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金無用的擔心我無法反駁。只好點頭贊同。夜已深沉。能有個地方落腳已是萬幸。何必管他是不是凌霄宮呢。
「璇暉。下車吧。」坦然了。自然就可以去面對璇暉了。
千日峰山腳下的別院還算清靜淡雅。不似一般的客棧。顯然是一戶人家的私有財產。雯墨對這個地方瞭如指掌。先是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我們的住處。隨即又吩咐人臨時煮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
翌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我們就被金無用拉了起來。我出門的時候璇暉已然坐在了車上。沉默的他看起來有些落寞。「怎麼了。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
「沒有。只是近鄉情更怯罷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還活著。會怎麼對付我呢。影兒還在他們手上。母妃已經身處冷宮之中。這些我都得從長計議。」他皺著的眉頭一時難以展開。
回去朝陽就意味著這些。我都明白。可是卻不願意現在想起這些。因為現在只會自找煩惱。一件也不是我們能獨自解決的。
「這些我知道。可是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我們起碼還有半個月才能回去朝陽。你若真不放心。這期間慢慢想就是了。」我愁腸百結的安慰著他。其實心底一點把握都沒有。「對了。林泉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若是活著、、、」他深深的歎著氣。「我一定會救他的。」
我還想再說什麼。琦涵卻在這時候端著碗藥過來。「早上的藥還沒有喝呢。師父說這藥不能斷。」
我這才意識到早上起來的太早。沒來得及熬藥。他倒是有心了。這會子看著孩子真是越看越順眼了。
「師伯說了。繞過千日峰再走兩日就可以越過慶安直接到達清河鎮了。到時候只需要再兩日的時間就可以到達凌國的國都朝陽了。」琦涵一臉艷羨的模樣。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猶記得我初初闖進藥田的時候就聽他極其委屈的說自己已經四年不曾出谷了。難怪這一路上不管風景好壞他都堅持親力親為的掀開簾子觀看這一路上的風景。
「為什麼這麼急著趕回去啊。」我好奇的插了一句。之前逃命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快的啊。
「師伯說早回去早安心。」琦涵乖巧的回了一句便將碗端了出去。
璇暉抿了抿嘴吧。見我盯著他看才笑道:「我看他是怕我把你給吃了。所以才這麼急著趕回去把你交給他主子。」
「你胡說什麼呢。」我好笑的看著他。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你的擔心多餘了。你現在內傷沒好全。你認為我會放你一個人回去面對皇后和太子嗎。」
「可是。影兒和母妃她們、、、」
「我知道你擔心她們。但是你是他們的希望。萬一你也落入他們手裡或者直接被他們殺了。那你的母妃和妹妹豈不是要絕望了。」我順勢躺在他的大腿上仰面看著他。困意襲來的時候讓我很不好意思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他板著的臉也舒緩了好多。嘴角勾勒出一抹動人的弧度。低頭緩緩的逼近。我有些緊張。急忙閉上眼睛。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可以出發、、、、了、、、」馬車的簾子猛然被掀開。我們近在咫尺的臉之間闖入明亮的光線。透過光線。可以看得出璇暉的臉色不好。應該是很不好。
我急忙爬起來。雙手不放心的握著他的雙手。生怕他一個衝動就會伸手掐上琦涵那細嫩的脖子。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他好奇的瞪大眼睛。一邊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
我尷尬的擠出點點笑容。「那個、、、這個。我臉上昨晚被蟲子咬了一口。讓他幫忙找找咬在哪裡了。就這樣、、、」
此話一出。璇暉意外的看著我。那眼神透著一股『這謊言你都說得出口。真心佩服』。難得這樣的謊言琦涵還巴巴的信了。並且自告奮勇的要來給我看看臉上的傷。
璇暉先一步將我拉到懷裡。一臉警覺的盯著眼前的孩子。「不必了。我看過了。沒什麼大事。」
「哦。那你們坐穩了。馬車要走了。」他自顧自的坐到了我們的對面。手指還是時不時的掀開簾子看外面。
我捏了一把易璇暉的後腰。對他剛才的行為相當不滿。「你幹嘛不讓他看。又不會少塊肉。」
「怎麼不會。」他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輕聲道:「再小他也是個男人。還有。我不這麼說的話。他要是發現你臉上並沒有被蟲子咬傷。估計又會一個勁的追問了。你願意繼續編排謊言。」
好吧。我妥協。別說謊言啊。多難聽呢。應該頂多算是善意的謊言。咱不能禍害祖國的未來不是。
馬車安穩的行進了幾日後入夜才到了朝陽城。九月中旬的夜晚。秋的味道已經顯露無疑。夜晚的醉生夢死是最繁華的地方了。朝陽城凡事有點財力的男人無不喜愛上這樣一個高檔點的煙花之地。
金無用領著我們從後門進入。直達四樓之上的隔間。暗門一打開。裡面有數十隻蠟燭閃耀著微亮的光芒。大哥斜躺在榻上。手裡翻著一本陳舊到滿是蠟黃色的書籍。
「哥。」我開心的上前叫了他一聲。
他緩緩坐起身子。手中的書一放下就對我招手道:「過來給大哥看看。嗯、、、瘦了。這些日子受不了不少苦吧。」
「是呢。」我撒嬌的靠在他的身旁。細數著這兩個月的艱辛。想著博取他的同情。減少一點他們的訓斥。
大哥旁若無人的揉了揉我的腦袋。寵溺的斜了我一眼:「那也是你自找的。要是早聽安排乖乖的去千日峰。會有那麼多罪受嗎。」
「好了。哥。你就別訓我了。嗯、、、很多人看著呢。」我掃視了一下身後站著的易璇暉。金大夫以及曹雯墨。大庭廣眾之下被訓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