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流錦滿心歡喜地將身上赤色牡丹衫脫掉。換上那件找滄月要來的藍色騰雲錦衫。滿臉洋洋在院子中央轉了幾圈。直問旁人：「本大仙穿這身好看麼。是不是很好看啊。」
這一舉動。惹得眾人一陣嘔吐。
流錦臉色頓時一黑。伸出手就從懷裡掏出一把折扇。滿臉怒火大叫著：「小狐崽子們。竟敢嘲笑本大仙。看本大仙怎麼來收拾你們。」說完。手中的折扇瞬間變大。
我弄不明白他將要做什麼。看著那些僕人丫鬟變成狐狸樣直往屋往跳。想要上前看看。卻被滄月一把緊緊攬入懷中。身子隨著他旋轉數圈到了院子角落。
「他這是想幹什麼啊。」我抬起頭看向滄月。卻只看到他在笑著。心裡正疑惑著。卻突然一陣狂風向這邊吹來。地上的塵土也隨之而來。塵土瀰漫。一不小心有沙土飛入了我的眼睛。我拚命地眨了眨眼睛。卻只感覺疼通愈發嚴重。每一次眨眼睛都像是在用一個尖銳的物體在裡面割著我的眼睛。疼的我直流眼淚。
「怎麼了。青衣。」滄月焦急問道。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飛到我的眼睛裡了。好疼啊。」
我又使勁地眨了眨眼睛。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先不要眨。這樣會很痛的。」滄月輕聲說道。
「哦。」我應了聲。閉著眼不再亂眨眼睛。
感覺到他的手指輕輕將我眼皮撥開。涼涼的一口氣。帶著一陣淡淡地輕香。「好了麼。」
耳旁是他溫柔的關心。這讓我有些尷尬。愣愣地應道：「嗯。」
「傻丫頭。」
他輕聲笑著。手指在我額前的發上輕輕撥弄。這讓我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像是只小動物。譬如說小狐狸。
「救命啊。狐王。」
突然。幾陣稚嫩的求救聲響起。我心中好奇的不得了。撇開頭躲開滄月的手。向院中張望著。看到有幾隻小狐狸在風中打著滾。然後。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上。
狂風再起。滄月舉袖擋在我的眼前。幫面前塵土擋住。我卻忍不住拔開了他的衣袖。跑了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幾隻胖狐狸因為跑的慢了。被流錦用扇子扇了起來。在空中滾了好幾圈。又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啪』的一聲。我覺得自己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幾隻瘦弱的小狐狸。還算機靈。動作敏捷地跳出圍牆逃了走。還有幾個因為太弱小。此刻。正呆呆地蹲在地上一動不動。被流錦嚇的號啕大哭身子直發顫。
我看在眼裡。心裡直冒火。滄月卻只在一旁含笑看著。什麼也不說。
太過分了。我氣不過。衝上前從流錦手中將扇子奪過。大聲譴責他道：「夠了。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小氣的神仙。」
「本大仙小氣。」流錦像是咬著牙說著。深吐一口氣。半晌才道：「本大仙也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醜的女人。」
話說完。目光挑挑。別有深意盯著我的臉。
「你……」我結巴著說不出話來。倒退一步離他遠了些。卻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本大仙怎麼樣。」他面上一抹邪笑。腳步緩緩靠近。「醜丫頭。敢不敢在這裡把臉上面紗摘下
來。讓本大仙瞧瞧你那張醜陋無比的臉呀。」
「不行。」我又緊退數步。
雖然。這張臉已經被他看到了。也被滄月看到了。可是。還是不行。
我怒聲道：「你就是個無賴。」
「本大仙是無賴。」
流錦的聲音一下子拉得老長。眼睛一下子由桃花狀變為銅鈴狀。
「是呀。他們只是笑了笑而已。又沒有把你怎麼樣。你怎麼能仗著自己是仙人。就這樣欺負他們呢。」
「本大仙欺負弱小。」
「嗯。」看到他這副氣得要吃人的模樣。我嚇得腳步又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他臉色一愣。將扇子收起。惱怒道：「能被本大仙欺負。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誰稀罕被你欺負。」
這仙人思想太過奇怪。難得滄月不與他計較。不然準被他給氣死。
他揮袖一扇。一旁梧桐樹悲哀倒地。樹根拔起。在地上瞬間化為灰燼。好恐怖。我嚥了嚥口水。偷偷用餘光瞟了瞟滄月。見他正滿臉淺笑著往這邊緩緩走。
有沒有搞錯。走這麼慢。再慢些。我就要被這流錦給生吞活剝了。
流錦聲音一下子提的老高。怒聲道：「是他們沒有給本大仙面子。想本大仙乃是天界堂堂一上仙。竟然還叫這些小妖精給嘲笑了。這傳出去。本大仙將顏面何存。」
我反駁道：「那你一個堂堂天界上仙欺負人家小妖精就不丟人了麼。」
流錦聽了。面上微微一愣。
我又道：「他們之所以會笑你。也是你自己做事太丟人了。才剛剛找滄月要的衣裳。你好意思穿在身上炫耀。你炫耀也就罷了。還那麼的自戀。」
「本大仙哪裡自戀。好歹本大仙是六界公認的美男子。問他們也只是徒得一樂。他們若是不回答。本大仙也心知他們的答案是什麼。」
「那你還問什麼。多此一舉。」我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本大仙就是想聽到他們說出來。怎麼樣。醜丫頭你嫉妒本大仙長的比你美吧。」
「不。我嫉妒你做什麼。你最多算是個不男不女的仙人而已。」
「你……」
我聽到他牙齒咬碎的聲音。他銅鈴般瞪著的眼睛變的越發大了。狠狠盯著我的臉。咬著牙道：「本大仙不與醜的事物說話。長的難看。最好就不要出現在本大仙面前。」
「我偏要出現。這千丘坡又不是你家的。我是滄月帶回來的客人。」我理直氣壯道。
估摸著。滄月喜歡的應該是女子。應該不可能會是他這不男不女的貨。
「什麼客人。我估摸著你是被你家師父給趕出山門了吧。可憐的醜姑娘呀。」
「你……」
他說這話雖說的不是十分準確。但是。卻正中我心中的痛處。
來這裡已經有數日。卻未曾聽到任何有關於師父尋我的消息。遺棄與被趕的區別又有多大。想到此。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直往下掉。
「好了。你們兩人就不要再爭了。」
滄月的聲音響起。我回過頭看時。他已經站到了我的身旁。
「青衣。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剛才有沙子不小心吹進眼睛裡了。」
他說話的聲音這一溫柔。我的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直往下淌了。
「那沙子還沒有出來嗎。我再來幫你吹一吹吧。」
他說完湊近。我伸出手將他推開。「沒什麼。多眨一會兒眼睛就好了。」
「那好吧。」他聲音有些失落道。
流錦則始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站在一旁。一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打量著我。估計。他是懷疑我是他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