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總管對我已經熟識,聽人來報是我,雖然晚了不合規矩,但還是放我進去了。
今夜的王府守衛有些多了,林泉親自守在靜暉軒外。看著燈火通明的靜暉軒,想必景王爺還在書房吧!
「林將軍,王爺的傷?」
林將軍依舊一副死板的臉:「王爺的傷只是皮外傷,已經上藥包紮了,大人要進去看看嗎?」
我一愣,隨即點點頭。
易璇暉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清清爽爽的坐在書桌前。手裡捧著的不是什麼詩詞也不是政治類的書籍,而是一本武功秘籍,這當然是等我走近才注意到的。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我一愣,嫌棄我?他要不是為了這件案子才受傷的,我才不會來呢!
「下官只是擔心王爺的傷勢,畢竟王爺身嬌肉貴,半點不能含糊的!」我想了半天想到了這樣一個詞,但是說完之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果然就見易璇暉臉色不是很好:「你在諷刺本王?」
「沒有!」我急忙辯解,我承認身嬌肉貴卻不是什麼褒義詞,但也不至於貶低他。再說貶詞褒用之事時常有的,他怎麼可以這樣篤定呢?
「哦,那是何意?」
我只好乖乖的拿出高中語文老師常用的解釋口吻,悉心的解釋何為貶詞褒用。當然對其用意大大的讚揚了一番,以表明自己是誇而不是貶!
見易璇暉沒事,我也就放心的回去了!天已經全黑,好在易璇暉還是有點良心的,讓林泉送我回去了!
門口冷公子好像已經等了很久了,眼見我被送回來才鬆了一口氣:「你總算回來了!」見林泉轉身走遠了,隨即又道:「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向季軒交代啊?」
又是我那哥哥,一切都是為了他。冷公子為了馬季軒而一路上對我照顧有加,景王爺這樣幫我,恐怕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我頂著馬季軒的身份吧!
「我不會有事的,要真有什麼事情,你也沒必要向我哥交代什麼!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沒有必要負責我的安危!」一脫口便是這樣的話,自己也著實嚇了一跳,趕忙越過冷公子跑回了自己的房裡。這句話怎麼聽著都很彆扭,怎麼好像我在吃自己哥哥的醋呢?
其實心裡也難過,要是他們關心我,純粹是因為我而不是在別人的光環暈染之下,或許我就沒有這樣的焦躁了,心裡反反覆覆的想著,要是哪一天他們知道了我不是馬季晴,會不會不再這樣護著我了呢?
帶著這樣異樣的想法入睡,我很沒有懸念的失眠了。站在光明殿上聽著各大臣奏報說著今日倆雨水氾濫造成春天的澇災什麼的,已經最近頻頻有一些外調官員病逝什麼的、、、
當然這些我就算想聽也聽不進去,上下眼皮扭打在了一起,很難分開!直到有人提及馬季軒這三個字,我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靈台分外清明!
「馬大人這一回抓獲連環殺人案的要犯真是功不可沒呢!」說話的正事李飛鴻,說的雖是誇獎的話,可臉上給出的卻是憤恨的表情。
我查出案子並殺了聶清這件事還真是讓他大失所望呢,委屈他了,還要編製這些好詞好句的來違心的誇我!
「但是,下官聽說景王爺對這件案子頗為上心,馬大人之前查案失利,導致公主受驚,現在又讓景王爺受傷。不知道這罪,馬大人準備怎麼抗?」李飛鴻不懷好意的看向我,嘴角掛著的是一抹冷笑,彷彿就要得逞的模樣。
我皺了皺明日頭,這還真是討厭鬼一枚,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本來還一臉笑意的老皇帝此刻便沒了笑意,看了一眼站在左側的易璇暉,見他沒什麼反應便道:「馬愛卿緝拿兇手實為大功一件,但是接連連累芳儀公主和景王受傷也是大罪。這樣吧、、、」
「啟稟父皇,兒臣受傷純粹是因為兒臣想和聶清較量一下武功,此時馬大人阻止不了。查獲此案馬大人確實功不可沒,芳儀公主也是馬大人捨生相救的,此功怎能因此一件小過而抵消呢?」景王爺半跪在地上,說的頭頭是道。右側的太子殿下也是一聲附和,高高在上皇帝頓時猶豫了,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李飛鴻的那抹胸有成竹的奸笑再次閃現,我不由得心下一涼,這廝該不會搬了皇后娘娘這靠山吧?
事實證明我猜的對的,即便我查案有功,但是我的罪過也不小,讓皇子皇女們受傷就是最大的過錯。於是我在加官進爵的同時也接到了一個掃大路的任務,這是姜崇文提出來的,算是比較緩和的計策了吧,總比打板子要好上千百倍了!
李飛鴻顯然沒有料到姜崇文這一招,臉都氣綠了。更氣的是當初景王爺說的話,他推薦我,識人不明,理當連坐受罰,於是我們兩個成了難兄難弟,一起掃大路半個月,還是全朝陽最繁華的的地段,也就是醉生夢死所在的地段!
出了光明殿,李飛鴻咬牙切齒的額對我說出了三個字「算你狠!」
我無語的搖搖頭,其實我一點也不狠。一直以來算計我的都是他,現在他也連坐了,倒是應了『害人終害己』這句名言。
而就在我將這句名言奉送給他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臉更綠了!
我因破獲大案,在易璇暉的舉薦下升做了工部侍郎。但前提是我的和李飛鴻一起掃大街半個月,這讓冷公子知道後有些哭笑不得,隨後甚是佩服姜崇文的想法。
這懲罰不重,卻很傷人的面子。李飛鴻那種大家族的公子哥,這樣拋頭露面的掃大街,以後估計就沒有臉面在那些貴公子中間混了。而我,在冷公子看來,窮鄉僻壤裡出來的窮書生,面子什麼的不要也罷。
雖然我很不贊成他對我的評價,不得不說,這對李飛鴻來說的真的很是打擊,但也得感激姜崇文的鼎力相助了。
掃大街,兩個朝廷官員愣生生搶了一些清掃人員的工作,整個朝陽城瞬間傳開了這樣的消息。過往的行人大多對我和李飛鴻指指點點的,我還好,不是很在乎,但一旁的李飛鴻就有些受不住了。
先開始幾天他還知道隱忍,每每不爽的時候就找我吵個小架什麼的來發洩發洩。久而久之,我不搭理他了,他就在眾人的點評目光中越發的不爽,當這種不爽升級到一定的高度,那麼必然會有人成為炮灰。
南書房的人因為案子結了,一部分人回到南書房當差,李永誌終是熬出了頭做了翰林學士。剩下的一部分人則是跟著我調到了工部,成了工部的執事郎,水平移動,便是無喜至少也無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