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燈高照的花街之上,男男女女相擁而行,耳畔傳來肆無忌憚的調笑聲,琦涵止步好奇的看著路過的男女,隨即一臉鄙夷的看著我,「你騙我,」
「什麼,」我急著找人,便不打算理會這找茬的孩子,花街盡頭一白衣男子在燈光下顯得長身玉立,背影像極了金大夫,「他們在那裡,趕緊追回來,」
「你在馬車上騙我了,你說、、、」
算了,謊言終是會被戳穿,誰讓花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呢,認栽了,急忙擺個好臉色道個歉:「我一時糊塗騙了你,找人要緊,你就別再這小事上鬧彆扭了成不,」我指了指遠處,「那是你師父啊,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朝陽城有個殺人狂魔呢,你不怕她出事,」
話畢,人已經消失在眼前了,這讓會點輕功的我無比慚愧,
「人呢,」琦涵吼道,
我急匆匆的追上前去眼前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人影,出了花街便失了剛剛的熱鬧,整條朝陽大道沒有一絲亮光,看起來陰森無比,
「都怪你,剛才非要糾結那個問題,人不見了吧,」我歎了口氣,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琦涵被我這麼一說也自覺自己主次不分的犯錯了,小孩子的心性,犯錯了就主動裝可憐,
漆黑的街道垂直著橫亙在朝陽城南北門之間,寬闊的主幹道因為黑暗顯得更加可怕,
琦涵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道:「有血腥味,在那邊,」他的手指向皇宮的方向,一再保證自己的鼻子很靈,一定沒有聞錯什麼的,
我心下一沉,生怕他們遭遇不測,便撒丫子往黑暗處奔去,
雲破月來花弄影,清風替月亮吹開烏雲的遮擋,清亮的月光瞬間灑滿本來漆黑無光的街道,琦涵動作比我還快的往前衝,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我急忙煞住腳步,眼見著琦涵絆倒一個不明物體摔了個狗吃屎,
「血、、、」琦涵顫抖著雙手,雙眼瞪得和銅鈴一般,嘴裡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我已經,急忙上前查看,月光下那橫七豎八躺倒的屍體都是一身守備府衙的衣裝,兵器橫呈,四周的貨架胡亂傾倒,一番激鬥的場面,
我急忙拉起嚇到癱軟的琦涵,壓制住心中的懼怕,「別叫,他們不在這裡,我們、、、趕緊走,」
「可是、、、可是,那邊有打鬥聲,」琦涵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個字,身子顫抖到不行,「要是、、、要是師父、、、怎麼辦,」
怎麼辦,我不清楚,但是看著眼前被砍了不止七八刀的轎子,顯然是個官員乘坐的,守備府衙的人親自護送,來頭應該不小,
「我去看看,你回去通知我大哥,」我一把推開還在慌神的琦涵,緩步往那條月光都照不進的巷子走去,
「快走,」身後的孩子良久都沒有邁開步子,我只好厲聲催促,直到見到他撒丫子跑開才安心的追過去看看,
「這一個多月來接連發生了官員被殺的案子,都是你們幹的吧,」我使了輕功,輕輕鬆鬆的翻山了巷子旁的屋頂上,一動不動的趴著,聽著黑暗中傳來的聲音生怕被他們發現,
巷子裡漆黑一片,只見刀劍時不時的泛出寒光折射到我的眼皮之上,蒼老的聲音從巷子裡發出,看來不是金大夫和雯墨,我懸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劍光慢慢的向牆角移動,時不時的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漆黑中一中年男子的聲音發出輕笑:「是又如何,」
「是呢,這些被害的官員,起先只當是意外,仔細想來卻不是,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幾乎被你們殺的差不多了,想想也該輪到我了,」蒼老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從容就義之感,聽起來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
「你們就算死上千萬次也難以贖罪,」沉重的中年聲線響起,一下子繃緊了我腦海裡的那根弦,這不是冷公子假扮黑衣人時候的聲音嗎,
「是啊,老夫這一生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事,唯有那件事是老夫一生都解不開的心結,不需要你們動手,老夫自行了斷,只希望你能饒了老夫移駕四十七口,」話畢,只聽得刀劍劃破皮膚的輕聲,
我嚇得不小心踩破了一片瓦磚,身子一個沒趴穩,直直的點了下來,脖子上瞬間傳來一股冰寒之氣,刀劍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別殺我,我什麼都沒看到,」得,為了活命,我只好睜眼說瞎話了,
半晌都沒有聽見那些人的回音,我砰砰直跳的心難以按捺,該不是天要亡我了吧,
一絲光亮闖入我的眼睛,習慣了黑暗的眼珠一下子難以適應,只好保護性的閉上眼睛,「怎麼是你,」耳畔傳來風無痕那妖孽的戲謔之聲,
「風無痕,」猛然睜開眼睛,誰來告訴我眼前是什麼情況,安宇執劍站在冷公子的身後,兩個人的劍都被血浸過一般,劍尖至今仍在低著血液,金大夫摟著雯墨站在最後面,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
脖子上的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移開了,除了幾個我認識的人人之外,還有幾個仍舊蒙著面的黑衣人,包圍圈外,牆角之下一個身著官服的老頭挺直著身子躺倒在血泊中,手裡還握著一把帶血的長劍,竟然是方本山,
「你們、、、是你們殺了他,那這些日子死掉的官員都是你們、、、」
「我們回去再說,」冷公子一手從地上將我撈起,一手自然而然的托起我的腰身,震驚已經剝奪了我全身的力氣,只能軟軟的靠著冷公子,
冷公子一行人因為身著夜行衣的緣故全部從後門翻牆而入,我任由他抱著飛上四樓的暗格,
琦涵還哭花了眼睛的求著大哥去看看我的情況,大哥卻一臉雲淡風輕的說著我一定沒事的話,看來冷公子殺人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回來啦,」大哥望著手中書本的眼睛抬都不抬,直到冷公子半晌不回話才抬起那雙不溫不火的眼眸,「晴兒,怎麼了這事,」
「她看見了,」冷公子將我安置在榻上,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轉而看向身後的人,「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至於雯墨,姐姐既然有事急召你回去,你就準備準備動身吧,等靈兒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在為你們證婚,」
我木然的看著佔滿房間的人三三兩兩的離開,最後整個房間只餘下我們三人,大哥心疼的摸了摸我冰涼的手指,歎了口氣,「是大哥對不起的,又讓你看到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