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涵一驚,三更半夜,怎麼會有人來敲門,心裡頓時一緊。
春花也是一怔,慢慢走了過去,貼在門上,「誰?」
「若涵,是我。」刻意壓低的男聲,帶著關心和急切。
春花見叫的是寧若涵的名字,微微皺眉看向了寧若涵,悄悄打開一條縫,是王爺身邊的奴才小李子。
「是小李子,要開門嗎?」春花問道。
寧若涵點頭,現在來看她的人真是罕見,或者這個小李子是這副身體認識的人。
春花開了門讓小李子進來,自己識相地出去。小李子見春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有些詫異,但是看到臉色慘白的寧若涵,擔心地奔到床邊。
「若涵,你還好嗎,這兩天沒見你在喚洗房,我有點擔心,你果真病了。」小李子執起了寧若涵的手,「若涵」
寧若涵仔細打量著這個小李子,十六七歲的年紀,眉宇之間有著稚嫩,但是他眼中的深情,讓她有著很深的感觸。
寧若涵眸子微微一動,不著痕跡地收回手,黯淡了神色,慢慢垂下眼簾,微微側頭,賭氣似的不看他。
小李子見她這般模樣,立馬急了,「若涵我知道,是我不對,王爺明明看中了你,我卻幫不上什麼忙,都是我的不對,你要打要罵都隨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寧若涵猛地看向他,眼裡含著委屈的淚水,「我這一生,算是徹徹底底地毀了。」
用袖子胡亂地擦著湧出的淚水,「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如此絕情的話,如針一般紮在了小李子的心上,「若涵,你別這麼說,沒有王爺,你還有我,我們私奔,我們浪跡天涯,我們四海為家。」
寧若涵看著小李子眸子裡的堅定,要是換到現代,一個十六七歲的毛孩子對自己這麼說,她一定一笑而過,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乖乖去讀書。
小李子的眼神讓寧若涵有些發怔,但是隨即回過神來,「我也想要那般逍遙的日子,可是如今,你覺得可能嗎?」
如今什麼都身不由己,什麼浪跡天涯,什麼四海為家,現在她連最基本的權利都沒有,一切都是扯淡。
小李子眼神黯了下來,「我知道,我無能,我保護不了你,我不是個男人。」小李子猛地打了自己一拳,「我真沒用。」
「別這樣。」寧若涵抓住了他的手,「小李子,如今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你可以幫我了,你一定會幫我的是不是?」
小李子點頭,「你要我怎麼做?」
寧若涵剛想說話,卻見窗子上投過來的陰影,春花在外面。
她明白春花的目的,她要自己重新獲得王爺的寵愛,然後她也好沾沾光。
「小李子,你一定要幫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有得到王爺的寵愛我才有好日子過,不然,我這一輩子,怕是再難有出頭之日了。」隨手拿過一隻木炭,寧若涵在手帕上寫了幾個字,塞到了小李子的懷裡,眼神示意窗外。
小李子會意,將帕子塞進了自己的懷裡,「這麼晚了,我怕別人起疑,我這就走了,改天來看你。」
寧若涵點頭,眼裡含著期望,千萬不要讓她失望啊。
小李子出了門,春花立馬就進了門,看著楚楚可憐的寧若涵,「我當是知道了你當初是怎麼接近了王爺,你倒是還有點手段。」
「現在來諷刺我,怕是挑錯了時候吧。」寧若涵重新躺回床上閉目養神,她想要充足的休息,這樣才能讓自己趕快好起來。
「沒想到你這嘴還挺厲害,不像別人說的那般愚鈍。」春花一屁股坐在床上,床因為她過重的身體,咯吱咯吱地響。
「這是什麼?」乍見春花手裡多了個紙條,寧若涵好奇地問道。
春花拿出紙條,「這個?」隨手翻了翻,「剛才去上茅房的時候撿到的,你說,會不會某人偷情的罪證?」
「給我看看。」寧若涵伸出手。
春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又不認識字,你看什麼。」
「你怎麼知道?」寧若涵倒是有點被鄙視的感覺,枉她讀了二十年的書,如今卻被人說成是文盲。
不想跟春花爭辯自己的學識,微微一笑,「看這紙倒不是一般的紙,覺得它好看。」
「王府的紙,都是最好的。」春花心情似乎不錯,「瞧你這麼喜歡,給你了。」
說著,將那紙丟給寧若涵,兀自到了另外一張床上,倒頭便睡,不一會兒便打起了呼嚕。
寧若涵心裡一動,拿過那張紙。
子時,離門。
沒有署名。
離門?上次去拿衣服的時候好像刮到過一眼,離雜役房很近。
寧若涵一看天色,二更已經打過,就快要三更天了。
要不要去看看,強大的好奇心讓寧若涵心裡瞬間激動萬分,那種窺探的興奮與緊張,讓她好久不曾這樣了。
看了一眼已經打呼打得震天響的春花,寧若涵輕手輕腳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