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兩個小身影,停在那裡許久,見我看過去,蹦蹦跳跳衝了進來,「青衣姐姐吃飯吧!」
紮著兩個小辮子的,踮著腳將手中食盤擱在石桌上,用力推進去。
兩人行了個禮就跑開了,我還來不及問他們的名字,就跑出了『洛香院』。
「青衣」人未到聲先至,東寶的聲音再次傳來。
「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我語調酸酸問道,老天爺太不公平了,我天天遭殃,這傢伙天天遇到好事,天道不仁,天理難容,天要亡我。
瞥一眼那小胖子,這滿臉笑容的臉肉緊緊堆在一起,怎麼就越看越可愛呢?
「青衣,師父命我明日下山去皇宮給太子送藥。」
「哦!恭喜」沒好氣道,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這小子遭殃了,皇宮我沒有興趣。
「青衣,你怎麼不開心啊?」
「開心,我開心的不得了。」
沒好氣道,去不去關我什麼事,有什麼值得我開心不開心的。我現在心裡沒時間去在乎任何人,只盼著師父現在還沒有因為蓮池的事而生我的氣,回來後,我再背著這梨枝向他請罪。
「不要生氣了,青衣,你也要去喲!」
像是宣佈什麼大不了的好事,一臉興奮將手中小劍丟下,跑過來坐在石凳上,伸手從食盤裡拿起一把花生往口裡丟去,嚼的砰砰直響,笑的合不攏嘴。
「我不去。」
「為什麼?」歪著腦袋看著我,一臉好奇。
「不為什麼,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我不想去人間。」
在我的記憶中,人間沒有一點美好的回憶,除了飢餓寒冷就是挨打受罵。我的記憶是從來瑤山之後,才開始有一點點色彩,可以說它是我生命的全部,全部。
「天天呆在瑤山看梨花,你都不會覺得悶嗎?」
「悶又怎樣,在我看來這裡比皇宮好。」
小胖子臉上笑容淡去,一臉發愁道:「這幾日師父見你總是悶悶不樂,所以才命我帶著你一起去人間散散心,你若不去,今日晚上跟師父學習識字時,自己告訴他,以免師父誤以為是我的緣故而責罰我。」
識字?心裡才想起今天晚上還要跟著師父識字,想起來心臟就害怕快要窒息,怎麼辦,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我這幾日悶悶不樂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那一池聖水和那一棵碰不得摸不得的梨樹。
東寶將盤中食物吃完才離開,諾大的院子裡又只剩下我和梨花了,沒有一絲聲音,沒有蟲鳴聲,沒有鳥叫聲,沒有風雨,可以說這院子是一間美麗的牢房,把我鎖在了裡面,只是少了黑暗。
太陽照在臉上,一陣睡意襲來,我伸手揉揉腥松的眼睛,走進房裡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下。
「青衣」。
東寶聲音又在響起,隨之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伸手將床頭白紗拿起繫於耳後,問道:「什麼事?」
「你忘了今天晚上要跟著師父學習識字了嗎?師父在『翠竹樓』等了你好久了,你怎麼還不快去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嗖的從床上跳下,急急忙忙拿起衣衫就往頭上套,忍不住抱怨道:「你你怎麼不早點來叫我啊,師父今天一定會被我給氣死的。」