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如你所說的這樣吧。這一次。我怕是真的將師父惹火了。」
以前。因為還想著自己是他的徒兒。所以我不害怕犯什麼錯誤。想著。他再怎麼無情。心中也終歸還是有我的。就算我真的錯了。他也應該不會將我如何。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師徒之情已斷。怕是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吧。
恩斷義絕之後。還會剩下什麼呢。我已經沒有理由。再賴在他的身旁了。
「好了。你就別再多想了。」流錦摸著鼻子。有些心虛說道：「也許是因為前幾日。本大仙太急著想要幫你。而用錯方法了。所以。才讓你家師父誤會了也說不定。臭丫頭。你怎麼不去向他道歉呢。若是去向他道歉了。說幾句好聽的話。你師父應該就不會再這樣冷談對待你了。即使。他心中知道你喜歡他。也應該不會把你趕下瑤山呀。你師父應該比任何人都要瞭解你。你這個傻丫頭。若是真的離開了他。還能夠活的下去麼。」
我點頭了點頭。師父他瞭解我麼。他應該瞭解。
很久以前我就對他說過了。這世間。除了他。我再沒有其他任何可以依靠了。若是離開了瑤山。離開了他。我真的是無處可去了。
「傻丫頭。明天早上去向你的師父道歉吧。若是你能夠得到他的原諒。丫頭。你就不需要本大仙來擔心了。若是。他還是不肯原諒你。不肯讓你同他一起回瑤山。那……那你就隨本大仙一起回『錦繡宮』。好不好。」
他小聲問著。聲音很輕。小心翼翼地。
我輕輕頷首。表示答應了。其實自己心裡很明白。我是不可能會隨流錦一起離開。
若是。真的不被原諒。我想我能選擇的就只能是離開了。離開這裡。離開他們。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回到美人閣時。閣內的燈火已經熄滅了。開門的是一位老者。見到我們進來。老者走到我的面前來。微微俯身道：「是青衣姑娘麼。」
「嗯。」我輕聲應著。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老者。是墨白先生要老者將這個東西交給姑娘。」
師父。是師父。我的心因為他這一句話而跳的異常的快。流錦在一旁輕聲笑著。調笑道：「本大仙就說嘛。墨白他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你看。才剛回來。就收到他送給你的東西了。醜丫頭。有沒有想過明天早上要去向你家師父道歉呀。」
「嗯。我去。」我看著流錦狠狠點頭回道。目光看向老者。從他手中接來捏成一團的絲絹。打開絲絹裡面竟包有幾顆藥。輕輕淡淡的馨香味。這種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在瑤山生活時。師父給我治傷所用的就是這一種藥。
其實。我的手上根本就沒有受傷。那只是流錦想要幫我。才會那樣說的。可是。師父他卻記住了。
我將絲絹緊緊握在手心。向師父的房間跑去。
原諒我。這一次又是這樣毫無根據的抱有希望。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面是對我是那樣的冷淡。一面又會給我這樣的關懷。
流錦跟在後面大聲叫喊著。我顧不得理他。滿心裝的全是師父。他溫柔的話語。他淺淺的笑容。如果。真的已是恩斷義絕。你將這些藥給我。又是什麼意思。我很想知道。
師父房間裡的燈。還是亮著的。我看著想著。他是不是正在房間裡面等著我呢。他應該會猜到。得到他的藥。對我而言。是多麼大的恩賜。
如同上次一樣。我這一次又是冒冒失失地衝了進去。跑了這麼長的路。好累呀。但是也好開心。我躬著身子喘了幾口氣。想起上一次闖進來時。師父所說的話。又忍不住笑了笑。抬起腿準備退出去。目光卻不小心瞟到了。自己不該看到的。心一下子彷彿墜落到了谷底。
紫兒仙子雙手環在師父的頸項上。踮起腳尖與師父耳鬢廝磨著。一陣聽著令人尷尬的輕吟聲在屋子裡迴盪。我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不敢靠近。師父背對著我。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紫兒仙子
拉下了一些。衣襟滑下。裡面的白色褻衣已經暴露在空氣中。
「師父。」我輕輕地喚了一聲。知道自己此刻喚他是多麼地令人掃興。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將他挽回。若是。真的是在等我。那師父聽到我在喚他。應該會從那沉溺的親吻中醒過來。
可是。他卻沒有。他只是伸手將紫兒仙子抱的更緊了。兩人的身貼的那樣緊。紫兒仙子眸光裡帶著挑釁看了我一眼。而後。笑著又閉上了眼。
我恨自己。沒有勇氣衝上前將他們拉開。只能這樣靜靜看著。等著他來發現我已經來了。
良久。紫兒仙子鬆開師父的脖頸。有些得意笑著道：「墨白。你的徒兒來了。」
是啊。我來了。卻已是淚流滿面了。此刻的我。只想等他一句話。只是一句便也夠了。其他什麼我不再多求。
半晌。師父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回過頭來看我一眼。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這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說完。伸手將紫兒仙子抱起向屏風後面的床走去。
我冷冷一笑。轉過身向外跑去。還問什麼。還有什麼好問的。
從頭到尾。我都是在一個人在自欺欺人,師父與她的關係早已經是如此親密的了。我卻還是那樣可恥的抱有幻想。想想真是可笑的不得了。
這一晚。天空又下起了雨。這一場大雨讓這個夏夜變得格外的清冷。我躺在床上緊抱著被子。卻還是感到冷的骨頭髮痛。
這一夜大腦昏昏沉沉。到了第二日。醒來時也已經是午後。
幾聲敲門聲響起。我卻還是懶得去開門。翻了個身子。又繼續睡著。
「醜丫頭。起床了。」
流錦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不起。不起。我不想起床。你不要煩我。」我心裡很不耐煩。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