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這件事情之後我簡單的扒了兩口飯,洗漱了一下就躺倒在床上了。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承安和司馬柔今日涼亭中的親暱動作,頭疼欲裂啊。
已近月末了,好容易圓了幾天的月亮再度彎成了月牙狀,我盯著微開的窗戶好久好久,直到三更天的打更聲響起我才驚覺自己發呆的時間到底有多長。
算了,睡吧,我在這裡想破了腦袋,承安也不會是我的。
「咚咚咚、、、」
「誰?」我警覺的從床上坐起來,沒有燭光,所以只能隱約看見一個黑影。「冷公子?」看身形應該是冷公子沒錯的。
他並未出聲,只是輕輕的來到床沿邊,「你還認得我啊?」
諷刺、、、絕對的諷刺。大半夜來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好。」他的聲音略顯無奈,漆黑的房間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跟我回去吧?」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嗎?」我好奇的抓著他的胳膊,一定有什麼事情的,不然他不會事隔幾天才要來帶我走的。
「想必你也聽說易璇暉的屍體被找到的消息了吧,季軒讓我回去查查。樂舞得到消息說宮裡那個恩華公主那場怪病似乎無藥可醫,所以賢妃娘娘進冷宮估計也出不來了。
他們、、、他們把注意打到璇靈身上了。」
璇靈?我先是一愣,隨即憶起那個冷宮中清秀也很清瘦的白衣女子,「為什麼?即便是和親,不是還有易璇影嗎?」
我知道冷公子是擔心他這個唯一的外甥女了,但是以他的能力,半道上將她劫回來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為什麼他會這樣惆悵啊?
「一來她的名聲已經因為你而不怎麼好聽了,二來,現在皇后還在追殺她,對那狗皇帝來說她已經失蹤多時了。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他還有一個女兒了,姐姐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而頂撞父親,真是不值。」字裡行間溢出他一心的不滿,手指關節捏得卡卡作響。我看不到他具體的神情,卻也可以猜到**分他臉上的憤恨。
「你可以在送親的路上帶她走的。」
「她不願意,我讓樂舞傳過訊息了,她說她不願意。她不相信那狗皇帝當真這樣無情、、、」好一會,那悲愴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要親自去帶她走,所以,我必須回去一趟。」
「嗯,你萬事小心,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好好處理的,不是還有沈兆林嗎?」
我心中思索了半晌的話依舊沒有說出口,關於林泉,雖然易璇城那樣說,我還是將信將疑。
「你沒什麼話要說了?」
我的猶豫有這般明顯嗎?只是稍稍走神了一會就被他看出了異樣。
「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一個人忘記以前的事情?」我忐忑的開口。
「或許有,那種藥似乎沒有解藥。以藥物強制一個人忘卻前塵只能壓制一時,若是有一天那人受到什麼特別的刺激,藥物便會失去作用了吧。」
我沒有說話,直到他走之前讓我自己小心之時我才緩過神來,可依舊沒有話可說。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
無藥可解,那麼林泉說的是真的。佈陣圖是他讓沈兆林洩露的,易璇暉也是他讓金大夫下藥的。
他就這麼在我面前供認不諱了,為什麼不說謊,哪怕騙騙我也好、、、
夏夜涼如水,我心寒似冰。拜冷公子的探望所賜,我竟一坐到天明。推門而入的丫鬟見我早早的起來,先是臉上一喜,隨即覺得哪裡不對勁,盯了我半晌才道:「姑娘一夜沒睡?」
「太子殿下呢?公主又在哪裡?」我腦子有些昏昏然了。
「這個,奴婢不知。」她緩步湊近我,抬起顫巍巍的手搭上我的額頭,像是觸電一般攤開來,「好燙,姑娘你發燒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不必、、、」我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已經沒有了人影,真是個衝動的小丫頭。我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也沒怎麼發燙吧,和我手的溫度差不多。可為什麼腦袋有點沉呢、、、額,似乎不是有點沉而是非常沉。
迷迷糊糊只是只覺得有一隻冰涼的手劃過我的臉頰,傳來陣陣涼意,甚是舒服。明明是這麼熱的天,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睛的給我蓋了這麼一床厚實的被子。熱死了,只好隨意的蹬踢被子,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可惜有人相當的不識趣,我剛踢掉一角被子,他的手又順勢給我蓋上了。幾番掙扎下來,我出了一身黏膩的汗,被子還是雷打不動的蓋在我身上。
我怒了,「你要死啊,不知道我很熱嗎?」
「你醒了?還是說夢話。」
耳邊隱約傳來一柔和的聲音,似是對我說的又好像是自言自語。我打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眼前的一雙丹鳳眼,精緻的眉眼一下子就打亂了我的心,我不自主的裂開嘴笑了起來。
他一驚,以為我燒出了什麼毛病了,急忙側身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我順勢往前一傾將他抱個滿懷,「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璇暉,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
懷裡的身子瞬間僵住了,一動不動的讓我抱著,良久之後他的手來樓上了我的背。所謂意亂之後必有情迷,以我現在這副半清明半糊塗的狀態,已經意亂了,想不情迷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所以在房門被大力推開,易璇城的吼聲傳入我耳朵的時候我驚覺自己的臉離眼前的人只有一根針粗細的距離。我、、、我即將輕薄他。臉瞬間燙了起來,在他面前顯得尤為尷尬。
當時是這樣的,我瞧著他的臉,迷糊之間將臉湊了上去,想著病了上天才會讓我看見他,為了不辜負皇天的一片苦心,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而易璇城輕輕推開門,手裡端著一碗藥的情況下就看見我欺身輕薄璇暉的模樣,衝冠一怒踹了房門,隨即吼道:「你們在幹什麼?」
我奇怪自己的幻覺他怎麼會看得見,再一看他身後跟過來的司馬柔,靈台瞬間清明。這原來不是夢,也不是幻覺。他不是璇暉而是承安,我的心我的驕傲瞬間扭在一起碎成了渣渣,我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