他了。
榻上的女子有著異常妖嬈的美貌,象牙白的膚色在月色下更為細白幼滑。雪白的小手緊貼在微隆的小腹,睡得很安詳。
鏡瑾不禁同情起她來,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紫音她懷孕幾月了,該不會比若水都久吧?
一提到若水,鏡瑾就有些苦笑不得了。懷孕都三個月了,還一點感覺都沒有。每天騎馬射箭,就差沒跟著出去***仗了。
若不是前天晚上自己需求過度了些,動作又激烈了些,把她弄疼了,恐怕不到大腹便便,她是不會發現的。
新婚的第二天,還未等紫音去拜見太子妃,若水就已找上門來了。
若水單純性子又好,不一會兒就和紫音混熟了。紫音就教她如何給孩子做衣服,如何在衣服上繡花。
「姐姐,姐夫人真好。」
紫音朝若水揚了揚腰身的出門令,紫羅蘭色的眼睛清澈如水晶。
紫音與若水一樣大,甚至比若水還大些,不過若水是太子妃,按照禮法所有側妃都得叫姐姐。
姐姐是若水,姐夫還能有誰,自然是鏡瑾。
殿外還有守門的丫鬟,若水一把摀住了紫音的嘴。
「以後不能叫姐夫,得叫太子,知道嗎?」
「好。」
紫音笑的依舊單純。
其實若水在沒有得知真相的情況下,也吃了好幾天的醋,甚至不讓鏡瑾在床上睡覺。
三天都沒有碰到寶貝一根手指的鏡瑾,忍無可忍,趁寶貝睡著後很不要臉的爬上了床。非禮了好幾回,把寶貝折騰醒了。
鏡瑾沒有辦法了,只好全招了,交代完後就禽獸了好幾回,還慾求不滿,直到若水哭的梨花帶雨時喊疼時,才叫來了太醫。這一把脈,發現若水竟然懷孕三個月了。
「你手上的珠子還真好看。」
女紅上沒有天賦的若水一會兒就厭倦了繡花,托著下巴在一旁看紫音繡。無聊至極中,瞥見了紫音手上帶的紫檀木珠只是隨口讚了一句。
「姐姐喜歡就送給姐姐好了。」
紫音立刻摘下了手上的珠子,給若水戴上了。
紫檀木珠是紫音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若水也沒有推辭,收了下來。倒是將自己脖子上戴的辟邪珠摘了下來,給紫音戴上了。
這辟邪珠還是莊皇后親自從伽陵國的貢品中靜心挑選出來的,希望可以應付「蝕心」的蠱毒。
夏清荷在殿外已經呆了很久,一眼就瞥見紫音給若水戴上的那串珠子,是她黃叔叔送的木香製成的,心裡得意了好久。
看樣子今晚就可以得手了,得讓巫女早些做好準備。
夜色漸黑,夏清荷呆的清荷殿裡的一處暗室裡,一身穿白裙腰繫紅帶蒙著面的巫女正在施法。
火盆裡的火焰正旺,一到符咒沒入火中,紅色的火焰轉眼變黑了。濃濃的黑煙從內室的密窗向四周擴散。
黑煙直衝若水的住處,守門的侍女聞到黑煙後一下子就暈倒了。
「怎麼樣,可以開始了嗎?」
黑煙已漸漸散去,巫女卻沒有接下去施法的意思,夏清荷急了。
「夫人莫急,可以開始了。」
又一道符咒落進了火裡,濃重的黑色煙霧變換著各種各樣的駭人模樣,在密室裡久久都沒有散去。
夏清荷自己看的都腿軟了,伸出手在空中亂揮舞。
濃重的黑霧在走廊裡繞了好久,就是沒往若水的住處去。
「怎麼還在原地?」
夏清荷恐懼的雙腿都在顫抖,心底的邪惡卻讓她一下子忘記了害怕。
「夫人莫急,蠱毒在尋找食物,就是寄居在太子妃手上的木香珠中的蠱子。」
黑煙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目標一樣,全部聚集到了若水門前,透過細縫鑽了進去,纏住了若水的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若水一下子驚醒了,卻不能呼喊,掙扎著爬到門口竭盡全力拍了兩下門後就完全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