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寡敵眾。這數目之懸殊讓我明白我們毫無勝算。撇開柔月的拉扯。我掀開簾子立在馬車之上。身上的衣裙迎風飛舞。逆風看向他。眼睛就不得不瞇著了。
「太子殿下好靈的消息。」我淡漠的笑了笑。盡量以笑容掩飾此時的心慌。看著城門口這麼多官兵以及被官兵擋在圈子外面看熱鬧的百姓。我這心就跟繃勁了的線一般。隨時都可能斷掉。「不知道太子殿下找我幹什麼。」
「來人啊。拿下。」易璇城沒有理我。直接揮手命令身邊的將軍。
「我犯了什麼罪。你要抓我。」我怒瞪著他。倒想看看此時他還能那什麼罪名來抓我。馬季軒已經死了。即便午門斬首的不是我。那也是頂著馬季軒的名字。他不蠢。應該不會斷然的用這件事來抓我。
那麼現在唯一可以用來名正言順的抓我的理由便是、、、終於明白那一抹不安是為何而來了。
「犯了什麼罪。朝陽城一個半月之內接連十多名朝中重臣死於謀殺。本宮在現場找到了屬於你的東西。自然要抓你回去審審了。若你真是清白的。那就跟本宮走一趟天牢吧。」他說著還從懷裡拿出一時翠玉簪子作為證據。
他這借口當真找的合情合理。而我擔心的也終是發生了。看著眼前的得意面容。我心中又氣又惱。尤其在看見自己在晉國時遺留的簪子出現在他手上時。我更加火大。
「我沒有殺人。是不會跟你去天牢受審的。第一。我沒有殺人動機。第二我沒有殺人能力。第三那根本不是我的簪子。」我索性來個一推二五六。死都不認賬。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這可由不得你。來人。先抓回去。」
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要是決心和我說理我還真心不怕他。可惜他瞭解我便不會被我牽著鼻子走。直接越過繁瑣的爭辯過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我再說。
安宇立刻和圍上來的官兵糾纏在一起。風無痕輕巧的落在我身邊撈起我的腰肢道:「我先送你出城。」
「可是、、、」
「住手。」
我話還沒有說完。軍隊之外便來了另一隊兵馬。風無痕吃驚的放開了我。而我也在此刻看清了來人的面孔……璇暉。
俊逸的雪影此刻跑的相當歡快。璇暉一身絳紫色蟒袍加身。烏黑的斗篷襯出他俊美無雙的氣質。雪影不顧周圍官兵的包圍圈直接越過人頭跳了進來。馬上的璇暉右手高舉。明黃的聖旨赫然出現在眼前。
「皇兄你這是做什麼。」易璇城並未翻身下馬。看著這跪了一地高喊萬歲的官兵。此刻的他顯得更加的鶴立雞群。
璇暉收回手。嘴角處掛著一股邪邪的笑意。「當然是宣讀父皇的聖旨啊。太子殿下莫不是要抗旨。」他的笑容又加深了繼續。眼裡卻滿是寒涼。眼神掃過馬車的時候微微眨了幾下。我這才意識到比起易璇城的突兀。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易璇城憤恨的翻身下馬跪地接旨。璇暉這才打開了那一卷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晉國孤女季晴溫婉賢良。才貌品德俱佳。昔日景王落難之時拚死相救。朕深感欣慰。特賜婚於景王。冊封為妃。
欽此。」
我木然。不禁我呆若木雞。包括易璇城在內的全部人都很木然。這是一個絕對的意外。我驚訝的看著易璇暉。他卻笑的鮮花爛漫。
「你胡說。她根本不是晉國人。」易璇城眼神憤恨的站了起來。昔日的禮節風度全都拋諸腦後。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食指就這麼指著我。
「太子是不打算遵旨嗎。這可是父皇親筆下的聖旨還能有假。」璇暉緩步來到馬車邊上。安宇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一隻手擺在我的面前。他溫柔的開口:「來。小心。」
我忐忑的伸出手。任由他一手摟腰一手扶著我的胳膊下了馬車。他將我摟在懷裡。轉而看向易璇城。「你說她不是晉國人。那你說她是誰。」
「她是、、、」易璇城一時衝動。似是馬上就要脫口而出。卻在最後一刻將話語嚥了回去。
我心中感歎。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當初是他監斬了馬季軒亦或是可以說成冒充馬季軒的女子。現在他斷然說不出口自己當初狸貓換太子的行徑。這悶虧他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了。
「哼。本宮竟不知道皇兄何時與晉國的女眷扯上什麼干係了。」易璇城眼裡溢滿了危險的神色。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璇暉順手將我的腰摟的更緊。彷彿是在宣示主權。「本王遇難失憶流落晉國之時遇上她的。早已與她私定終身。父皇感念本王的一片癡情。有感激晴兒對本王的救命之恩。特此頒下聖旨。許了本王這個心願。」
他一邊解釋一邊笑顏如花的看著眼前幾乎跳腳的易璇城。「太子殿下。本王可以帶走准王妃了。」
「來人。撤。」他幾乎要咬牙切齒的蹦出這幾個字的。策馬經過我們之時還低聲的警告了一句:「趁著父皇現在寵你。本宮就讓你得意幾日。你們最好祈禱別叫本宮找到什麼證據。否則本宮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我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這般陰森之語。這一次似乎將他得罪的徹底了。他一走。我緊繃的神經默然鬆掉。整個人便癱軟在璇暉的懷裡。害怕的感覺依舊佔滿了我的心頭。我只好緊緊的抱著他。感受到他身上獨有的香味才覺得少許的安心。
他輕輕的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聲道:「陪我跳崖你都不怕。現在怎麼這般害怕了。」
「那時候沒有想太多嘛。現在他給了我那麼長時間思考。我越想就越怕了。」意識到周圍百姓的眼光。我尷尬的推開璇暉。恨不得站的離他遠遠的。
他淺淺的笑了幾聲。順勢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盯著我。「現在才意識到。晚了。」
「二姐。我們該走了。」安宇將劍插回劍鞘。恢復了以往冰涼的那張臉。
我點點頭。也是今日是唬住了易璇城。難保以後他又搞出什麼名堂。他已經知道我還沒有死。留在這裡我只會多一份危險。甚至會成為大哥他們的累贅。
「走吧。」我應承一聲。轉而看向璇暉。有些許的捨不得。但是有些東西不得不捨。留下對他而言也是一件禍事。
「幹嘛要走。你已經是未來正牌的景王妃了。還想走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