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被我的驚叫聲嚇住了,先是一愣,隨即神色如常的繼續,「但是馬家被發配了,馬老先生和你父親相繼去世,義母也就是你母親當時受了很大的打擊,心裡眼裡滿滿都是恨意,帶著馬家的仇恨,帶著我冷氏一門的滅門之恨和皇室斷了姻親,不過這也是皇室希望的吧,不然不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我沒想到時至今時他對你竟然還存著心思,也沒想到長大的你竟也會對他動情。晴兒,你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了,你是我的,義母臨終之前將你許給了我,但是我不想逼你,所以才一直等你,可是你為什麼會變心呢?」
我如遭雷劈,愣神的隨著他將我摟入懷裡,一時之間我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該推開他還是該抱住他,甚至不知道該放到哪裡?
「冷公子,你說的、、、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你、、、那我、、、」反反覆覆換了幾個詞,可終究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說我的心中有了易璇暉,說我和他之間有婚約。可是我不是真是馬季晴,也不知道真正的馬季晴是否喜歡冷公子。
我混亂了,這顆腦袋一到這時候就開始卡當了、、、
停了好一會他拉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簡單的掃視了我的臉,「我現在不會逼你的,但是你要明確立場,你和他不可能的。」
「為什麼?放下仇恨不就可以了?」
他輕聲笑了笑,本來蹙在一起的眉頭瞬時展開,眼裡淡淡的冷漠。「武林盟上千武林人士,凌霄宮上前宮人,國丈府上百人僕人,這麼多人的血債我如何可以放下。」
「武林盟?」腦子裡飛快的閃過這個詞,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聽見它了。「冷公子,你和武林盟有什麼關係?你姓冷、、、你、、、」
「晴兒即便失憶了,還是一如既往的一點就通。」他嘴角勾了勾,習慣性的撓了撓我的腦袋,好一會才道:「我冷氏一門是武林盟和凌霄宮的主宰,冷氏家主主宰武林盟,女眷掌管凌霄宮。而我爹就是上一任武林盟盟主冷無情,家姐便是上一任凌霄宮宮主冷竹清。
十八年前,家姐不顧父親反對嫁給了那狗皇帝,冷家近親被賜主國丈府,當時的冷家只以為皇帝是想籠絡江湖,於是便因著這樁婚事而放鬆警惕,誰知到婚宴之上的酒水早就混雜著慢性毒藥,武林盟和凌霄宮前來喝喜酒的人都被下了此毒。長達五年多的部署,狗皇帝從晉國借兵,一舉滅了當時中毒已深的武林盟和凌霄宮。」
他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向窗外,眼裡溢滿了恨意,「那漫天的大火燒盡了國丈府的一草一木,當時的李靖忠帶人衝進國丈府,見人就殺,隨處放火。那些人都中了毒,都是無力反抗的啊、、、」
我見他的神色一點一點的淡漠下去,心中一陣揪疼,猛然記起自己受傷之時夢見的火光,原是真的經歷過的。不由的心疼起他來了,手不自主的環住他的身子,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他。
「馬老太爺極力反對的屠殺被皇后一黨鎮壓,加上你爹不與後宮合作,馬家也差點遭此滅門橫禍。武林盟那些武林人士的後人因為當時年紀小,不曾飲酒,免於此難。馬大人臨終前將我們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才倖免於難。」
「不說了、、、不要說了、、、」不知何時,我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管不住的水龍頭也不過如此。
我輕輕的摟著他,手上的力道不敢加重,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件易碎的藝術品,我好怕自己手上的力道一重就打碎了他。
「別哭,已經過去了,我會他們付出代價的。」他抬頭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珠,不停的擦。
「晴兒,答應我離他遠一點,我不想你到後來面臨生死抉擇。」
我木然的點點頭,雖然我不想背負馬季晴的仇恨,不知道他指的生死抉擇到底是什麼,但眼下這光景,我不得不答應了。
他見我點頭,臉上暗淡的神色漸漸散去,抓著我的手不曾有放開的意思,良久之後才道:「我本不打算讓你知道這些,可是不說的話你永遠不知道離他遠一點,今日的危險還會一遍一遍發生,我害怕了、、、」
我蹙眉,心中隱隱又不好的感覺,「刺客跟你有關?」
他一愣,抬手刮了我的鼻尖,「這些事你不需要管的,即便我不出手,易璇暉也是皇后眼裡的一根刺,你們一路上遇見的此刻也說明了不少問題,我想易璇暉心裡應該跟明鏡似的。」
我點頭表示瞭解,他才放心的將我放倒在床上,掖了掖被子轉身出去。昨夜露宿荒郊野外,雖然睡過一段時間,可是終究疲累,沒一會就合上了雙眼。
這一睡,昏天黑地,我總覺得自己有些迷糊,每每想要醒來的時候又覺得渾身乏力的很,將將醒來之時都是被冷公子抱在懷裡餵了些流食,隨即又迷迷糊糊的睡著,半夢半醒只好再躺倒又是一陣迷糊。
「二哥、、、二哥、、、」
我腦袋有些暈乎,可是耳邊總不時的響起了這兩個字。勉強睜開眼睛,歪脖子看去,眼前是安芸的白嫩包子臉,紅撲撲的臉頰煞是可愛。
我用手肘撐了撐床,好無力,卻最終沒能坐起來,只好躺著問道:「芸兒怎麼了?」
「不是我、、、外面有位叔叔一直來找你,這幾天每天都來好幾天呢、、、」
「誰啊?」我虛弱的問道,聲音有些有氣無力,我該不會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了吧?
安芸的眼珠轉動了兩下,左瞄瞄右瞄瞄,見房間裡只有我和她之後才輕聲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大哥和師父吩咐不讓告訴你,那個人好像自稱姓林、、、」
我一驚,姓林的,我認識嗎?搜索了一下大腦中的記憶,林泉這個名字跳了出來,記憶力好似有這麼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找我、、、做什麼?」
安芸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芸兒不想二哥被欺瞞,什麼都不知道是很傷心的。以前哥哥在外面討飯被人追打的遍體鱗傷時也不肯告訴我,可是我知道的時候很傷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