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猜透了她的心思。可是。她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莞爾一笑。「剛剛沒有。不代表本宮現在不會……」
那人望了一眼朵薇的表情。掩嘴輕笑。「那要看皇后娘娘你的人。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舉手抬足之處。無限風情。
朵薇表情越來越凝重。她說得沒有錯。來了這裡就竟然沒有人發現。她的武功定是很高的。這人的來意她還不清楚。是敵是友也不知道。側眸的瞬間。朵薇愣住了。她的腰上別著一塊翠色的菱形腰牌。牌子上刻著的是一朵梅花的形狀。那般醒目。
她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南門東籬舒起的關於梅花腰牌的事情。他們還為此事出宮去了一趟。這塊梅花腰牌定沒有那麼簡單。說不定跟那個秘密組織有關係。她努力的抑制住了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
「說吧。你的目的。」她知道。這人前來。主動找上她。一定是有什麼目的。不會深更半夜平白無故的出現在她的寢房。可是。她的回答。讓朵薇驚訝不小。
她的身子如一片輕盈的雪花。緩緩的飄下來。落在地面。衣袂飄絕。黑色的紗衣裡面的肌膚若隱若現。在屋內踱了兩步。笑得妖嬈。「我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來看看你……」
朵薇很不喜歡這樣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掌心暗暗運氣。一掌準備打在那女子的肩上。可是。盡然被她一下子就躲過了。輕易的就躲過了。她其實。只是想試試這個女子的武功。並不是真的要打她。果然。她猜得沒有錯。這女子的武功絕非一般。
「喲。你的脾氣可不小了……」說著。足尖一點便從窗子飛了出去。
朵薇來不及多想就追了出去。
外面月華燦爛。星光燦爛。那女子體態極為輕盈。月光淡淡的灑落人間。照在她的身上。猶如仙子下凡。朵薇一下子就看呆了。她一回眸。又如狐仙子般。帶著些嫵媚。
有那麼一刻。朵薇真的有種錯覺。她就是後。可是也只是那麼一刻。她知道。她不是。後從來不穿黑色的衣服。如果真的是後。怎麼會想見不相認。就算是後。怎麼可能和那個有梅花腰牌的秘密組織有關。一切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後早就葬身火海了。
那女子先是很慢。像是故意等著朵薇似得。忽然。她加快了動作。朵薇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後面。漸漸的。她離越遠。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了黑夜裡。
最後。她只得氣惱的停了下來。往回走。她這才想起。自己剛剛被罰禁足一月。現在還沒有過兩日。她就跑了出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情來。四處望了望。並沒有人看見她。她就鬆了一口氣。
一邊走。她一邊在想那人的目的。她絕對不會相信。她只是來看看她而已。肯定有什麼事情。只是。為何。她來了又折回。若是。那個組織滅了芙蓉國。那。這人前來。必定是為了長生不老之術……
正在她走神之際。撞入了一個人的懷抱。她一驚。抬頭一看是南門東籬。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正準備去薇宮。心中一下子就不爽了……沒有請安。繞道就要走。她現在是不想理他的。
「站住。朕不是罰你禁足一月。為何深夜獨自一人出來行走。」南門東籬負手而立。黑夜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陰影。其實。他只是在氣。朵薇對她的無視。
朵薇一愣。這才想起。自己被南門東籬禁足一月。自己現在出來。又該怎麼解釋。將黑衣人的事情抖落出來。正在她左思右量的時候。南門東籬疾步上前。
「是不是睡不著。」南門東籬的聲音放軟了許多。
朵薇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是以為她心情不好。所以才會半夜出來遊走。不會還以為她看見別人的孩子。嫉妒得要死。要自殺吧。猶豫了了許久。她什麼都沒有說。也算是一種默認。默認是最好的辦法了。
兩人一直保持緘默。
許久之後。朵薇淡淡道:「皇上罰臣妾禁足一月。臣妾先回去了……」
說著便自顧自的走了。她要盡快的逃離。不然到時候。就不是禁足一月那麼簡單了。
「你為何總是不懂朕的心意。朕罰你禁足一月是在保護你。若是。朕不這樣做。太后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
南門東籬有些無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當時。確實是為了保護她。有時候。他也有自己的無奈。
朵薇的腳僵住了。她沒有想到。南門東籬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她。她只是以為。他不相信她而已。可是。那又怎麼樣。他臉上的歡喜。是真的。第一次做了爹爹。怎麼能夠不開心。她不怪他。但是不代表。她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不代表他不會失落。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朵薇頓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是她最大的妥協了。她是冤枉的。她早就想說了。可是。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怎麼也說不出口。
