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先是一愣,仔細的瞧了瞧我懷裡的易璇影,在瞧了瞧我,嘴角付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姑娘不覺得這戲碼已經玩過了嗎?前些日子騙我說我身上有傷,可事實證明我身上並沒有你說的那些傷痕,現在你就有想出了這麼一招,未免有些俗套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氣極,平身最恨人家冤枉我了,我是想要證明他是易璇暉,可是我還沒有卑劣到用上欺騙手段。
本來他對我說身上沒有傷痕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跌入冰谷,失望溢滿心頭,一切的期待在那一霎那崩塌了。
可是金大夫說過,冰肌玉骨可以淡化甚至抹去傷痕,我的希望再度燃起。
「你看、、、」我不服氣的將胳膊撂出來給他看。
他先是不解,隨即別過頭去,「姑娘請自重。」
自重,你才要自重呢?你全家都要自重。不就露個胳膊嗎,有必要擺出一副被強了的模樣嗎?而且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你看看。」我走到他跟前。
他抬眼望著我,「看什麼?」隨即再度別過臉去。
「看傷口啊。」我百折不撓的挪到他的眼前,「我被那女人打成那樣,你看現在還能看見鞭痕了嗎?」
他這才如遭雷劈的轉過頭來,臉上山縣一抹尷尬的紅暈。這樣的他看起來挺可愛的、、、
「你這是、、、」雙眉緊鎖,似乎看見了不可思議的大事一般。「小心、、、」
我還沒有來得及抬頭去望,身子就被他撈到懷裡一個飛身落在了四散的人群之外了。大路的中央隨後有幾匹瘋馬跑過,馬上人的穿著看起來很是眼熟。
四下望去已經看不見易璇影和姜語嫣的人影了,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洛陽城作為一國帝都,宏偉闊大是在所難免。我們初來乍到,這裡有幾條街都沒有摸清楚,此刻卻光榮的走散了。
「怎麼辦?」我無辜的看向他。
他也很是配合的搖了搖頭,「我已經說過自己不是你的故人了,以後你還是別來找我的好,免得公主又拿你開刀。」
我正四下尋找她們,可耳邊卻傳來他如此言語。彷彿回到從前,即便他不會說話,這是板著臉說出關心人的話語還是可以讓人感到些許的溫暖。
我勾起嘴角慢慢靠近他,「你在關心我?」
「我沒有,姑娘請自重。」他白了我一眼,隨即轉身背對我。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樣堅持不懈的勇氣,於是我也堅持不懈的轉身追逐他的正面,「沒有?那你幹嘛管我的死活?」
「你、、、」
「還有,我雖然不胖,但也不想太重。」我半開玩笑的看著他微紅的臉,效果不錯,他現在的表情可比以前豐富多了。
「對了,我們去侍郎府找你,你怎麼在大街上啊?」
我見他已經不打算繼續搭理我,只好轉個話題。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轉身,而我這個站在他身後的人因著跟得太緊,反而被他轉身的動作撞倒了。
掙扎了兩下無果,身子還是傾斜的往下摔去。腰間猛然一緊,他就這樣拖著我的後腰將我扶穩。良久之後直到他輕咳這示意我放開他胸前的已經,我才幡然悔悟,險些在大街上調戲了他。
「我出來自然是正事,今日凌國的和親大使就會先一步過來談和親的事宜,所以、、、」
「你該不會被派去做保鏢了吧?」我眼梢一跳,心中浮現出他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打扮,心中笑開了花。
「保鏢?什麼東西?」
「就是護衛什麼的?」我癟癟嘴,自娛自樂的解釋給他聽。
他似乎了然了,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只不過你猜錯了。我雖住在侍郎府,可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戰俘罷了,凌國來使和談,侍郎大人希望我出去避避。」
難怪他今日不再府上,難怪路邊還躺著一個毫不起眼的灰色包袱。我眼珠一轉,心有一計,「你有沒有去處?」
他警覺的看向我,「客棧已有安排。」
「客棧哪行啊,我家正好有很多客房,不如你先去我家避避?」
「這怎麼可以?」
眼見我就要拉到他的袖子,他卻突然起步拿起了地上的包袱。「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說話如此不知自重?」
我感歎了一句,好無力啊。還是以前的他好,從來不曾跟我糾結這男女之防的問題,為人處世雖然冷淡了些,但至少沒那麼多規矩。但或許也只是因為那時候的我一身男裝,他無需守著這些規矩,儘管他心裡知道我是女的。
「哎,這姑娘不自重,公子是去還是不去呢?」我一副我就不自重,你奈我何的模樣對付他。
他又犯脾氣了,拎起包袱就走,一句話,懶得搭理我。
我急忙左腳趕右腳的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袖子:「你把我兩個朋友弄丟了,你幫我找回來。」
「你幹嘛不自己去?」
「我初來乍到,不熟悉洛陽城。」我擺出一副可憐相。
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人頭攢動的大街,繼而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
「那你答應住我家咯?」我趁機湊上去。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我:「這是兩碼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疑惑的看向他,自己在幹什麼自然是知道的,一方面是找回易璇影和姜語嫣,一方面是找到他是易璇暉的證據。這關鍵現在就繫在易璇影的身上了。
「我知道。」我木然的點點頭,「放心啦,我家有很多男人的,不會讓你覺得尷尬的。」
此話一出,他似乎更加尷尬了,臉綠了又紫,紫了又紅,最後有些煞白。
我們找了幾條街都沒有看見人影,臨近夕陽西下,我總覺得背後有幾道凌厲的眼神盯著我。猛一回頭又什麼都沒有,路上的行人該怎麼走還怎麼走,生意照做飯照吃。
來來回回幾次,身邊的易璇暉也發覺了我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你發現沒有?」我更加湊近他了。
開始出來尋人的時候他還特意和我拉開距離走路,恨不得我走馬路這邊他就走在馬路對面。我不甘行路尋人的寂寞,時不時的找他聊兩句,這不聊不知道,一聊嚇一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別說有些話說不出口了,就是平常話,這麼喊下去,嗓子非破了不可。
於是我很自覺的靠近一點,在靠近一點,最後直接由街道的這一邊走到了他所在的一邊,
他皺眉看著貼近的我,繼續往旁邊讓了讓,「可能離你太遠了,所以沒怎麼感覺到。」
這樣啊、、、「那我們在靠近一點,你感覺試試?」
「不用了、、、」他微微一愣,低下頭,繼續走著。
「到了。」我將他拉進四合院內,吩咐柔月給他收拾出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