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子。伸手探向陳子寞的手腕。指尖按上他的脈搏處。雖然跳動的很慢。不過還是能夠隱隱感覺到有在跳動。我抬起頭對山凌笑道：「放心好了。他還沒有死。你先幫他把身上這些濕透了的衣裳換下來吧。」說完。將手中的衣裳遞向她。
「我。」她一臉難以置信。伸手指向自己。目光驚訝看著我。
「嗯。是你呀。」我輕聲回道。
只見她的臉色一下子漲紅。身體迅速地跳起躲開。
眼看著陳子寞的身體向一旁倒去。『砰』的一聲……頭一下子撞到了一旁板凳的一角。
我伸手撫額。作悲痛狀。對她道：「完了。被你這麼一弄。他估計是真的活不成了。」
山凌的臉色一下子轉為煞白。緩緩走近。將陳子寞從地上扶了起來。一臉悲壯對我道：「好吧。幫他換就幫他換。不就是換個衣裳麼。我一隻妖精還會怕一個凡人的身體不成。」
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沒有半分的輕鬆。一臉苦兮兮的。
我對她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廚房裡找葉嬸商量一下事情。過一會兒再來。」
「謝謝你了。青衣。都這麼久沒有見面了。你還是對我這麼好啊。」
山凌這話就像是隨口說著。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估計。她更是喜歡看到陳子寞的身體。
我沒有理會她。轉身走進了廚房。看到葉嬸正在裡面燉著湯水。
「青衣姑娘你來了呀。喝一些湯水補一補吧。」說著。葉嬸欲伸手去盛。
我搖手道：「不。不用了。」
本來就是有事要麻煩她。我怎麼又好意思去接受這少之又少的湯水呢。
「喝一點吧。你來我這裡好久了。還沒有吃過什麼好的。這幾日。葉蘇的湯水燉的有些多。此刻。還有些剩餘的。你就喝一點吧。」
我笑道：「留著給他們吧。家裡面現在又出多了一個病人。恐怕這些湯水還會不夠。」
葉嬸笑道：「這些。青衣姑娘就不用擔心了。等灶上的這一罐湯喝完了。明日。葉嬸再殺一隻雞。」
她這樣說著。我也只好接過。低頭喝了一口。味道很好。不過。還真是不如昨日那般新鮮了。看來放久了。終歸。還是會變味道的。
我放下碗。對她說道：「葉嬸。我想與您說一件事。」
「什麼事。」她停下手中的活。回過頭來笑著看向我。
「我我」一時之間。我有些難以開口對她說。越是看到她滿臉的笑容。越是害怕說出口。
她怕是看出了我的難處。面上笑容愈深。說道：「是因為那位姑娘和公子嗎。」
「嗯。」我點頭道：「那位公子本來身子很虛。今夜又經這大雨一淋。現在。身體還在發著燙。我想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們在這裡住一晚上。」
「當然能。」葉嬸道。
這及時的答案讓我有些驚訝。我本以為她會考慮一段時間。畢竟。我也並非是這家裡面的人。卻沒有想到。她竟這麼快就答應了。
葉嬸道：「這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還有這一位身患重病的公子。他們倆人在外面可不安全。青衣姑娘你就放心好了。今天晚上。讓那公子與葉蘇睡一間房吧。讓小葉與我睡去。你就與那姑娘睡一間房。」
我感激道：「這件事真是麻煩您了。謝謝。」
葉嬸搖手笑了笑。盛起一碗湯遞給我。道：「這一碗。青衣姑娘端去給那位姑娘喝吧。淋了雨。喝點湯。暖暖身子。」
「謝謝您了。」我伸手接過。
葉嬸道：「青衣姑娘太客氣了。你那兩位朋友看情況似像落難。暫時恐怕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就先在我這裡住下吧。只要他們不嫌棄。」
「不會。不會。他們怎麼可能會嫌棄。」我急著道。「這對他們而言。是求之不得的事。」
「呵呵……那你就快些出去吧。這廚房裡可不是你們這些小姑娘呆的地方。」
「謝謝您了。」
我滿臉感激對她點了點頭。端著湯走了出去。
翌日。天氣一片晴朗。雨後的桃花盛開依如昨日。朵朵艷紅。迷亂人眼。
「青衣姐姐。」小葉的聲音從屋子裡面傳了出來。
「什麼事情。小葉。」
我忙著將那些被雨水沖刷倒下的草藥扶正。無暇去看她。只是應了一聲。
「青衣姐姐。我的哥哥醒來了。」
小葉跑出屋子。跑到了我的面前。仰著頭看著我。小臉上滿是激動。
「真的嗎。」我有些難以置信問道。
小丫頭高興地點了點頭。「是的。是的。哥哥已經醒了。」
真想不到。『寒露雨枝』真的那麼神奇。不過幾日。葉蘇便醒來了。我將手中的鋤頭放下。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牽起小葉的手往屋子裡走去。
屋子裡面能充斥一陣濃烈的草藥味。爐子上還在煮著藥。我從竹筐裡拿出幾株靈芝。打開蓋放了進去。家裡的病人多了一個。草藥也用得越發快了。想到後院田地裡種著的那些草藥。我不禁搖了搖頭。看來還是要找個時間。去街上藥鋪抓些藥來。
幾陣咳嗽聲從房間裡面傳了出來。
「哥哥。」小葉鬆開了緊拉住我衣袖的手。轉身跑進了屋子。我也隨之疾步走了進去。
見我進來。山凌臉上的憂色瞬間轉為激動。一下子站起身來。跑到了我的面前。瞪大著眼睛。慌慌張張道：「怎麼辦呀。怎麼辦。青衣。他怎麼還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不會真的是被我一巴掌拍倒在地。給摔死了吧。我還想成仙。不想被雷公電母劈的魂飛魄散。你要幫幫我呀。青衣。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對於她現在這個處境。我深表無奈。想來時。要她多多注意一些。她未曾記在心上。現如今。出了這等大事。才曉得事情的嚴重性。
「好了。你先冷靜一下。別那麼慌慌張張。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