南門東籬也很意外。朵薇竟然。會對他妥協。她的性子。他是最瞭解的。她從不妥協的。他重重的吐了口氣。「我知道……」
朵薇用探尋的目光望著他。他竟然知道。知道了為何不還她清白……
「你不用這樣看著朕。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親眼所見。說出來。誰會相信。慕容貴妃為了陷害皇后。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顧了。朕也無能為力。朕能夠做的只是。不讓你受到更多的傷害。」
南門東籬直直的望著朵薇。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這番話的確很感人。但是朵薇心裡很不舒服。他罰她禁足。就是告訴別人。她就是殘害皇子的兇手。這樣。就坐實了種種猜想。這下。慕容貴妃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她轉念又一想。不這麼做。還能夠怎麼做。這種事誰也說不清。說出來。誰相信呢。慕容貴妃其實是自己摔倒的。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國之君。保護一個人。還要用這種方法。
她忽然發現自己變了。她開始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了。
朵薇默不作聲。良久之後。她的聲音很小。很小。「那多謝皇上了。多謝皇上沒有賜我死罪……」
殘害皇子。的確是可以被賜死罪的。
她的本是的確是要表示謝意。可是。話一出口。就有些賭氣的意味。她默默的前行。南門東籬一直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的。遊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遊走在迂迴曲折的走廊上。淡淡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許多時候。兩人的影子互相重疊。雪花滿天飛。人間幾多情。
還未走近薇宮。遠遠地就望見了宮門口那一抹柔弱的身影。虞美人坐在輪椅上。身著了一件水藍色的衣裳。手不停的交織著。眼神有些不安的望著裡面。她的身後。只有一個宮女相伴。這副場景。是無邊的落寞。
朵薇朝南門東籬遞了個眼神。聳了聳肩便走上前去。其實。她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畢竟。這個女子對於他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南門東籬的的眼眸一沉。那裡面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虞美人……」朵薇笑著輕輕的喚了一聲。
虞美人側過臉。望見是朵薇。暗暗驚訝。因為。她也知道朵薇被禁足了。沒有想到。她現在才從外面回宮。
「皇后娘娘……」她點了點頭。算是行禮了。盈盈有水光的眼眸。惹人憐愛。
朵薇一直都覺得。和宮裡的許多女人比起來。虞美人的姿色都不算上上等。宮裡從來不缺乏漂亮的女人。可是。她那雙眼眸。的確是美極了。是許多女人都無法企及的。加之。她身子骨和你柔弱。這樣更顯得柔美了。
「虞美人。深夜前夜所為何事。」朵薇挑了挑眉頭。
虞美人將頭埋得低低的。許久之後她像是鼓起了勇氣。「我許久不見皇上了……」說完。這句話。她臉色緋紅。
朵薇心下就明白了。虞美人一向是個內斂的人。應該是這段時間。南門東籬都不曾去看過她。所以。她才會忍不住深夜前來薇宮。朵薇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個不諳世音的女子。是這般的美好。她值得一個好男人呵護疼愛一輩子。可是。這果然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同情。有時候是沒有用的。
她將身子往旁邊一退。南門東籬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她能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朵薇知道自己怎麼也是無法阻止他去見她的。他們的關係。是千絲萬縷。理也理不清楚。
虞美人的身子一震。眸子裡的水都快要溢出來了。那裡面有太多的東西。有思念。驚喜。落寞。可是。她強忍住了。她不能夠哭的。她真的是許久沒有見過他了。就算是見。也不是兩人單獨相處。
看他二人深夜還在外面。她的心一痛。痛得她差點沒有辦法呼吸。這樣的痛。是從未有過的。一直以來。他都是小心的呵護著她。她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才將她禁足。現在又和她在一起。虞美人終於知道了。自己終究不再是那個最特別的人了。
一手扶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現在只想趕快的逃離。
「皇上……」她柔柔的喚了一聲。一雙眸子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