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混在空中了,大有剛學會輕功時的感覺,但同樣是飄,現在這種感覺就和輕功的時候有些區別,或許就是重力問題吧。
我渾渾噩噩的飄蕩著,腳時時刻刻點不到地面。眼前一片黑濛濛的樣子,時不時的閃現老媽和妹妹的笑顏,我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他們了。對了,自從我得了腸癌之後我就很少見她們,生怕她們會察覺到我生病了。
癌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摧垮一個人的意志力,至少摧垮了我的。我那時總想著既然治不好,為什麼要花著冤枉錢呢?索性趁著自己餘下的日子拚搏一把,於是我多拚搏了兩個月之後成就了自己腸癌晚期。
現在眼前出現她們是什麼情況呢?將死之前生命中所經歷事情的回放嗎?
「大夫,你再想想辦法,你不是說今天就會醒來嗎?」
黑暗的盡頭有一針孔樣的光亮,從那裡傳來了這樣帶著哭腔的聲音,我努力了半晌也沒能完全睜開這重如千斤的眼皮。
「大夫,她的手動了。」又是一聲,但比起先前的女聲,這道聲音沉靜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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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之中身子被人扶起,此刻的我已經可以勉強撐開一條眼縫了。面前時柔月焦急的臉,一瓷白色的勺子遞到我的嘴邊。
「好苦。」我抱怨了一聲。
「苦口良藥,快喝吧。」我好奇的看向身後的人,不是期待中的面孔,卻是另一個陌生的女人。
心中的失落再一次洶湧澎湃了、、、
一頓藥讓我讓我從嘴巴苦到了心底,難怪人都不喜歡苦口的良藥。
「我們、、、怎麼出來了?那個公主、、、她、、、」
「別說話了,是未來的駙馬爺下令放你們出來的。」身後的女子好心的提點了一句,隨即著手開始輕輕的將我放倒。
駙馬爺?我的腦海裡不住的回顧這三個字,胸口悶悶的,不知道是這傷勢導致的還是自己本身就有些氣急。
再次醒來是被門口的說話聲音吵醒的,我驚喜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那抹挺拔的身影,急於張嘴卻不小心牽動身上的傷口。
他急忙幫我掖了掖被子,儘管熱的很,可是我卻無力掀開。
「你、、、你終於還是來救我了。」一開口竟是這樣一句,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微微一愣,從懷裡掏出了那日我交給他的翠色玉佛。通體青翠,觸手有股涼涼的感覺,他將玉珮交到我的手中,再將我的手塞回被子裡。
良久歎了口氣道:「這玉我物歸原主了,不是我的。」
「什麼意思?你背後、、、」我急忙問道。
他淡然的搖搖頭,有著一抹遺憾但卻表現的鬆了一口氣一般,「我背後除了腰上在戰場上受的傷之外,沒有你說的那道疤痕。雖然我不記得從前了,可是我似乎的確不是你的那位故人。」
不是嗎?我還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那為什麼會有那樣多的巧合,為什麼會長的如此相像呢?
「我想看看,可以嗎?」我倔強的堅持著。
他歎了口氣,滿眼同情之色,良久之後才點點頭,但也只是將右肩處的衣裳拉了下來。光潔如新的皮膚,水潤皙白,似是被漂洗過的一般,宛如新生,絲毫沒有留疤的模樣。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徹底,頓時覺得蓋著這床被子也還是無法給我保暖。
「那你為什麼救我?」我淡然的轉頭,不再看這張讓我牽掛卻求而不得的臉。
「公主抓你也是因為我,我自然有責任救你出來。公主此時已經知道抓錯人了,她不會再追究你了。」他的話裡充滿了淡漠和生疏。
她不追究我了,那我該去追究誰呢?
「你喜歡她嗎?那樣的她?」我問。
「她救了我的命。」眼前的男人只是留了這麼一句話便打算離開。
我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玉佛瞬時從手掌心掉落。他下意識的出手去接,「怎麼了?」
「別走,璇暉,再陪我一會,就一會、、、」我閉上眼睛,身上的倦怠感一波一波衝擊著我的腦門。
「我叫承安,不是你口中的璇暉。」
我淡然的點頭,不管是誰,就讓我錯認一次,至少讓我有個幻想的念頭。
「姑娘你該吃藥了。」
我靜靜的靠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我在這家醫館了已經躺了近十天了,大夫說我這條命純屬是撿回來的,是上天的好生之德。
我沒搭話,只當默認,他們愛怎麼想便怎麼想吧。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我突然自言自語
「啊,誰?」醫館的醫女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汁走來。我不自主的皺了皺眉,現在也只有這藥可以讓我換一換表情了。
「小姐,你看誰來了?」
我正埋頭和這藥汁作鬥爭,柔月卻喜笑顏開的闖了進來。神神秘秘的接過我手上的藥碗,眼眉梢都是笑意,止都止不住。
「你思春啦,春天已經過去很久了。」我白了她一眼,好歹她主子我還病著呢,這麼個笑法不怕我傷心嗎?
「小姐?」她一癟嘴,儼然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誰連著幾天以淚洗面現在到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無奈,只好附和了一句:「哪位啊?」
「是我。」
我越過柔月擋著的視線卻看到了冷公子,心中自是欣喜和激動。可惜我現在這幅樣子最忌諱的便是激動,一激動身上的傷口總會不小心給我扯開了。
「你被抓的時候安宇就回去通知我了。」
「咦,他不是也被抓了嗎?」我好奇的看向柔月,一時之間柔月好似犯了錯的小孩子,以一種極其無辜的眼神看看我再看看冷公子。
冷公子歎了口氣讓柔月先出去了,隨即坐到我床邊,「就那些草包能抓得住安宇?」
我想也是,他好歹也是冷公子親自帶出來的徒弟呢、、、
「瞧你這副樣子,我們才分開多久,你怎麼就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
仔細盤算了下,好歹也有近兩個月沒見了,本來還不是那麼淒慘,只怪自己不知道收斂,找易璇暉的時候被人撞見了,於是就被人拿來撒氣了。
「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我哥呢?」想了想還是岔開話題比較好,免得一會他又要給我開批鬥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