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七八個人團團圍住。如果我功夫好倒還好說。但是我就是個功夫菜鳥。此刻陷入危局。苦無出路。
偷偷摸了摸口袋。平常都會帶些下三流的東西在身上。可是出來之前被剝了個精光。新換的衣裳。還沒來得及往口袋裡裝呢。
我躊躇了片刻。包圍圈漸漸的縮小。眼看情況對我越來越不利。也無法想太多。便施展起攝魂術。腕上銅鈴無風自響。細細碎碎。蒙面人面上都露出些迷茫。互相對視了幾眼。眼瞼垂下。不動了。
攝魂術第四重。定。
同時定七八個人。還是很吃力的。我見他們都不動了。不由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爬出包圍圈。然後拔腿就跑。
結果還沒挪動腳步。身後就如炸雷一般的吼聲:「涼貓兒。」
我腳步一頓。回頭一看。幾個黑衣人立馬就清醒了過來。舉劍就向我刺來。
我大喊一句「救命」。便沒命的抱頭狂奔。情急之下。竟然還使出了點輕功。在恆霧心經的作用下。比平時還快了一點點。
沙無赦在後面罵了一句什麼我沒聽見。身後立刻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我回頭。兩柄劍鋒直奔面門。只得矮身一躲。然後很不厚道的。攻人家下盤了。
等我衝到沙無赦那邊的時候。看到那兩個人還在那裡捂著褲子倒地呻吟。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沙無赦一把衝過來。帶著我躍出籬牆。往一片樹林裡逃去。
跑的時候沙無赦還在罵:「他娘的哪來這麼多雜碎。還真不好對付。」
然後還有閒情對我說:「你小子那招可真要得。這下那兩人恐怕要斷子絕孫了吧。」
這事畢竟不太人道。我還有些過意不去。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沒用多大的力……」
沙無赦哈哈大笑:「沒用力怕是也要疼好幾天了。爽快。」
說話間已經到了林子深處。天色漸暗。周圍的景物漸漸濃縮成一個個黑乎乎的影子。蕭瑟的冬天。林間連聲鳥叫都沒有。我和沙無赦一個不察。周圍又跳出幾條黑影。如鬼魅一般靠了過來。
沙無赦舉起刀與其中一個站到一起。又有四五條黑影圍了上去。完全將他與我隔開。剩下的人影都像我聚了過來。招招帶風。逼得我避無可避。
沙無赦脫不開身。又著急我這邊。邊打邊罵。很是浮躁。但是仍舊只能眼睜睜看著我被逼向林子的另一頭而毫無辦法。
慕家那些人已經不好對付。這裡的人看似功力還在那些人之上。完全不給我施展攝魂術的時間。
一時間我被逼得緊了。一柄劍從我背後刺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順勢一轉。劍鋒貼著衣服布料劃過。冰涼的空氣襲上皮膚。刺拉拉的痛。
我栽了個觔斗。抬頭又一條黑影。絕望的閉上眼睛。還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預料中的疼痛沒有降臨。眼前反而竄起一串火花。冷兵器鋒利地摩擦聲拉得我全身雞皮疙瘩直冒。
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我好奇地睜眼。面前不知何時擋了一條纖瘦高長的人影。那人影手中也持了柄長劍。居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就將圍攻我的四五個黑衣人撂倒在地。
干戈止息。他轉身彎腰扶起我。我這才認出來。原來這人竟是慕聆。
拿劍的他與平日裡的氣度完全不同。此刻的他已經不像一個流連花叢的紈褲公子。也不像之前面對我的時候那樣深藏不漏。而是完全將自己給顯露了出來。冰冷絕酷。這才應該是他的真面目吧。
他問了我一聲:「白公子。你沒事吧。」
我摸了摸腰後的傷。觸到一點黏膩的液體。流血了。但是傷應該不重。於是老實的搖了搖頭。
慕聆轉身。走到那群被他丟做一團的黑衣人面前。一劍指向一人的脖子。冷聲道:「說。你們如何知道他在這裡的。」
聽到慕聆驟然嚴肅變冷的聲音。我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早知道他深藏不漏。卻沒想到能夠變化這麼大。如果此刻他將劍鋒抵著我的脖子。或許我也會被他的氣勢所迫。不由自主的說出真話。
那個黑衣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瞪著眼睛不說話。慕聆手起劍落。毫不猶豫地劃下去。那人喉間噴出鮮血。濺了他自己一臉。奔湧的血液間。一雙瞪大的眸子逐漸失去光彩。灰敗如落葉。
慕聆走到另一個黑衣人面前。道:「我的耐心有限。數三聲。你再不說。死得絕對比他慘。」
「我說我說。」有了前車之鑒。那黑衣人毫不猶豫地點頭。
慕聆唇角一勾。數:「一。」
黑衣人:「是有人通知我們。」
慕聆:「二。」
黑衣人:「我們不知道那人是誰。只是有人在窗外丟了張字條。我們就來了。」
慕聆:「三。」
黑衣人:「我真不……」
話未說完。劍落。黑衣人頸間一道細痕。他努力的瞪了眼指著慕聆:「你……你……」
手無力的垂了下去。與前一人一樣。死得不甘心。眼睛都未閉上。
慕聆回頭。望著還剩下的三個人。那三個人都露出驚恐的神色。
慕聆凜然一笑:「慕家二公子的真面目都給你們見著了。你們覺得自己還有命回去嗎。」
話剛說完。便從袖中射出三道寒芒。他連眼都未眨一下。那三人已經倒地不動了。我看到他們眉間一枚透骨釘。狠狠地扎進頭骨。幽幽的閃著寒芒。
慕聆收了劍。正準備向我走來。遠處奔來一個人。沙無赦捂著流血的肩膀叫了一聲:「涼貓兒……」
慕聆驀然轉身。殺氣陡現。我急忙喊道:「別殺他。」
慕聆揚起的手又放下。回頭驚異地看了我一眼。
我道:「他是我朋友。絕對不會把今晚發生的一切說出去的。」
慕聆冷笑:「朋友。這種東西遠沒有死人來得可靠。」
我道:「如果因為怕被出賣就殺掉所有人。那你永遠都只能一個人無止境的殺下去。這滋味。你覺得好受嗎。」
慕聆微微驚訝。回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