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處無芳草,王爺若是有興致,何處都有佳人。」
「這倒是,本王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手的,多少女人爭著想要爬上本王的床。」
少年將自己的酒杯斟滿了酒,喝了一小口,狹長的鳳目突然盯著墨色的身影,嘴角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不過,敢搶本王女人的過去不曾有,今天竟然讓本王大開眼界。」
「敢搶王爺的女人的過去不曾有,今天也不曾有。」
玄衣少年握著手中的夜光杯,深色的眸底底氣其實不很足,自己確實沒有搶他的女人,但是差點搶了他的男人。
「是嗎?這麼說來,本王的女人還不夠資格,沒能讓將軍玩得盡興。」
緋色的身影將自己的衣襟拉了一拉,晶瑩的胸膛被遮住了,但是瑩潤的鎖骨還是露在外面了,起身將自己的杯中倒滿了酒,卻遞到了墨色的身影的面前。
墨色的身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有杯身遮擋,緋色的身影沒有看見他深色的眼眸裡滿是戒備。
「王爺的葡萄酒可真是極品。」
「是嗎?將軍若是喜歡,本王可以送你一桶。」緋色的身影站了起來,走至墨色的身影面前,在他的耳畔低語。
「將軍都拐走了我的女人,準備怎麼補償我?」
低沉的嗓音充滿了蠱惑,瑩潤的指尖甚至在撫摸莫舞的髮絲,任順滑的髮絲纏繞在指尖,濕潤的唇角輕輕地在莫舞的側臉留下了一個吻。
「將軍的皮膚真好,纖白細膩,也難怪看不上本王的女人。」
緋色的身影並沒有就此罷休,鼻尖輕蹭到莫舞的衣襟,貪婪的嗅著他的氣息。
「將軍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本王沒猜錯的話,可是櫻花香?」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愛花之心莫舞也有。」
「那將軍可是喜歡櫻花?」
「是的,若是王爺有興趣,明年三月去賞櫻,莫舞必定奉陪。」
「可是據本王所知北涼國並無櫻花,若是賞櫻得去安遠國。」
「王爺是害怕了?」
「怎麼會,若有將軍相陪,本王又何所畏懼。」緋色的身影靠的更近了,莫舞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墨色的眼眸靜靜的看著他,他眼底的某個角落升起的火焰又怎麼不明瞭,身體卻絲毫沒有退縮,任由他靠近。
「將軍剛剛問本王有什麼事要說,本王現在想起來了,本王對將軍可是仰慕的很,從外一直到內。」
玄衣少年突然笑出了聲,緋色的身影只覺得週身彷彿都有櫻花盛開,那隨風飄舞的芍葯花瓣彷彿是不合時宜的櫻花。
「莫舞今天才發現王爺竟有龍陽之癖,怕是會負了佳人的心。」
「人生苦短,為何不趁早尋歡?」
緋色的身影從莫舞的側臉一直吻到了細膩的脖頸,眼底都迷離了,似乎迷失在櫻花中。
「人生苦短,確實應該趁早尋歡,只是王爺好像找錯了人,莫舞只對女子有興趣,只不過還從未遇見過令莫舞心動的女子。」
緋色的身影突然清醒了,緊緊擁住的手鬆開了,狹長的鳳目中有一絲嘲諷的笑意。
「本王也不重口,只想要一個只屬於本王的女人罷了,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從未有女人像將軍這般走進本王的心底。」
「那是因為王爺所見到的女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王爺的女人,而王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既然等不到本王所要的女人,本王又為何還要捨近而求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舞已有心中的伊人了。」
「將軍心中的伊人,可是在水一方?」口氣中帶著嘲諷,狹長的鳳目滿是不悅。
「伊人在何方,王爺應該比莫舞更清楚。」
「一個小小的丫鬟就讓將軍如此動心?」
「丫鬟如何公主又如何,都是女子,只不過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
玄衣少年瞬間脫離了緋色身影的懷抱,轉瞬間玫瑰色的劍光逼向他的脖頸,深色的眸子裡冷若冰霜。
「王爺,莫舞的要求很簡單,交出紅豆。」
「將軍可曾聽說,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緋色的身影並不驚慌,微微一笑。
地面微震,石凳長椅驀地下沉,芍葯花瓣從耳畔擦肩而過,再回首,已是人是物非。
回過神來的莫舞發現自己的周圍都是鐵牆,柵欄外是幽深的長廊,深不見底,寂靜的可怕。
緋色的身影靠在密室的出口,狹長的鳳目幽幽的看著他,「莫將軍,得罪了,本王還從未遇見過這麼難纏的對手,能逃脫我的埋伏,能拐走我的女人,能辨別我在酒中下的藥,不過本王不介意你既做我的對手又做我的枕邊人的。」
莫舞一時被哽住了,眼前的少年輕佻他不是不知道,也知道他時刻都是在逢場作戲,但是最後的一句話說出來總覺得不是什麼滋味,戲謔中彷彿還有幾分認真,堵住了自己的嘴。
「本王從不介意自己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我愛,是人就行。」
緋色的身影已離開,溫柔的話語在耳畔迴響。
玄衣少年靜靜的站著,不是在考慮他剛剛那番話,只是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奇怪,將紅豆擄走,卻不和自己談條件,按照他剛剛的反應,紅豆應該沒有危險,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將自己困住,卻不曾為難自己,也不提什麼條件,如果沒猜錯的話,目的只有一個,調虎離山。
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是玲瓏王!
只是要在玲瓏王府中下手也不會容易,若要下手只能將玲瓏王引出來,只是如何將玲瓏王引出來。想到此,莫舞的眸底驀地一沉。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三王爺現在已去邀請玲瓏王了,只是玲瓏王又如何不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又怎麼會答應他?
玲瓏王府。
一朵桃花飄落在窗前,玉色的身影微微起身,修長的指尖夾住粉紅的花瓣,打開一看,溫潤的臉突然倏地沉了下去。
桃花符上寫著,「若要莫舞,滿庭芳見。」
案牘前的香爐內沉香燎,玉色的身影將粉色的花瓣輕輕地投進爐內,任由火焰吞噬,花瓣泛黃,直至化為灰燼。
暗影在門外守候,玉色的身影搖動著木椅走至門口。
「主子。」
「去滿庭芳。」
玉色的身影溫雅如常,只不過多了幾分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