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怎麼又呆在那裡不動了,這不就是幾棵梨樹嗎?天天在瑤山看,你還沒有看厭啊!」小胖子有些急切催著。
「哦!」
餓了快一天了,我想應該學著去體諒他。
看著桌面上擺著的魚肉蔬菜,我們倆人都忍不住直流口水,在瑤山天天吃素食,吃的我的臉都快成菜青色了。也不知道師父為什麼那麼忠於吃素,本來身子看著就有些清瘦,也不知道吃些好的來給自己補補身子。我們倆人反正是受不了經常吃素的,見到桌上有肉食,終於可以犒勞一下自己的肚子了,也顧不得什麼狗屁形像了,為了方便吃飯,我將面前白紗換成一個縫有白紗的斗笠,直接端起飯碗直往口裡送。
終於見到有葷了,終於離開素粥了,心情突然變的特別的好,味口一下了變的特好,吃了二大碗米飯。
東寶在將桌面上最後一點肉消滅之後,終於將碗放下,意猶未盡舔舔嘴角,一臉的滿足的笑容。
一旁的碧兒被我們給嚇住了,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我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瑤山沒有飯吃嗎?」
碧兒一臉好奇看著我。
「沒有。」
我還沒有開口,東寶就搶先回答了,滿臉悲痛道:「師父除了素粥還是素粥,從來不知道做點別的吃的,碧兒姐姐你看,東寶的臉都餓成什麼顏色了?」
我瞟一眼,肥頭大耳,油光滿面。
碧兒頗為贊同點點頭,一臉興奮道「在瑤山,是先生在為你們做飯啊,小姐和東寶少爺真幸福呀!要是先生能給碧兒煮清粥那該多好啊,碧兒就算是吃一輩子也不會覺得厭。」
這話我不喜歡聽,沒好氣在斗笠下面白了她一眼,一輩子,師父這一輩子就算是煮粥也只能給我煮一輩子,我吃一輩子,幾輩子都行。
這樣一想,我又開始想念師父煮的素粥了。
翌日,還在睡夢中,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戴上斗笠衝下床將門打開,有些不悅看著面前的陌生人,「你是誰?」退回房中一步,兩手緊扶著門框,隔著紗布在斗笠下細細觀察著他,白頭粉面,嘴巴塗的殷紅,細長的眼睛裡面泛著精明的光芒,分不清這人到底是男人呢,還是女人呢?
「小姑娘,認識雜家嗎?」
我搖了搖頭,腳步不自覺又後退一些。
他聽到面上有些驚訝,從袖中抽出一條絲絹捂著鼻口扭捏笑著,「姑娘真有趣!你是古先生的徒兒吧,雜家今日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此處請兩位進宮為太子診治,東寶小哥已經準備好了,姑娘還是趕緊快些梳洗打扮好了,隨雜家一同進宮吧!」
進宮?是的我和東寶來皇城來是給太子送藥的。
「東寶呢,他在哪裡?」
我伸出頭看向院子裡,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東寶小哥現在人在前院,姑娘若是不放心,雜家去幫你把他叫來便是了。姑娘還是快些梳洗吧,今日辰時大家必須要趕到皇宮,雜家就先去了,不打擾你了。」
「嗯。」都這樣說了,我也覺得有些不怎麼好意思。反手將門緊關上,胡亂洗了把臉,從桌上拿起滄月送的那根玉簪,想了想還是將它收著了,從包襖裡拿出一根木簪將髮絲挽上,站在鏡前拿著面紗和斗笠比劃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了用面紗。
「青衣」,東寶蹲坐在梨樹下,朝我揮著手。
風起梨花落下,我伸手將面紗飛起的一角按住,向馬車走近。
那個似男非女的宮人,此刻正坐在馬車外正百無賴的看著梨花,目光瞥見我,眸光一亮,伸手由旁人扶下走來,道:「青衣姑娘,你真是讓雜家好等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才好,只是微微一笑,扭頭看向樹下蹲坐的人,「東寶,快些來了,去皇宮了。」
馬車疾馳的路面上行駛著,很準時在辰時趕到了皇城。我小聲湊到東寶耳旁問了一句:「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啊,說話調子怎麼怪陰陽怪氣的呀?」
東寶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這種人叫『公公』。」
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前面幾位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